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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双向驯养 > 第4章
  赖栗用汤勺敲击着桌子,眼神发冷:“上次下手还是太轻了。”
  经子骁找服务生拿了双新筷子:“你别冲动啊,贺书新还没出院呢。”
  赖栗接过,烦躁地说:“短时间冲动不了,我现在住校,周末开始军训。”
  “住校?”经子骁不能理解,“你虽然是大一,但又不是十八|九岁,和学校申请一下外宿应该没问题啊。”
  赖栗刚到戴家的时候还没上过学,那会儿身体与精神状态都不好,又修养了两年才开始上*课。所以哪怕小学初中上的是n对一家教也没能赶上同龄人的进度,二十二岁才上大学。
  他没吭声,慢吞吞地吃着菜。
  经子骁懂了:“你哥不让?”
  几个月前高考成绩刚下来,赖栗和戴林暄打视频报喜,说成绩超出预计三十多分,当时戴林暄承诺他开学之前回国,哄他答应了大一住校这件事。
  “没事儿,也就一年。”经子骁说,“而且你哥不是早就在校外给你买了公寓?不查寝的时候偷摸出来住呗。”
  赖栗面无表情:“我凭什么偷摸?”
  经子骁说:“凭你哥不让……你盯着我也没用啊,又不是我不让,实在不行你找戴林暄撒撒娇,他那么惯你没准就同意了。”
  要是没今早的事,赖栗肯定缠戴林暄去了,现在么。
  “再说吧。”
  “哦对了,景得宇解禁了,咱三晚上聚一下?”经子骁也跟着扒饭。
  “就我们三?”赖栗扫了他一眼。
  “那些人你知道的。”经子骁叹了口气。
  赖栗周围都是些酒肉朋友,大家现实得很,不见得是真喜欢和赖栗一起玩,也可能是受到家里指示,想利用他和戴林暄打好关系,谁让戴林暄几乎不参与同辈人的娱乐社交呢。
  而前不久,赖栗把贺书新给打了。
  赖栗不过是个受戴林暄宠爱的“养弟”,贺书新可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后代,有继承权摆在那里。大家怕得罪贺家,所以会暂时冷冷他,等过一阵发现他还没失宠再回来继续和他玩。
  赖栗对此没展现出什么情绪:“聚吧,去哪?”
  经子骁说:“云顶吧,你刚开学,就喝点小酒,不玩花的。”
  赖栗嫌弃道:“我本来就不玩花的,脏死了。”
  经子骁想翻白眼:“那是,你赖小少爷谁都看不上。”
  赖栗嗤笑了声:“是你们把自己当垃圾桶,什么垃圾都吃得下。”
  “……那不是也有雏吗?”经子骁翻了个白眼,“再不济你谈个恋爱也行啊,腻了就换呗,你那不许人近身的破毛病也该治治了。”
  赖栗可没不许人近身。
  戴林暄也是人。
  他们昨晚还睡在一张床上呢,早上醒来他横叉四五地压在戴林暄身上,然后还……
  赖栗又捏断了一双筷子。
  经子骁彻底无语:“你可真是少爷,吃顿饭到底要几双筷子够?”
  赖栗闭了下眼:“叫人来把汤撤了。”
  “事儿逼。”经子骁直接把赖栗的那份例汤捞到自己面前,“不喝拉倒,我喝,山珍海味吃多了吧你。”
  他没用调羹,直接咕噜一口喝完,抹了下嘴巴疑惑地嘀咕:“没问题啊,还是以前的味。”
  赖栗曲起食指抵着人中,不耐道:“你爱喝多喝。”
  第3章
  当天晚上三人没聚成,景得宇因为戴翊生日宴短暂地获得了一段自由,回去又被关了三天禁闭。恰巧赖栗开学第一天就有查寝,聚会便推到了周五。
  云顶是间ktv形式的会所,只接会员和预约,比较私密,很适合商业娱乐或注重隐私的聚会。
  “不好意思来晚了。”景得宇拉开包厢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如潮水一般扑来,又在瞬息间湮灭,“亲爱的赖公子!”
  赖栗头也不抬地踹去一脚。
  景得宇往后一弓,堪堪躲开:“一个月不见你就这态度,果然人心自古凉薄……”
  刚好经子骁唱到:“——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啊!”
  景得宇拿起另一个麦克风,吼道:“你丫能不能换首歌!”
  经子骁也吼:“不能!”
  景得宇拿他没办法,只能往赖栗旁边一坐,倒了两杯酒,提高声音吼着说:“你上上礼拜怎么把贺书新给打了?”
  赖栗横靠在沙发扶手上,胳膊一伸捞起一杯酒抿了口,等伴奏声音降低后才说:“想打就打了,还得给他找个良辰节日?”
  “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包厢里回荡着经子骁五音不全的吟唱。
  “操|你大爷!”景得宇拎起话筒砸了过去,“闭嘴吧!”
  赖栗仰头反手一按,直接把音乐控制台关了。
  包厢瞬间清净。
  经子骁啧了声,丢下麦克风坐过来陪聊:“这一个月过得咋样?”
  景得宇叹了口气:“生不如死。”
  赖栗看了他一眼。
  景得宇捋起衣袖,皮肤上全是红痕:“身上就不给你们看了,全是我爸抽的,都结痂了。”
  “下手这么狠?你爸气得不轻啊。”
  “这不是最难熬的。”景得宇灌了一杯酒压住反胃的感觉,“我妈不知道从哪请来一个道士,说有私方能治好我的同性恋,硬逼我喝了大半个月!结果有天我跑厨房一看,那他妈就是一堆破中药!”
  赖栗眸色一动,坐起来认真问:“治好了吗?”
  景得宇:“……你脑子也不好吧?”
  经子骁笑得停不下来,一拍大腿说:“肯定有效果!至少为了不喝中药,你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搞男人了。”
  赖栗又躺回去,实在困惑:“你到底为什么喜欢男人?”
  景得宇翻了个白眼:“我去,这还能说出为什么?那你为什么喜欢女人啊?哦我忘了,我们赖少人畜不爱,眼里只有你哥!你哥天下第一好,行了吧?”
  经子骁感觉这话怪怪的,戴林暄是男的,如果赖栗只要戴林暄,那不就是同性恋吗。
  赖栗眯了下眼,手里的空酒瓶打了个转:“我不介意当回你爹。”
  景得宇身上的伤又开始疼了,决定停止战火:“你哥不是回来了吗?怎么还一副吃了炸|药包的样子?”
  赖栗眯了下眼:“他好像生病了。”
  “啊!?不是什么大病吧?”经子骁惊了下,“大病你可别说了,景得宇这大嘴巴可守不住秘密,万一散播出去你家股价不得跌死,我可买了七位数——”
  “诶诶!”景得宇不爽地打断,“你说清楚,到底谁嘴巴大?”
  赖栗不悦道:“我哥才不会生病,他只是……做了一些奇怪的事。”
  “比如?”景得宇问。
  “不能说。”赖栗舌尖被辛辣的酒水刺激得有些麻木,不由自主顶了下已经愈合的嘴角。
  “讲话讲一半天打雷劈啊。”经子骁警告道。
  赖栗没理会,他不可能跟外人分享戴林暄的私事。一旁的手机振动了下,他打开看了眼,发现是戴林暄发来的一张图片——体温计。
  【我家的】:这根?
  赖栗目光上移,看见了自己好几天前发的那句“把体温计插进屁|眼里量量是不是脑子烧成浆糊了”。
  怎么不等他死了再回复。
  赖栗冷笑得太明显,旁边凑来一颗好奇的脑袋,他猛得盖住手机,把对方按进沙发缝里。
  “卧槽!”景得宇吓了一跳,挣扎道,“你谋杀啊!”
  “再窥屏我真的会揍你。”赖栗松手。
  “你别是谈恋爱了吧。”景得宇揉了揉脖子,嘀咕道,“有什么不能看的。”
  “没人配上我的床。”赖栗说。
  “操。”经子骁笑得乐不可支,“你哥都不敢说这种容易挨打的话。”
  赖栗喝了口酒,盯着杯里的涟漪出神:“你们不觉得人很恶心吗?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交换的全是汗液和细菌……还有性病。”
  景得宇感觉自己被内涵了:“你不也是人?”
  赖栗无所谓道:“所以我也恶心。”
  经子骁啧了声:“那你一辈子和自己的左右手过吧。”
  赖栗没想过这个问题,就像他没想过自己的一辈子有多长,也许一百年,也许十年,也许下一秒……也许人生就是大梦一场,随时都会醒来,发现肉|体早已腐烂。
  赖栗盯着酒杯中心的漩涡,几乎要陷进去,旁边的经子骁问了句你以后怎么办,他才堪堪回神。
  景得宇叹气:“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没想这么早踹柜门。”
  经子骁实在是八卦:“现在闹成这样,你做制片人的那部电影还拍吗?”
  景得宇说:“拍啊。”
  经子骁追问道:“你爸妈都知道你拍电影是为了泡明星了,总局审核那边竟然没卡你流程?”
  “又不止我一个投资商,钱已经砸进去了,合同也签了。”景得宇耸耸肩,“我爸妈再愤怒也不会跟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