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甫有些疑惑,但本能还是告诉他跟着徐平阳走是对的,便装傻道:话虽如此,可皇上又是怎么知道徐平阳受此伤是因周王?
徐平阳昏过去前曾同朕说,他与周王交谈过后,出了王府便被人埋伏了,而他要向朕禀报消息,只能是周王做的事。沈存说道,纵使不是周王亲自动手,想必也是周王命令的。
林甫秒懂沈存的意思,回答道:皇上,臣不知真相,但既不想让周王蒙受冤屈,也不想让平阳兄白受此伤,臣定当好好调查此事,给诸位一个交代。
沈存很满意地看着他,正打算说些什么,便收到了徐平阳苏醒的消息,急忙赶了过去,林甫不愿意跟徐平阳那个老狐狸打交道,连忙离开。
沈存急匆匆地赶到,便看见徐平阳在发呆,见他没事,就放慢了脚步。
徐卿。沈存边说边拦住了准备给自己行礼的徐平阳,问道,感觉可好?
徐平阳回答:托皇上的福,臣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沈存沿着床边坐了下来,问出了自己关心的事情:徐卿,不知你想向朕禀报何事?竟会使周王对你下此毒手。
徐平阳叹了口气,说:此事说来话长,近些日子,周王时常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时不时还会打砸一些东西,臣出于关心,便询问了一下周王,皇上神通广大,想必肯定知道臣近日在调查周妃的事情,怎料周王不与臣多说,便是问周妃的事情。
臣明白周王近些时日心情不好,便如实相告调查的结果,见周王实在烦躁,便提出了上回皇上的那位废妃的事情。徐平阳说着,突然被沈存打断了:慢着,徐卿怎知那日周王进宫,有一废妃?
徐平阳笑了笑,回答:臣不光知道皇上有一废妃,还知道此废妃被公主领走了。
沈存以为找到了徐平阳什么把柄,便问道:看来徐卿对宫中事务了如指掌啊,朕倒是好奇,徐卿只是周王老师,为何会如此清楚宫中事务?
怎料徐平阳丝毫不慌,还笑着回答:若是平常,臣肯定是不知道宫中事务的,那日周王醉酒,便多说了几句,当日府中仆人皆可作证。
周王倒是大嘴巴。沈存有些不喜道,不过让他吧,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近些时日周王心情欠佳,朕理解。
徐平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周王还说一事,臣今日告知皇上,还望皇上手下留情。
沈存应了下来,示意他讲,徐平阳便说:臣有心试探周王,便问他觉得帝位应是谁坐。
沈存听到这种敏感话题,也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期待地看着他:周王回答的是?
答案倒出乎沈存意料,徐平阳又笑了一下,回答:周王虽因周妃一事昏了头,但那时竟反应了过来,纵使他说朝中若非李晏和张褚衡,早就垮了,但当臣问出此问题,他却答了太子。
太子虽不算错,但他忘了何物?当今皇上尚且在位,太子便没有机会。徐平阳看到沈存略显杀心的表现,满意地说道,此事自然是十分好答,他却答了太子,不得不让人多猜想一下。
沈存叫停了徐平阳说的话,杀心渐起地说:够了,叫铁西营派人盯着周王,若有异动,立即禀报。
徐平阳对沈存的表现十分满意,正打算再添一把火达到自己的目的,怎料沈存不需要他添油加醋,下一秒便下令剥夺了太子的兵权和监国权,还把周王的兵权也一同收缴了。
计划进展的很顺利,徐平阳虽然心中很高兴,但还需极力掩饰,便出谋划策道:皇上,依臣来看,并不需要收缴周王的兵权,只需将他丢到边塞,若是打赢了,便找个借口削弱他手上的权力,若是输了,那么此事便很简单了。
沈存闻言,第一次正眼看周王这个不起眼的谋士,十分意外,便同意了。
第十章
经过一番谈话后,隔日,太子的兵权和监国权便被沈存一同收缴了,不仅这个操作令百官不解,还有沈存任命沈易为大将率军出塞进攻西域最强大敌人的决定。
一时间,怀疑沈存要废太子的声音便传了起来,而被软禁宫中的沈泉并无什么变化,只是从以往的忙碌变成了读书。
沈易出征,徐平阳作为他的老师,自然也是要跟随的,沈存丝毫不吝啬地拨了三十万大军给沈易,再加上李晏率领的二十万,竟只留了一小部分守军。
听闻沈易要率军出征,想搭个便车去见李晏的沈念自然不会错过,一顿哀求后,沈存才终于答应了她的请求,出于安全考虑,还拨了铁西营的一小部分人马暗中跟随沈念。
虽然嘴上说着是跟着大军顺路,但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到,所以沈念便一个人快马加鞭赶到了边塞。
抵达的时候,边塞没有收到消息,本来不应该有人在等待的,却有一人站在军营前等待,这倒是出乎了沈念的意料,还没待沈念说话,站在门口的人便走了过来,沈念端详了一下,是将领打扮,便下了马。
等待他们的人正是石耕,看见沈念,连忙行礼:拜见公主陛下。
沈念示意石耕起身,任由他帮自己牵马,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知今日会有人来?
石耕笑了笑,回答:我们糙汉一群,怎么可能想到,是将军料到的,今日将军率军攻打牝齐,担心没人带你们安顿,便将我留了下来。
将军,难道是宋将军?沈念有些奇怪地问道,宋将军怎么会料到今日我们会来?
石耕愣了一下,笑嘻嘻地回答:怎么会是宋明舟那个怂蛋,他啊,早就被抓回京中大牢中了,皇上任命李将军为主将了。
听到李晏的事,沈念明显来了兴趣:李将军又是怎么料到的?
石耕明显也不知道这种高深的事,摆了摆手:公主陛下原谅小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不如公主陛下待将军回来,亲自问她?
沈念也不为难他,石耕十分感激,将众人领到了一处较大的营帐内便离开了,说是还要安排过几日抵达的大军,留下了沈念和几位护卫,自然,暗处的铁西营她是不知道的。
公主陛下,我们就在此处等待吗?那......一名护卫有些为难地看着沈念,压低了声音,听闻宫中那位废妃也会来。
沈念出发前就交代过不要把阿燕带出来,没想到还是得到了这个消息,有些无奈地说道:让她吧,不过这些时日暂且不要让她找到我,先让她跟大军待着。
得到指令,原本很为难的士兵松了口气,沈念对宫中那位废妃的并不严格,没有一丝主人的架子,导致这位废妃很爱跟沈念闹,要是真的闹起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在帐内待的实在无聊,沈念便找人拿了一副地图研究了起来。
不知多久过去,终于听到了一阵欢呼声,沈念本来昏昏欲睡着,立马精神了起来,走到了帐外观看。
果不其然,是军队回来了,还押着一部分俘虏,随行的护卫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阵仗,也探头惊叹道:传闻中镇北侯之女英勇无双,善用兵,果不其然。
沈念也有些惊叹,但往后看了一眼,并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便将头缩了回去,问向门口的卫兵:李将军可回来了?
卫兵看是沈念,便告诉了她:公主有所不知,将军战后都会留下打扫战场,此次征战据说未将牝齐国王捉回,他带着残留的兵力逃亡了花剌子,算是隐患,将军待的时间会久一些,一会应该才抵达。
沈念哦了一声,有些失落的坐了回去,等着等着,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不是那个宽敞的营帐,反而躺在了一张床上,沈念望了望四周,不像是一开始那个营帐,以为是专门用来休息的营帐,便继续躺着。
直到看见一处挂着的一把剑,沈念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普通休息的营帐,而是李晏的。
明白后,沈念便待不了了,立马准备开溜,刚走到门口,便迎面撞上了李晏,彼时她已经换下了一身甲胄,穿着一身略微宽松的衣服,披着一件长袍,面色柔和地询问沈念:公主陛下这是要去哪?
我我我我我。沈念想开溜被抓了个正着,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找了个借口,我去找我的护卫。
见李晏还挡着自己,沈念便举起了自己的拳头:还不让开,找打是不是!
李晏有些无奈地说道:天色已晚,已是子时,塞外风大,公主确定要出去吗?
沈念点了点头,李晏有些无奈,便给她披上了一件长袍,陪着她一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