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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气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莫名笑一下。
  谢容真是气笑了啊。
  对着那个出声后愣住的男人说,“看到了吗,病的不轻,再不治就病入膏肓了,实在欠教训。”
  男人默了下,诚恳道,“您忙,是我打扰了,确实该好好教训一下。”
  谢容不再接话,冷着脸快速把岑溪安拽走了,刚才还不耐烦怼人的小疯子,他一拽就安静的跟个哑巴一样。
  刚还挺牛,怎么不一直牛下去。
  有本事冲他厉害的叫一下啊。
  谢容心中冷笑,怒火高涨。
  浑然不知身后人是以什么样的眼神、姿态注视着他。
  迷恋、病态,神经质的享受。
  考虑到这是在大学里,影响不好,谢容一路拽着他往没人的地方走。
  待进了一个死胡同后,毫不留情地把人往墙上一甩,极具压迫感的抵着岑溪安的肩膀。
  “来,说说,你他妈的犯什么病了?”
  脸上被侮辱的轻拍了两下,岑溪安迷恋地看着谢容近在咫尺冷淡却凶煞的脸,“...容容。”
  “叫你爹呢!”谢容掐住他下巴,凤眸一眯,裹挟着怒火,低头看着他,“我问的你什么,现在说!”
  “再他妈的胡咧咧,答非所问,今天你就完了。”
  下巴一阵剧痛,骨头好像都在咔咔作响,足以见得他用了多大的劲。
  又有...多么生气。
  岑溪安声音略哑,安抚地用下颌轻蹭他的虎口,换来谢容冷冷的一眼,加重了力道。
  有点痛,岑溪安却执着地仰头看他,仿佛感受不到一般,“别生气,小叔叔...是我喊错了。”
  谢容发出一声嗤笑,“我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你喊错了吗?”
  “...容容。”岑溪安喊了一声,随即嗓子发出呃声。
  谢容面无表情的加重了力道,让他闭嘴后才缓缓松开,“那我告诉你,你这么喊我会更生气。”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喜欢听话的小狗。”
  “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给我好好说话,听懂了没?听懂了就眨眼。”
  岑溪安注视着他,缓缓眨了下眼。
  下一秒谢容松开了他的下巴,苍白的脸颊上浮现青紫的指印,在过分苍白的皮肤上显得分外凄惨。
  他视线顿了下,淡淡地移开不去看,“刚才为什么发疯?”
  许是被他说的听话小狗激到了,岑溪安终于情绪稳定了点。
  “我不想和小叔叔分开。”
  “不想分开,你就退学?”谢容无法理解,“京都大学有多难考你不是不知道,你这一去退学,耗费的多少年的心血...”他深吸口气,“还一声不吭,半点招呼不打就去退学。”
  “岑溪安,你少给我发疯!”
  “我不是发疯。”岑溪安说,“小叔叔为什么觉得我是在发疯呢,我只是在做我喜欢的选择而已。”
  岑溪安理所当然地说,“大学要四年,太久了。”眸光深深地看着谢容,“我不能接受。”
  四年,整整四年,他不在小叔叔身边。
  岑溪安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生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暗下去了。
  简直让人难以忍受,他只是想去追光,不对吗?
  阻挡他的,就该毁掉。
  岑溪安目光坦然,完全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谢容觉得这种疯子果然都自成一套逻辑链。
  在他们认定的观念里,这没什么不对。
  果然,养一只病病的狗就是难,难的是他精神有问题,固有的思维要被打破,很困难。
  谢容很想一走了之,随他吧,当他是爹呢,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然而想的再好,他一对上岑溪安的眼睛就只能是想想了。
  烦。
  烦的要死。
  “又不是见不到了,说得好像四年我们都不能见面一样。”
  谢容皱起眉,“打视频、打语音,这些随便你。”
  岑溪安:“这样我只能在手机里看到小叔叔了,太遥远了...小叔叔,你不觉得对我很残忍吗?我们之间的交集困在了手机上。”
  谢容冷声道,“照你这么说,那些网恋的、异地恋的都残忍到要命了。”
  岑溪安抬眼,“难道不残忍吗?手机里的爱人,这么冰冷,这么遥远,和手机一样热不起来。”
  呵,谢容反驳他的观点,“多玩会手机,它就热了。”
  同理,多打会视频,手机受不住不就热了。
  岑溪安:“......”
  第22章 小叔叔你更爱谁(22)
  好吧,这个冷笑话没能让这小子正常起来,反而更冷,更阴郁了,盯着他看。
  仿佛在说:还不如炸了手机来的热。
  谢容忍到极限了,臭着脸换了路线,当个屁知心哥哥呢,他就不适合这套。
  简单粗暴的命令道,“闭嘴,现在别说话,我说什么你就点头。”
  岑溪安张了张嘴,在谢容威胁的视线下犹豫再三还是闭嘴了,点了点头。
  “一会回去了好好待着,不许退学。”
  岑溪安面上流露出一分不情愿。
  他不想去,一旦去了就是长久的分别。
  “我怎么说的,点头。”谢容催他。
  顺带威胁,“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小狗,你最好想清楚了。”
  在他的威胁下,岑溪安不得不点了点头,眉眼阴郁,宛如一个被权贵威逼的小可怜。
  屁,他在这操心费神的,他比岑溪安可怜。
  谢容半眯起眸子,“有空了可以给我打视频,打电话,但不许一天三次的打。”
  意识到他没办法退学了,岑溪安丧了一会就打起精神来了,现在是他唯一能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时候,再不打起精神来,他可能连这点权利都要没了。
  “小叔叔,我可以挑你不忙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谢容:“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不忙,就一次。”
  岑溪安语气疑惑,“但是现在生意不好,你们忙不起来。”
  所以一天打五次也不是不行。
  谢容有被扎心了下,现在生意确实越来越不行了,否则孙元明那几个也不会如此爽快地放他出来了。
  毕竟这是按排班来分钱的,谢容不在,他那份他们还可以赚。
  谢容暂且不想提这件让他感到生活对他充满恶意的事,冷淡道,“我说的,你只管听就行了。”
  “我是小叔叔,还是你是?”
  他有点理所应当地反驳。
  岑溪安眼眸微暗,很想告诉对方,一个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小叔叔并不能掌控他,让他乖乖听话。
  又怕惹恼了容容,让他生气。
  他们要分开了。
  岑溪安并不想在分别时添一分别的情绪,尽管他这么做,谢容可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都不会忘了他。
  一想到他就会生气,提到他就会冷笑。
  有时候厌恶、恨之类的情绪是比爱更令人深刻的。
  叫人时时刻刻记着、厌恶着,可岑溪安不想这么做,他不想让谢容生气。
  他经常看到情绪波动大的人气得胸膛起伏,更有人被气进医院休克的都有,所以他总是对谢容说“别生气”。
  别生气,不是害怕,是担心。
  在这个世上,他一无所有,只剩下一个突然把他捡回家的小叔叔。
  岑溪安有在克制自己不要惹他生气,不过他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
  发起疯来,尽管没想让他生气,可每次还是无法避免。
  岑溪安莫名地泄下一股气,就这么沉默,阴郁、寡言地看着他。
  方才想要争取、奋力从枷锁里发出嘶吼的小狗好像失去了精气神,无精打采,恹恹地垂下了头。
  一天打一次电话就这么难?
  病恹恹地。
  算了,谢容心想他不和黏糊小狗计较,勉强用冷淡的口吻把话出来,“黏糊什么…那就一天两次吧。”
  “给你算折中了,再多一次不行了。”
  岑溪安愣了一下,没能第一时间应下。
  他发懵了似的看着他,每当这个时候,阴郁病病的小狗就有种真实的呆,呆的很乖。
  “啧。”谢容舌尖一顶上颚,烦的不行,“我都说了,两次!”
  “你不要不满足!都两次了!”
  他一天哪有那么闲,他还得想办法搞钱,谁耐烦天天接视频电话啊。
  一次就算了,这可是天天接!
  还一接就是两次!
  他劝岑溪安知足点。
  “我很…”忙。
  黏糊又病病的小狗扎进了他的怀里,不对,应该是把他扑得一踉跄,后背抵在了胡同墙上。
  谢容有点恼怒,这纯粹是偷袭!
  “给我站好,别动不动就…”话还没说完,扑在身上的小狗语气低低,示弱道,“小叔叔,我都答应你。”
  “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说要乖,要待在那,要一天两次电话,我都会答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