“啊？为什么？”
“因为悠真完全只是想摸鱼吧......”
话题彻底被苍角带歪，月城柳的问题也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一笔带过。浅羽悠真无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
就在此时，与她们只有一墙之隔的对空五课也离开了办公室，其中就包括已经重新任职的洛薇。
看见浅羽悠真独自站在办公室门口。洛薇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她故意提高音量，“浅羽悠真执行官，您居然还没下班吗，怎么一直在办公室门口站着？”
坏了！
浅羽悠真绿着脸，然而罪魁祸首在喊完话后便立刻逃离现场，只剩下门外呆站着的浅羽悠真，以及门内戛然而止的讨论声。
好半晌过去，里面才传来月城柳的声音，“浅羽，你还没走吗？”
这下什么腹稿都碎了一地，浅羽悠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室，强装镇定地扯开惯常的笑，“是啊，有个东西没拿，就回来了。”
已经和星见雅串通好全计划的月城柳扶了下眼镜，“是吗，那快去吧，别耽误下班时间了。”
“嗯，啊，好。”浅羽悠真鲜有这么无措的时候，他僵硬地转身，想要借此机会观察薄叶絮的状态。
然而薄叶絮压根就没抬头，她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文件，时不时拿着笔修改上面的文字，连余光都没给他一个。
浅羽悠真心里苦笑，但也明白这是自己几天里做的事情的结果。刚刚上楼时的勇气再一次消失无踪，浅羽悠真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试探着戳了下薄叶絮的手臂。
薄叶絮没有反应，她甚至把文件又翻过去一页。
浅羽悠真继续戳。
薄叶絮依旧没看他，只是挪了下座椅，坐得离他更远了些。
这下浅羽悠真不淡定了，他直接一只手按住薄叶絮的笔，喊了一声，“絮——”
这下薄叶絮没法忽视他了，她懒懒地抬起头，眼里并没有不耐烦，只是单纯疑惑，“下班了就快点走吧，别耽误我工作。”
说罢，薄叶絮抽出那只被浅羽悠真压在手下的笔，就要继续去改文件。
可她没能成功，。
薄叶絮不信邪地拽了两下，对方似乎也明白她的意图，捏着笔的手更用力了些，从薄叶絮的角度来看，她甚至能看到那只手的指尖泛着白。
被无音，如果两人再不放手，那么这支笔的寿命，在今天就到头了。
弃她握紧笔，抬眼瞪着浅羽悠真，要把那支笔的使用权夺回来。
“悠真和头，但转眼就被月城柳重新按了下去，“嘘——”
那边的比拼还没结束，笔杆在两人的动作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然而即使如此，薄叶絮也没有放手。她瞪着浅羽悠真，那双向来清澈的绿瞳此刻却带着恼怒，甚至还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浅羽悠真被她的神态一晃，手腕处的力量也不自觉松懈下来。
薄叶絮又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她看准时机，握笔的手再次捏紧，就要把笔彻底从浅羽悠真手里夺回来！
浅羽悠真也反应过来，立刻捏紧笔防止被薄叶絮夺走。终于，笔在这样的两股力道下彻底罢工，笔尖带着惯性划过薄叶絮的文件，在其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
浅羽悠真那边也没好到哪去，笔中盛着的墨水随着力道飞了出来，在浅羽悠真的袖口、胸前的衣服上都留下了黑色的墨水，甚至有几滴飞上了他的脸。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想去偷摸再拿一包薯片的苍角都停下了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人狼狈的样子。
最先打破寂静的是薄叶絮，她哀嚎一声“我的文件”就扑上去检查，很可惜，那过大的力道将整张纸连带着下面的纸张一起划破，她刚才做的笔记，恐怕都得重新写一遍。
“浅羽悠真！”满腔怒火的薄叶絮抬起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张花猫脸。刚才的墨汁被浅羽悠真用手一抹，在脸上拖出一条黑色的痕迹，远远看去，就像是猫咪的胡须一样。
她和浅羽悠真对视几秒，什么火都在那张花猫一样的脸下消了。薄叶絮按着额头闭上眼睛，试图缓解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带给她的冲击。
“噗嗤，”一声短促的笑转瞬即逝，薄叶絮却听得清楚。她难以置信地抬头，正对上浅羽悠真瘫在椅子上笑得正欢，连肩膀都忍不住抖动。
他还笑？他还在笑？！
忍无可忍的薄叶絮抄起文件就扔到了浅羽悠真的桌上，拽着他的衣服晃了两下，“这些，你来写！”
“诶、啊？！”浅羽悠真不笑了，他立刻就想站起来溜走，奈何早有防备的薄叶絮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这让浅羽悠真只好端正坐在座位上，“那什么，絮啊，我明天再来做可以吗？”
薄叶絮用沉默的瞪视拒绝了他。
看着面前那份几乎要被分成两块的文件，再看薄叶絮那坚定的眼神，以及紧紧压制住自己衣服的手，最终认命地低下了头。
“唉，还不如去空洞里打以骸......”浅羽悠真嘟囔了几句，但很快就在薄叶絮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他打印好一份新的空白文件，慢吞吞坐下来的动作像极了生锈的机器人。
见浅羽悠真确实开始写她的文件，薄叶絮才松开钳制着他衣服的手，也不坐下了，就这么站在他旁边，一副要监督到底的架势。
“柳姐......”苍角再次小心地探出头来，“悠真和絮的状态，好像又回到那种奇怪的状态了，我们现在可以说话吗？”
月城柳轻轻咳嗽了一声，“絮，我带苍角出去吃饭，一会就回来。你需要带什么吗？”
薄叶絮眼神紧盯着浅羽悠真防止他摸鱼，嘴上还在回月城柳的话，“不用，一会我也出去吃——悠真，别省略，每个字都好好写回去！”
月城柳捂着苍角的眼睛，无声地离开了办公室，还不忘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浅羽悠真皱着眉，他平时摸鱼习惯了，每次写文件都力求用最精简的文字写下所有经过。可薄叶絮和他不一样，她对待文件分外认真，每一件小事都要详细写进报告里。
这可苦了浅羽悠真，他的工作量比平时多了好几倍不止，但他还不能留到明天再做，毕竟薄叶絮还在旁边看着。
兜里的演唱会门票就在这样安静的时间里被遗忘，等到浅羽悠真终于写完最后一页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演唱会开始的时间。
现在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浅羽悠真却没有太多遗憾，他只是趁薄叶絮低头检查新文件的时候拿出手机，“絮——”
薄叶絮抬起头，镜头在此刻定格，记录下两人此刻的模样。
浅羽悠真想，大概这样，也就足够了吧。
第81章
自昨晚那件事之后，两人之间的冷战暂时结束，虽然在薄叶絮看来，这只是他们两个默契地绕过了冰面之下隐藏着的事物，不再去探究罢了。
只不过......
薄叶絮从文件堆里抬起头，观察着办公室里几人的行为。
月城柳正在教苍角学习，但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一直握着手机，拇指不时在屏幕上点来点去，似乎是在发消息；星见雅在用桌上的东西保养刀具，然而她的目光时不时就会落在薄叶絮旁边，她甚至在星见雅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幽怨？
这是她那个课长能做出来的表情吗？
再看浅羽悠真，虽然这人只是正常的坐在工位上，但薄叶絮注意到，每一次星见雅将目光投过来的时候，浅羽悠真的表情都会有那么一点微妙的心虚。
这气氛，怎么比之前更诡异了啊！
薄叶絮深刻地觉得，这个办公室里的人，除了苍角都很不对劲。
对现状百思不得其解的薄叶絮实在看不出来什么头绪，她只好装作不知道这一切的样子，正常将自己的文件交给月城柳。
“絮——”眼看薄叶絮要起身，浅羽悠真眼疾手快地拽起自己桌上的文件，“帮我一起带给副课长吧。”
满头黑线的薄叶絮看了看月城柳桌子的距离，又比划了一下浅羽悠真的身高，最后无语地放下了手。
“只有几步路......”嘴上抱怨着，薄叶絮还是顺手抓过浅羽悠真递来的文件，将它塞在了自己文件的下方。
月城柳对薄叶絮的文件向来放心，只是简单翻看几下就摞到了一边。接着，她把手里刚改完的属于星见雅的文件也摆在文件堆里，才开始认真修改属于浅羽悠真的那一份。
薄叶絮也没走，就站在旁边看月城柳修改文件，顺便偷摸看看她有没有继续发消息。
很可惜，进入工作状态的月城柳，再也没拿起过手机。
“叩叩。”
有敲门声响起，薄叶絮向门口看去，正好发现倚在门边的洛薇。
自从称颂会的事情被扒出来，洛薇也在检查后复归原职后，她整个人就变得轻松了许多。这会看到薄叶絮，还有空对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