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看见黑猫就走不动道，他是不是中了什么神奇的猫咪魔咒？
张健康直接要指这一个。
“我要这个。”
“家里只能有一只黑猫，你跟我读一遍，家里只能有一只黑猫。”小黑严词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一样啦不一样啦！每一只黑猫在阳光下都有自己不一样的色彩，张健康开始回忆起自己在按摩院里见过的各种偏黑小猫，有些呈现深棕，有些微微发红，还有眼前的这一位，是完完全全的深渊星空黑。
“张健康？”
黑猫看出他的犹豫，上前半步。
“跟我读，家里只能有一只黑猫。”
张健康机械性地重复着：“家里只能有一只黑猫。”
“很好，再挑。”
“不选黑猫，我都可以的，看您的意思。”
“不能选黑猫，也不要白猫，更不能要奶牛猫，奶牛猫神经兮兮的。狮子猫太容易掉毛，蓝猫看上去有点傻。”
张健康觉得小黑说的都挺有道理，小声说了句：“那也不能要橘猫。”
“你不喜欢橘猫？”黑猫问。
张健康挑挑眉，一本正经地说：“那倒不是，我是觉得他们早晚把家里吃穷，您没听过那句话吗？半大橘子，吃穷老子。从小就胖，长大了不好找对象。”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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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看过一本书叫《小女巫真美丽》，真美丽有一只白色的小狗，被她变得很小很小，小到可以养在文具盒里。
所以我一直希望能有一只很小很小的猫，把它揣进自动出一粒的口香糖盒，一按就顶到我手心里。
第54章 猫决定
黑猫从鼻子里哼笑一声。觉得张健康在意的点都很好笑。
“吃不吃得起饭还轮不到你操心。你可以选橘猫，以我的薪资水平负责十只橘猫的生活膳食没有什么问题。”
这让张健康对小黑的实力有了改观，他知道他家的小黑有实力，就是没想到能这么有实力。于是张健康把目光投向最最最角落里的那个橘色病秧子——就是他最开始注意到的那一个，厚重的使命感遍布全身。
“他小小的。”
“嗯，这就是我说的，大概率活不到下一个冬天的小孩。”
张健康想把这句话从脑子里永远删除掉。
“他会像你这么壮吗。”
“如果他能挺过来，会的。”
“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如果能领养小猫的话，就选他。”
“你确定？”
张健康五指张开，微笑着用掌心在小黑的腰上拍了一下。
“确定。”
“好，我们就养一只橘猫。”小黑说得斩钉截铁，丝毫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的样子，那反应让张健康心理咯噔一下，有种奇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的，‘如果’我能养一只猫。”张健康把重音放在“如果”上面，面带怀疑地偷窥着小黑表情的复杂变化。
“我没有开玩笑。”黑猫慢条斯理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从左手到右手，范围囊括整个屋子里的所有小猫。
张健康快要傻了，怎么还真让他挑起来了？
“怎么，你不是很想要一只属于自己的猫吗？”
“额，是这样的……不是！不对不对，我已经拥有一只小黑猫了，不是！”张健康捂住自己的嘴，“我已经被您这么一只英勇神武的大黑猫拥有了，不需要什么别的……”
“那我换一个说法，我希望你替我选一只小猫，我会抚养他长大。”
这样听起来好像确实合理很多，张健康在脑子里为这炸裂的事件独自编排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却不见黑猫已经眼神拉丝地看着他，给足了暗示，他现在、立刻、马上需要进行猫与猫之间每日至少一次的情感维护行为。
张健康回过神来，眼睛直了。
现在？
周围这么多小猫看着呢。
“这有什么的，将来他们也要学怎么给自己的人舔毛。”
不行不行不行，这多多少少会被小猫误会的，已经有三个小猫凑过来往这边看，睁着大眼睛看到那个黑色的猫，低下头吻住那个三种颜色的人。
张健康用一只手撑住玻璃，顺势挡住一只小猫的脸。
“够了……够了够了。”要喘不过气了，张健康用最后一点理智把黑猫推开，赶紧喘几口气。
呼……
他们的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的幼崽，就在模糊的余光里，张健康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就选那个橘色的吧。”
“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健康的小猫？”其实这句话黑猫想问很久了。
张健康又看了一眼那只橘猫，橘色的身影摇摇晃晃，在保育箱里不发出一丁点声音，看起来不太聪明，他很瘦，像是永远都没吃过饱饭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有猫让张健康从这间屋子里挑走一个小猫，无论多少次重复，他都觉得自己会选择那个橘猫。
“因为没有别的猫会选择他了。”张健康说。
那句话好像给足了黑猫信心。
“你等着。”小黑给他一个眼神，把手上的绳子交到张健康自己手里，转身直接进入护士们的房间，隔着玻璃窗，张健康看见他径直走向一个猫女士。
女士面色担忧地朝张健康的方向看了一眼，小黑信誓旦旦地点头，于是那女士又不看了。
张健康能猜到自己又被怀疑了，他真的不会乱咬小猫。
小黑开始跟猫女士交谈着，表情时而疑惑、时而沉思，又过了几个来回，小黑的表情亮了，笑着向女士道谢，大步走回到张健康这边。
黑猫是自信满满地回来的，可是走到张健康身边，莫名地有些不敢开口，还有点心虚。
偏过头看了一眼张健康，还有那双清澈的眼睛，尴尬地咳嗽两声。
“我问过了，那个孩子身体和智力都没有问题。”
张健康其实有些摸不到头脑，半低着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喜欢我们今天就办理排队手续。领养他，给他一个很好的家庭。”
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早到自己还没意识还没有确切成型的时候，早到还没接张健康回家，想要家里热闹起来的方法很简单，无非是多一两张要吃饭的嘴。
他又不是养不起。
现在这条件还要加一条，重要的是张健康喜欢，这就够了。
张健康瞪大了眼睛。“你……我？”他的手指在小黑和自己的胸脯之间来回指挥，大脑已经宕机，他根本不记得到底是谁挑起了这个话题——导致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就要被领养了！
小黑突然逼近一步，“是你自己亲口说过的，希望给他找一个很好的家庭，不然他很难在这里活下去。”
他是说过，不过没想到能这么快。
“你不想要就拒绝。”
“我……”
“但是他快要死掉了。”
张健康感觉自己被狠狠拿捏住了，他虽然说不出想要，但也绝对说不出不想。
看着张健康纠结的样子，黑猫开始倒数：“我给你五秒钟思考，如果不拒绝，我们今天就填表。”
“等等！五秒钟也太草率……”
“五。”倒计时已然无情地开始了。
“您先等一下，这种事真的要我来负责吗？”
“三——”
四去哪里了！？
张健康慌乱地想要捂住小黑的嘴，但半猫形态下的他实在是太高了，张健康努力向上挥舞着手臂也难以阻挡。
“二。”
“一。好的张健康，我们去签字吧。”
第55章 猫签字
张健康几乎是被架着走到一楼的，电视台的摄影团队已经走了，留下小黑的合伙猫们站在建筑物之外热切地交谈着，大楼里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猫语授课的声音，还有医护猫员们的低声交流。
黑猫寻着服务台上的索引指示牌找到那个房间——一个张健康完全看不懂用途的房间。
叩叩叩——
他们等了好一会才听到里面有声音。
“请进。”
黑猫推开门，冲着办公桌前的猫说：“你好，我来填写领养申请。”
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就像演练过无数次那样，只是张健康不太明白，为什么大部分处理公务的文员都是橘猫，他们所有猫都肥肥的，腻腻地坐在能旋转和滚动的椅子上，看起来很松弛、很和蔼的样子。
他把小黑拽矮了一截，在耳朵边上小声说：“孩子可以吃胖一点，但是不能胖成这样。”
小黑也对他说了一句：“抱不动的话有我呢。”
“那也不行。”
“那孩子吃什么你说了算。”
张健康觉得也行，于是用力地点头，“嗯！”
他跟着小黑走向桌边，发现那里早就叠了一份毛巾堆那么高的申请文件，张健康松了口气，看来就算现在开始排队，家里也不会这么快就拥有一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