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到北”
歌声在昏暗的酒吧里回荡。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林星晚才睁开眼，发现台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是个穿着酒红色丝质衬衫的女人，长发微卷，慵懒地靠在卡座里。
她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却没有点燃，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轮廓美得惊心动魄。
林星晚移开视线，准备唱下一首歌。
这时，女人端着酒杯走来。
她的香水味很特别，像是雨后的玫瑰，带着潮湿的气息。
“你唱得很好。”女人的声音低沉悦耳，“我叫顾南乔。”
“林星晚。”她下意识地回答，随即后悔。她不该和客人有太多交集。
“我知道。”顾南乔轻笑一声，“我连续来了三天了。”
林星晚有些愣住，她确实没有注意到台下的人。顾南乔靠得更近了，她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要不要喝一杯？我请客。”顾南乔说。
“我还要工作。”林星晚下意识的拒绝。
“那就等你唱完。”顾南乔的语气不容拒绝，“我等你。”
说完女人继续回到卡座里靠着等待着林星晚。
这是林星晚今晚的第三首歌，嗓子已经有些发涩，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唱起了那首《莉莉安》。
台下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忽然对上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林星晚下意识移开视线，继续唱着。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像一团火，灼得她后背发烫。
一曲结束，林星晚下场休息。
顾南乔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朝后台走去。
她断定林星晚不会乖乖的去找她。
“等一下。”顾南乔靠在门边的墙上，懒洋洋地开口。
林星晚浑身一僵，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说过要请你喝酒的。”顾南乔向前一步，林星晚就后退一步，直到后背抵在墙上。
“我... 我不喝酒。”林星晚低着头，声音很轻。
顾南乔闻到她身上淡淡地栀子花香。
这个距离，她能看清林星晚颤抖的睫毛，和脖子上细小的汗珠。
“那就陪我坐一会儿。”顾南乔伸手撑在林星晚耳侧的墙上。
“你知道吗？你的歌声里有一种破碎感，让人想把你拼起来。”
林星晚的手指猛地收紧。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了她最脆弱的地方。
“抱歉，我要去准备下一首歌了。”
她仓皇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却被顾南乔拉住了手腕。
“你的手在抖。”顾南乔的声音很轻。
林星晚摇摇头，甩开了顾南乔的手，快步离开了这里。
凌晨两点，林星晚收拾好吉他准备离开。
经过卡座区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歪倒在沙发上——是顾南乔，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喂，醒醒。”林星晚推了推她，“有朋友陪你一起吗？”
顾南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唔... 都走啦...”
她伸手抓住林星晚地衣角，“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林星晚本想拒绝，但看着顾南乔醉醺醺地样子，又实在放心不下。
她叹了口气，扶起顾南乔，“你住哪？”
“希尔顿... 1707...” 顾南乔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
林星晚强忍着不适，叫了辆出租车。
一路上，顾南乔都靠在她肩上，时不时嘟囔着什么。
到了酒店，林星晚扶着顾南乔进了电梯。顾南乔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几乎把全身地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林星晚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把她弄到房间。
“你好好休息。”林星晚把顾南乔放到床上，转身要走。
“别走...”顾南乔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陪我一会儿...”
林星晚低头看着顾南乔泛着红晕的脸，那双迷离的眼睛里似乎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林星晚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连忙抽回手，“我得回去了。”
说完便慌慌张张的跑出房间。
直到跑出酒店，冷风扑面而来，她才感觉自己的呼吸稍微顺畅了一些。
直到摸到兜里的钥匙才猛然响起自己的电动车还停在酒吧门口。
林星晚看了看手机，深吸一口气，转身朝酒吧的方向走去。
夜风很凉，林星晚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她的影子在路灯下忽长忽短。
第3章 沉沦
第二天晚上，林星晚照常去酒吧唱歌，她走上台时。
下意识地看向昨晚顾南乔坐过的位置。
那里空无一人，心里莫名地涌上一丝失落。
然而就在她准备开始唱歌时，酒吧的门被推开了。
顾南乔走了进来。
这次她穿了一个黑色的夹克衫，衬得她的身材更加修长。她径直走到昨晚的位置坐下，朝着林星晚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林星晚心跳漏了一拍，慌忙低下头，开始弹唱。
今晚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她能感觉到顾南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炽热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不由得让她想起昨晚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顾南乔的样子。
那个女人太耀眼了，像是黑夜里的焰火。
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害怕被灼伤。
唱完歌后，林星晚匆匆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但这一次，顾南乔又拦住了她。
“别着急走，”顾南乔说，“我请你吃宵夜。”
“我...”
“我...我还要去送外卖。”林星晚找了个借口，想要逃离这种让她不知所措的局面。
顾南乔笑了，“这么晚了还送外卖？你是在躲我吗？”
林星晚没有回答，她低着头。
“好啦，”顾南乔说，“就当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去，让我请你吃个夜宵。”
林星晚张了张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她看着顾南乔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种她无法抗拒的魔力。
“好。”她听见自己说。
顾南乔笑了，她牵起林星晚的手，带着她走出酒吧。
林星晚的手很凉，顾南乔的手却很温暖。但这种温暖让她感到害怕。
因为她知道，一旦习惯了这种温暖，就再也无法忍受寒冷了。
但她还是跟着顾南乔走了。
顾南乔带着林星晚来到一家深夜营业的日式居酒屋。
推开木质的推拉门，温暖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顾南乔熟稔地和老板打了招呼，“老板，老样子。”
林星晚拘谨的坐在榻榻米上，看着顾南乔熟练地点单。
“你经常来这里吗？”林星晚轻声问道。
“嗯，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里。”顾南乔起身给她倒了杯热茶，“喝点暖暖身子。”
“老板人很好，从来不多问，就安静地给我倒酒，做点吃的。”
林星晚捧着茶杯，感受着温度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她偷偷打量着顾南乔，发现她卸去了酒吧里的张扬，此刻显得格外温柔。
“那... 那你现在心情不好吗？”林星晚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现在啊...”顾南乔放下酒杯，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现在挺好的。”
她伸手握住林星晚放在桌上的手，指尖的温度让林星晚微微一颤。
“因为有你在这里。”顾南乔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所以心情很好。”
林星晚想要抽回手，却被顾南乔握得更紧。
“我...”林星晚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顾南乔轻笑一声，松开了她的手：“好了，来，尝尝这个烤鳗鱼，是这里的招聘。”
夜色渐深，居酒屋的客人渐渐散去。
顾南乔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目光落在对面的林星晚身上。
“吃好了吗？”顾南乔笑着问道。
林星晚点点头，放下筷子：“嗯，很好吃，谢谢你。”
“客气什么，”顾南乔摆摆手，从包里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吧，以后有空在一起过来。”
林星晚愣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可看着顾南乔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
两人交换了微信，顾南乔满意地收起手机，站起身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林星晚连忙摇头：“不用了，我的电动车还在酒吧。”
顾南乔挑了挑眉：“这么晚了，你一个人骑车不安全。要不我打车送你，明天再来取车？”
“真的不用了，”林星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定，“我习惯了，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