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一直都以手足兄弟相待,除此以外,真的没有其他任何纠葛。”
萧鸿雪见杨惜态度坦荡,语气也认真诚恳,眉宇间的阴晦戾气渐渐消散了。
杨惜见状,赶紧搂住萧鸿雪的腰,抱了他好几下,然后,杨惜温柔地啄吻着萧鸿雪的唇角,道,“还是我的小雪好,我最喜欢你了。”
“是吗,比那个异瞳还好吗?”
萧鸿雪在杨惜怀里坐直了身子,交叠双腿,冷笑了一声。
“我们昭王殿下在外可是天人威仪啊,怎么一直和一个小孩儿计较。”
杨惜笑眯眯地捏了捏萧鸿雪的脸颊。
“天人威仪?呵,比不得秦瓒年轻活泼,让哥哥这么多年都陪着他,乐不思蜀。”
萧鸿雪冷哼一声,紧紧攥着杨惜的手腕,将脸贴在他胸膛蹭了蹭,“哥哥,你是我的哥哥,不是那个异瞳的……”
“好,是你的。雪儿,宝宝,老婆,咱们不生气了,啊。”杨惜以一种极宠溺的眼神看着萧鸿雪。
“折腾一上午了,饿了吧?雪儿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弄。”
“想吃……阿~惜~哥~哥。”
萧鸿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刻意学着秦瓒唤杨惜的语调,阴阳怪气地喊了杨惜一声。
杨惜怔了一下,旋即无奈地摸了摸萧鸿雪的头。
他转过身,正打算出去找些吃食回来,萧鸿雪却蓦地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不让他走。
“……阿,阿雉啊,要不你先放开我?”
杨惜转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萧鸿雪,小心翼翼道。
“哥哥不愿意被阿雉抱了?”萧鸿雪平静地和杨惜对视着,在杨惜腰前交扣的两手用的力度却越来越大,明显没打算放手。
生怕又把刚哄好的萧鸿雪又惹生气了的杨惜连忙摇了摇头,“没……没事,抱着也挺好的。”
然而下一刻,杨惜忽然听见了衣衫簌簌落地的声音,他讶然地转过身去,萧鸿雪已将身上衣衫褪尽,那具白皙似玉、修长漂亮的身体完全展露在了杨惜眼前。
“阿、阿雉,你这是做什么?”
杨惜愣住了,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完全无法从萧鸿雪身上移开。
“看不出来吗?”萧鸿雪见杨惜这副反应,满意地勾了勾唇,主动环住了杨惜的脖颈,凑到杨惜耳畔轻轻呵了口气,语调温柔蛊惑,“我在……勾引你啊。”
“哥哥。”
第119章 小猫
“这么多年不见……哥哥有没有想我?”
“正好方才也沐浴过了,哥哥来吧?”
萧鸿雪轻抿自己水色莹润的唇,一边吻舐着杨惜的耳廓,一边用一种略显沙哑、饱含诱惑意味的低低气音,在杨惜耳旁说道。
杨惜怔住了,见萧鸿雪未着寸缕的身躯在风中微微发颤,下意识便伸出手,将萧鸿雪紧紧地抱在怀里。
三年沙场风霜、刃口舔血,萧鸿雪的躯体已不似最初那样光洁无瑕。
他的胸膛前、脊背后满是因征战留下的剑伤和箭伤,那些颜色或深或浅的粉红痂疤,在他有些苍白的肌肤上纵横交叠。
杨惜垂着眼眸,沉默地看着怀中萧鸿雪身上的痂痕,没有对爱人身体的旖旎欲望,只有一阵铺天盖地的,令他眼前晕眩的心疼。
旁人于酒肆闲谈中轻飘飘地提及的“昭王殿下耗时三年便克突厥,驱狼师”,是由一道又一道镌在萧鸿雪身上的伤疤、数不清多少个风雪漫卷的边塞寒夜砌成的瑰伟传说。
而传说的背后,是他的爱人默默捱受的伤痛,独自舔舐的血口,无声淌流的鲜血。
杨惜怔了许久,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位于萧鸿雪心口下几寸的一道狰狞刀疤——若再偏一些,便刺中心脏了。
杨惜只觉得眼睛酸得厉害,心口堵得慌,手指有些发颤,他沿着伤疤痕迹抚摸,小心翼翼地问道,“……疼吗?”
听着杨惜这带着明显哭腔的问询,萧鸿雪愣住了,然后温柔地捧起杨惜的脸,勾唇轻轻笑了一声,“不疼。”
“哥哥心疼阿雉了?”
“那,哥哥再多心疼心疼阿雉吧,好不好?”
“没有哥哥,我一直都过得不好。”
“征战突厥的那几年,有一次,我和麾下将士被围堵在草场里,凶险非常,几乎看不见生机……当时我想的是,我不想死,不想客死他乡,我想回去。我想等百年之后,将自己的尸骨埋在哥哥的陵寝旁的一处野坟里,就像睡在哥哥身旁一样。”
“于是我拒不降服,带着他们杀马饮血,破釜沉舟,所有人都知道,若没能熬过这次围杀,我们便会被突厥人全歼——好在上天垂怜,我们突出了重围,活了下来。”
“哥哥,我就是这样活下来的,就是这样,在北疆那风刀割面、寒冷至极的雪夜里活下来的。因为,我想被埋在你身边,所以绝对不能死在北疆。”
“阿雉现在还能这样站在哥哥面前,真的,付出了很多很多努力。”
“所以,不要再扔掉我了……”萧鸿雪的声音轻得像烟气,话语中流露出的脆弱破碎的情绪,却听得杨惜的心猛地一揪,将萧鸿雪紧紧地搂住。
萧鸿雪将头埋在杨惜颈窝处,静默了一会儿,无声地垂着泪,接着轻声道,“我不想……每一次,任何人、任何事,都能成为哥哥抛弃我的理由。”
“我不想……因为哥哥有百般苦衷难言,我就成了哥哥权衡利弊之后,轻易舍弃的那个人。”
“我想被哥哥攥紧手,无论发生什么,都被哥哥坚定地选择。”
萧鸿雪的话语又轻又缓,却无比诚挚动人,听得杨惜的眼泪几乎瞬间奔涌而出,他紧紧地搂着萧鸿雪的后脑,轻声啜泣着,“对不起……”
“那个时候,我只是想着,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变成那样,我该把你还给你。”
“那哥哥觉得,我该是怎什么样的一个人?”
“像哥哥昨夜和我讲的那个话本里的萧鸿雪一样,杀伐果决、心狠手辣,却也孤独到显得可怜?”
“……哥哥,其实我和他是不一样的。”萧鸿雪垂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杨惜的掌纹。
“他的故事里,没有出现雪日爬到昭王府墙头,自昭王妃的鞭子下救出他,将他背到碧梧院悉心照料的人。”
“没有因为担心他的脸伤,半夜来给他上药的人。”
“没有在他因为警惕和戒心不肯喝药时,或是为了控制情绪保持清醒,用匕首自伤时,和他动气吵架的人。”
“没有因为害怕弄醒睡着的他,在榻边枯坐了一夜也不敢起身离去的人。”
“没有在他被突厥使团唤起幼时阴影时,即便不清楚缘由,也坚决将他护在自己身后的人……”
萧鸿雪顿了顿,笑眼含泪,接着道,“……他更没有遇见过,一个为了和他在一起,生生在冬日的御书房内跪了一夜也不肯向君父低头的人。一个明明马上就要坐上至高之位,却为了解开蚕食着他生命的同命蛊,生生剖出自己心脏,来换他平安的人。”
“哥哥,你真的很好很好。”
萧鸿雪捧起杨惜的手,用脸颊蹭了蹭,语气虔诚而郑重。
“你是我得以成为我,而不是他的原因。”
听罢这番话,杨惜彻底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有些站不稳,带着怀里的萧鸿雪倒向了榻上。
“哥哥,别哭呀……”
“阿雉说这些话,不是为了惹哭哥哥的。”萧鸿雪轻叹一声,伸手为杨惜拭去他眼边的泪水。
“……明明阿雉自己也在哭,笨蛋。”
杨惜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在萧鸿雪的侧颈处,两人的身体都有些微微发颤,眼泪交混在一起,落在彼此的脸颊、肩颈上。
两人就这样在榻上无声相拥了一会儿,萧鸿雪忽地凑到杨惜耳旁,轻声道,“哥哥,我想你了。”
“想……要你。”
“阿雉原本真的只想是亲亲哥哥,再抱抱哥哥的……可是一抱到哥哥,就有反应了。五年啊……哥哥。”
“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了。”
杨惜听着萧鸿雪这委屈至极的话语,望着他那蒙着一层旖旎的情欲水光的幽紫眼眸,轻笑了一声,“哥哥也想我们阿雉了。”
“那,阿雉想看看哥哥这些年,都是怎么想我的。”
萧鸿雪的尾音带着惑人的小钩子,颇带暗示性地抚摸着杨惜腹上的肌肉。
听了这话,杨惜呼吸加重,他褪脱起自己的衣衫,然后略显急切激烈地吻住了萧鸿雪的唇,直亲得萧鸿雪唇上满是水痕,然后轻声对他道,“宝宝……腿缠过来。”
萧鸿雪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扭捏与犹豫,立刻顺从乖巧地将两腿挪动,像藤蔓一样缠到杨惜腰身上。
他双足在杨惜的后腰交扣,然后伸出手臂,环住了杨惜的脖颈,整个人柔软地攀附在了杨惜身上。
一副要任他施为、极力迎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