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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游园梦 > 第33章
  “今晚的,”孟月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阿匪呢?你们的事情处理好了?”
  “他啊,嗯......审到最后发现抓错了人,他不得为他的错误买单么,”靳述白转身,“害得让我和你错过第一个千禧年,阿月,你说这笔账,我该不该和他算?”
  “这是他的工作,只要有线索就不会放弃机会,”孟月渠说,“况且警察也不是万能的,偶尔出差错,很......”
  他看到男人越来越沉的脸,硬着头皮说完,“正常。”
  “唔,我知道了。”靳述白点点头,朝魏巡下颌示意,男人走过去提起了孟月渠的行李箱。
  “你干什么?”孟月渠就要去护,被靳述白一把攥住手腕儿。
  “我在审讯室关了三天,就因为滕匪的失误,你还要向着他说话,”靳述白轻声说,“老婆,你好狠的心。”
  “我.....不是,谁是你老婆了?!”孟月渠非常震惊。
  “就多留下来陪我几天吧,”靳述白单手钳制住挣扎的兔,吻了吻脸颊,“不然怎么能看到好戏呢,是吧宝宝。”
  直到被带上了车,孟月渠都像个泼辣小辣椒似的对男人又吼又挠,“靳述白,你是不是又要像上次那样软禁我不让我回家?你再这样我真的会恨你的,我讨厌你!”
  ……【这里删减了一百多字,移转大大的眼睛,我是真没招了,呜呜呜呜好舍不得小宝们的段评,然后这里凑一下字数哈】
  “发什么骚?”靳述白缓慢摩挲孟月渠纤细的后脖颈那块皮肤,眯眼说,“这几天为什么不住在酒店,偏偏要和滕匪住在一起?是离不开男人操的骚货吗?”
  “你闭嘴!”孟月渠捂住靳述白的嘴,“我俩又没在一起,我和谁上床都可以,你有什么立场来质问我?”
  坐在前面驾驶位的魏巡眼皮一跳。
  “孟月渠。”靳述白阴沉地盯着他,“上次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你要敢和别人上床,我会把他杀了,然后——”
  男人大手骤然用力拉近两人的距离,同他耳鬓厮磨,“再把你操.死在我床上。”
  识时务的下属要做到合老大的心意。
  车子停到偏僻的半山腰,魏巡下车后,点燃烟叼在嘴里,燃尽一根又一根,脑海里全是那张白皙秀丽的脸。
  他啧了声,只觉烦躁。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地上烟头堆积,魏巡用靴子碾灭最后一根烟,走到车前打开驾驶位发动引擎。
  靳述白抱着孟月渠下车,怀中人儿哭过的泪痕还未消散,毛衣领没有遮住的耳后皮肤吻痕密集,干净纯白的衣物下,已然是熟透了的躯体。
  安置好人儿从卧室出来,靳述白抽了根烟醒神。三天在审讯室他几乎都没怎么睡觉,滕匪是有几分本事,他还没在条子手里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当初清扫靳氏毒瘤办得匆忙,总有几个漏网之鱼没扫上,靳沉聿在港的娱乐公司股份大跌,又临近滕家事发,靳述白没来得及把事情做到底,算是给了靳沉聿一条生路。滕匪又在这时插进来,靳述白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阿巡,”男人开口,目光扫了卧室,“你留在这里。”
  “靳哥,你几天没合眼了,事我去办就行,”魏巡低声说,“靳沉聿身后还有个洪七爷,你的身份目标太大,他们恐怕专等你出头。”
  “没事,”靳述白冷笑,“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我把亨特调回来。”魏巡说。
  “他?你让他看个人会看到别人家里去,”靳述白有些无语,看着魏巡,“你怎么变得这么扭捏?”
  魏巡被靳述白看得一愣,滚了滚喉结,“没。”
  “他醒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除开回家,”靳述白说,“要实在无聊,就带他去见张传凤。”
  “知道了。”魏巡说。
  张传凤就孟月渠在香港来拜访他被绑架意外的那次,隔了一个星期亲自登门道歉。他身为粤剧传承大师,在艺术界颇有名声,当得知长辈亲自来给后生道歉,孟月渠自认无法心安理得,便挂在张传凤名下,当了个新生派弟子。
  张传凤欣然授师,更对自己收下昆派传承人做弟子求之不得,两人因此结下师徒缘分。后来由于孟月渠入职研究院,没有太多时间再来香港求学,但一直和张传凤有邮信来往。
  本来研究院受邀香港太平剧院出席表演,孟月渠心里打算去见见张传凤,却没想会遭遇暴乱,这一拖再拖,再见面已是大半年后了。
  孟月渠身旁跟着魏巡,终于在较为偏视角的角落找到两个位置,他俩刚落座,就有戏班的小生端茶送点心,
  戏台下伴着茶点香烛,台上“帝女花”的悲歌未落,那些看客嗑瓜子的声音倒发出了轻响,喝彩的“好”声连连,戏里的家国愁与戏外的烟火气息缠绕在一起,形成独特的味道。
  “你好同志,打扰了,”一少年过来低问,“请问你是孟月渠么?”
  “是我。”孟月渠点了点头。
  “张老邀你后院品茶。”少年笑了笑说。
  孟月渠看了眼魏巡,两人一同起身,跟着少年去了后院。
  张老的堂子叫鸿雁堂,故而他的戏班子也叫鸿雁戏班,孟月渠到后院时,张传凤正在教弟子练声。
  孟月渠乖巧规矩地等在一旁,魏巡没拜师,对这门艺术一窍不通,所以没那么多的讲究,大马金刀地往休息椅子上一坐。
  待张传凤调整好弟子的身形动作,孟月渠眼力见儿地轻快喊了声,“师父。”
  “好久不见啊月仔,”张传凤喜笑颜开,满脸慈爱地招呼他,“来,坐。”
  当他张传凤看到魏巡后,虽然面上对没规矩的粗人很不满,但碍于是靳述白身边的人,也没说什么,只是拉着孟月渠的手坐远了些。
  “前段时间我听到了一些风声,孩子,你没受什么影响吧?”张传凤问。
  “没有,好着呢师父,”孟月渠不好意思地说,“倒是我,明明拜了师却一直没来。”
  “嗐,这没关系,你有底子,”张传凤说,“只要你对粤剧感兴趣,来就可以了。”
  他俩寒暄了一会儿,张传凤简单地给他讲解了粤剧和昆曲的不同之处,孟月渠提出想试一试,张传凤便带他去弄了妆造。再出门,魏巡一直散落的视线片刻不移地钉在了孟月渠身上。
  粤剧妆造多采用“俊扮装”,以自然美化为主,孟月渠无论京剧还是昆曲,都主唱旦角,这次化的同样是旦角妆。红色湿胭脂“开鼻”,从眉头描到鼻头,将他精致的t区勾勒显现,直抓眼球,颇具冲击性的俏丽。弯弯的柳叶眉清细,眼影眼线突出杏眸,颜值覆盖,眼尾上挑勾人。
  他头戴凤冠头面,相比于昆曲戏袍,粤剧的服饰更具华丽,表演风格融合了南派武术的刚劲,动作夸张生动,在张传凤的指导下呈现出浓烈的戏曲之美。
  魏巡不禁坐直了身体,内心狠狠一震,困扰他的问题在今天找到了答案。
  很美。
  穿上戏袍的孟月渠彷佛镀上了光斑,熠熠生辉,美得不可方物。
  魏巡突然很想抽烟,起身去洗手间。他叼着烟头没点燃,面无表情地盯着工装裤。
  第32章 游园梦
  戏曲可以说是孟月渠生命中, 最重要的一件东西,没有之一。
  外公国家昆曲大师,外婆国家古典舞舞蹈家, 出生以后自幼受到熏陶,便从中潜移默化地爱上了属于戏曲的这条道路。
  可惜他是男儿身, 天生缺乏属于姑娘的柔情似水,骨架也没有姑娘小巧玲珑, 只能靠后天的勤能补拙。
  还记得小时候他跟在外公身后训练, 戏班里的师兄姐都有自己的角色位置, 不像他一门心思地钻进了旦角儿里。男唱女角,本就难以疏通, 好在他生了一副好嗓子,每日都要比师兄姐们多训练几个小时,才得以今日身段曼妙婀娜,走女步也显得毫不违和。
  他戏班里最小,容貌肖女,第一个喊出他“师妹”的还是大师兄, 因此戏班里觉得有趣,就一直喊他这个称呼, 一听就是二十年。
  这一曲中,孟月渠回忆了很多事, 小时候的枝梢末节都被他从记忆深处里挖了出来。
  又暗自唏嘘, 他在两个男人之间的纠缠耽误了太多时间。
  靳述白和滕匪都有要做的事儿, 无论关不关于他, 孟月渠都不想再管了。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绝不能让男人影响他前进的步伐。
  当听到孟月渠这些天跟着张传凤学曲儿时,孟家的长辈头一次较为安心, 叮嘱孟月渠不要到处乱跑,就搁那儿好好待着。期间魏巡一直在他身边,就像行走的摄像头,即使他俩没有多少交流,久而久之地待下去,孟月渠对男人很凶的印象渐渐消弭,偶尔还会觉得魏巡其实挺细心。
  今天练的时间不久,但是鸿雁堂接手了几趟表演,孟月渠初学粤剧,张传凤没有安排他上台,他就和那些弟子就帮忙打下手布置戏台。他站在台下幕后,借此机会听了几首,汲取了一些台上经验,这会儿魏巡开车接他回家时,他累得昏昏欲睡,同时大脑里又在考虑今天突然涌出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