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立在床前,霍延洲眸色晦暗难明,沙场征伐多年,他向来杀伐果断。
明知这看似温顺的少年终会背叛,本该用最狠辣的手段折磨才对。
可那夜木屋中的缠绵,却如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
半褪的衣衫下,单薄的肩背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蝴蝶骨振翅欲飞,修长的双腿光洁如瓷,连膝头都泛着淡粉。
最令人难忘的,还是少年仿佛上好羊脂玉般令人爱不释手的柔软肌肤。
那美妙的触感再度浮现,如星火般瞬间点燃霍延洲的欲念。
他眸色渐深,终于开始以全新的目光审视床榻上沉睡的少年。
他素知少年姿容绝世,否则也不会引得皇城世家子弟趋之若鹜。
但重生前他只将少年当做亲弟般疼爱,重生后又视作蛇蝎般防备,几乎从未真正以男人的眼光去细细打量。
撩开帷幔,霍延洲在床边坐下。
目光自少年如画的眉眼流连至那枚艳色泪痣,又从精致的鼻尖滑向饱满的唇瓣……
饶是心如铁石的霍延洲,也不得不承认这容颜确实摄人心魄。
莫说寻常男子,便是素有“大崇明珠”之称的皇室公主,也远不及这般绝色。
他虽不似世家子弟般奢靡享乐,却也并非苦修之徒,若遇合心意的,收作枕边人又何妨?
此刻他无比确定,自己对这具完美身躯有着异常的渴望。
就连重生以来燃烧的复仇之火,也在不知不觉间染上别样色彩,那是对少年炽热的占有欲。
霍延洲终于想通了关键,心头顿时豁然开朗。
其实自木屋那晚后,他就已经萌生了将少年据为己有的念头。
只是他曾经将少年视作亲弟弟般对待,潜意识里始终被伦理纲常束缚着,这才在理智与欲望的撕扯中烦躁难安。
但此刻,霍延洲忽然觉得那些顾虑实在可笑。
他们本就毫无血缘关系,而这样难得的尤物,若真轻易杀了未免太过可惜,更辜负了他这些年来的精心呵护。
既然如此,不如就将人留在身边做个玩物,待哪天厌倦了这具身体再处置也不迟。
至于少年可能背叛一事,霍延洲也有了新的盘算。
与其日日防备,不如将人放在眼皮底下监视控制。
这样一来,别说获取密信,就是见太子一面都难如登天,自然掀不起什么风浪。
正沉思间,丫鬟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将军?让奴婢叫醒苏公子吧?这药若是凉了,怕是更难入口……”
霍延洲没有作答,只是用手背轻触少年额头。
温度确实比前两日降了些,但仍比常人偏高。
他又抚上少年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见人依旧昏睡不醒,便伸手托住那单薄的后背,将人揽入怀中。
其实苏丞并非全无意识,只是头脑昏沉得厉害,索性闭着眼装作未醒。
直到被人整个圈进怀里,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丞儿?”
霍延洲收紧箍在腰间的手臂,低沉的声音中含着一丝哄劝的意味,“先醒醒,喝了药再睡……”
看到将军竟以这般亲密的姿态抱着苏公子,丫鬟不由得怔住。
但她深知身为下人揣测主上心思是大忌,连忙低眉垂首,不敢再多看一眼。
苏丞被这番动静扰得半梦半醒,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唤。
他含混地应了一声,随即感到冰凉的瓷匙抵在唇上。
下意识张口,浓烈的苦涩瞬间在舌尖炸开,直冲脑门。
这熟悉又厌恶的味道让他骤然清醒几分。
待看清眼前的药碗,又察觉自己竟被人揽在怀中喂药,苏丞顺着执匙的手往上看去。
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近在咫尺,熟悉得令他呼吸一滞。
霎时间,那些不堪的记忆涌上心头,身体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
苏丞瞳孔微缩,本能地想要挣脱这个怀抱。
可他病中虚弱,挣扎间只打翻了药碗,丝毫未能撼动男人铁箍般的手臂。
瓷碗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汤药在霍延洲衣袍上晕开大片深色痕迹。
但怀中人这点挣扎对他来说如同幼猫挠爪,反倒让他更清晰地感受到少年因恐惧而起的细微战栗。
“丞儿!”
霍延洲收紧双臂,将怀中颤抖的身躯牢牢禁锢。
可这举动非但没能安抚少年,反而激起更剧烈的挣扎。
苏丞单薄的身子拼命向后蜷缩,“不……别、别碰我……”
那带着哭腔的哀求让霍延洲眉头紧锁,他没想到少年清醒后会抗拒到这般地步。
眼见怀中人呼吸越发急促,他当机立断抬手按住少年后颈,稍一用力,那具紧绷的身子便软软倒在他臂弯里。
“去取床新被褥来。”霍延洲吩咐丫鬟,“再叫人收拾干净。”
随着门扉轻响,屋内重归寂静,霍延洲凝视着少年昏睡中仍不安稳的睡颜,神色复杂。
他方才出手也是迫不得已,若任由少年这般哭闹下去,只怕刚退的热度又要反复。
可少年醒来时那惊惧交加的眼神,却像根细针般扎在心头。
尤其想起从前少年总爱拽着他衣袖软声唤“霍哥哥”的模样,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便愈发强烈。
霍延洲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开少年额前汗湿的发丝。
他利落地掀开被药汁浸湿的锦被,将人小心安置在床榻上。
解开衣带时,动作却突然顿了顿,这几日替少年上药的事,他从不假手他人。
或许在动了将人留下的念头时,某种隐秘的占有欲就已悄然滋长。
只要想到旁人也会看见少年那般情态,他胸腔里便翻涌起难以言喻的躁意。
指尖沾了药膏,他俯身给少年上药时,眸光暗了暗,动作却比往常还要轻柔三分。
*
三日后,苏丞的身子总算好转了大半,已经能够下床走动。
他坐在桌前,捧着一碗寡淡的白粥,眉宇间尽是郁郁之色。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来将军府。”苏丞用勺子搅动着粥水,语气幽怨,“整整七日,顿顿都是白粥……霍延洲这分明是借机报复啊。”
小呆连忙说道:“不会吧?霍将军若是存心报复,何必每日深夜亲自来给您上药?”
苏丞冷哼一声:“那他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攻略目标霍延洲对您的当前好感度共计-30点!】
“看见没?-30!”苏丞将勺子重重搁在碗边,“这不是恨我是什么?他就是在变着法儿折磨我。”
小呆支支吾吾:“许是……许是顾及您的伤势,才让您饮食清淡些……”
“我不管!”苏丞在脑海中吵吵嚷嚷,“我要回苏府!我要吃红烧蹄髈、清蒸鲈鱼、油焖大虾……”
小呆默默腹诽:原来宿主大大是馋肉了啊……
说干就干,苏丞当即转向侍立的丫鬟,“哥哥此刻可在府中?”
丫鬟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得一怔,“奴婢……奴婢不知……”
见苏丞神色变幻不定,丫鬟又补充道:“若公子有急事,奴婢这就去寻将军。”
“等等!”苏丞慌忙叫住她。
自那夜高烧退去后,那件难以启齿的事就像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他既想知道霍延洲的打算,又怕面对那晚的难堪,这些日子连做梦都在纠结。
丫鬟见他面色忽青忽白,担忧道:“公子可是身子不适?”
苏丞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心,“我……想回苏府了,临走前,想见哥哥一面。”
丫鬟虽不解他为何如此踌躇,还是应声退下去传话。
屋内重归寂静,只剩粥碗里升起的热气,模糊了苏丞晦暗不明的神情。
端午时节,朝中重臣皆随圣驾入寺祈福,皇城内外一片安宁。
霍延洲难得偷闲,独坐庭院石凳上,手边一盏清茶,一卷兵书,树影晃动间,倒显出几分难得的闲适。
丫鬟匆匆来报,说苏丞想回苏府,霍延洲眉心微蹙。
他沉默片刻才淡淡道:“告诉他,我出府办事,过几日才回,让他安心在府中养伤。”
“是,将军。”丫鬟低眉退下。
待脚步声远去,霍延洲指尖轻叩石桌,眸色微沉。
那夜苏丞醒来后情绪失控,又哭又闹,他不得已将人捏晕。
太医诊脉后说,少年夜惊难眠,是受了惊悸所致,需静养调息,再受不得半点刺激。
正因如此,这几日他只在苏丞饮下安神汤、沉沉睡去后才去上药。
然而他虽刻意避开清醒时的碰面,却从未打算放人离开。
相反,他早已决定,要借此机会,彻底将人扣在将军府。
苏丞眼下虽还有个皇子伴读的名头,但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圣上不会因这等小事与他为难,真正麻烦的……还是苏家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