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向文顺势躺在沙发上,白炽灯的光有点晃眼,他忽然有想要落泪的冲动,闻汾忽然蹲在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郁向文,你是有男朋友了吗?”
郁向文愣了愣。
闻汾继续问道:“标记是……和男朋友的吗?”
“哭是因为和男朋友吵架了吗?”
他看了看郁向文肿起来的漂亮脸蛋:“他打你了吗?”
郁向文后颈的临时标记,异常的晚归,和他的眼泪,除了和男朋友吵架,闻汾想不到其他理由。
郁向文顿了顿,缓缓坐起身,皱眉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看了闻汾一眼,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被一个alpha骚扰了,他想强行标记我……”
闻汾显然愣了,“你怎么样?”
郁向文努力挤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能怎么样,受了点皮外伤,还有……被临时标记了,就当被狗啃了一下。”
闻汾细细地将他看了一遍,喉结滚动了一下,郁向文莫名觉得他有点难过,于是在和闻汾认识之后,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轻声道:“怎么了?”
闻汾摇了摇头,“疼吗?”
郁向文倒在沙发上,没回答闻汾的问题,半晌后没头没尾地说:“今天太晚了,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在这睡吧。”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你睡沙发。”
闻汾点点头,“你去睡觉吧,当心烧得更严重。”
郁向文从沙发上爬起来,刚才没觉得,猛地一起身脑袋昏昏沉沉的,被闻汾扶了一把,“我扶你去卧室。”
被闻汾安置到床上后,郁向文把被子蒙到自己下巴处,看着闻汾关上了他卧室里的窗子,给他关了灯,说:“有事记得叫我,我睡在客厅。”
门没关,郁向文能清晰地听到闻汾走动的声音,闻汾走进卫生间洗漱的水声,闻汾在厨房……
嗯?郁向文的头脑略微清醒了些?闻汾为什么在厨房?
“闻汾?”郁向文发出闷闷的喊声。
厨房的水声停了,闻汾出现在房间门口,“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郁向文眨眨眼睛:“你在厨房干什么?”
“你冰箱里好多东西都过期了,我给你清理一下……水槽里的碗好像三四天没刷了,我也刷了些。”闻汾回答道。
如果没有被子的遮挡和模糊的光线,闻汾一定能看见郁向文发红的脸和窘迫的神情,甚至郁向文还想到了卫生间盆里放着的两条内裤,那么明显的位置闻汾肯定看到了。
郁向文弱弱地解释道:“其实平常我家里很干净的,只不过前两天加班,我没时间打扫。”
“我知道。”闻汾说,“赶紧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闻汾。”郁向文说:“你……你别打扫了,我明天自己来。”
闻汾说:“好。”
在退烧药的作用下,郁向文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也许是太累了,尽管刚刚遭遇了那种事,闻汾一个陌生alpha还待在他家里,这一觉仍旧睡得很安稳。
郁向文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十点多了,刺眼的光线顺着窗帘的缝隙照在黑暗的房间里,一觉醒来让他有点恍惚,甚至不知今夕何夕。被子裹得严,出了一身汗,粘在身上不太舒服。
最先苏醒的是嗅觉,浓郁的饭香从客厅飘进来,让他疑惑地坐起身,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昨天闻汾住在他家。
郁向文脸色有点白,他是怎么想的呢?一定是脑子不太清醒,让一个陌生的、人品有很大问题的、级别很高的alpha住进了他的家里。
下了床,脚落在地上有些飘飘然,郁向文缓慢地走向客厅,窗户开着,乱糟糟的屋子焕然一新,门边那盆要干死的绿萝被浇了水,蔫吧的叶子坚强地立起来,而厨房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郁向文呆呆地看着他家的客厅,揉了揉睡乱的头发,站了一会儿后到卫生间洗漱。
镜子里的青年头发凌乱,脸颊带着刚睡醒时的红润,唇色有些苍白,郁向文看了自己几眼,打开水笼头,泼了一把水到自己脸上。
出来时闻汾正端着几盘菜放到茶几上,看到他时愣了下:“你醒了。”
郁向文缓缓走到沙发上坐下,看着一桌子菜,有皮蛋瘦肉粥,有排骨玉米汤,还有小笼包,都是为生病的人准备的清淡饮食。
他记得家里没有这些食材:“你点的外卖吗?”
“不是。”闻汾说:“我去超市买了点菜,随便做的,你尝尝。”
郁向文喝了口汤,汤入口时很鲜美,咸淡正好,他有点好奇:“你居然会做菜吗?不应该是几个保姆轮流做饭吗?”
闻汾也坐在他对面:“我不太喜欢别人来我家,我也……很久没有做过饭了,之前做饭是觉得外面的菜贵,吃不起,只好自己做,公司开起来之后,一般都在外面吃,偶尔回家也不爱自己做饭。”
“为什么?太费时间吗?”郁向文问。
闻汾摇摇头,“只有我自己吃,就不爱做了。”
【作者有话说】
如果有地的话,闻汾可以一个人耕好几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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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相亲对象
“吃饱了。”郁向文酒足饭饱,摸着肚子瘫在沙发上,像一条平躺在沙滩上的咸鱼。
“嗯。”闻汾也吃好了,起身收拾碗筷。
安详得像死了一样的郁向文一个激灵起身,忙制止闻汾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闻汾一个和他说不上熟的alpha,又是给他收拾屋子,又是做饭,清醒状态下的郁向文怎么也没有脸眼睁睁看着闻汾洗碗。闻汾再不济也是一个总裁,给他干家务活当保姆算怎么回事?
闻汾迟疑了一下,见郁向文目光决绝,像是为国捐躯的战士,将手里的碗筷递给了他。
郁向文洗碗的频率一般是没得用了再洗,要不是闻汾要刷碗,这么勤快还真是头一次。
闻汾和他一起走进厨房,“我早上买了点水果。”
郁向文往桌子上一看,鲜红的大苹果、圆润饱满的葡萄……满满一袋子水果,闻汾每样挑出几个洗了,给郁向文放在盘子里,“你记得吃。”
郁向文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买这么多?”
“我看你家里没有水果,就多买了些。”
“有水果啊。”郁向文回忆道。
闻汾:“是指那个放在冰箱里表皮皱巴的青苹果吗?”
郁向文:……
那苹果距离买回来好像确实有日子了。
闻汾的话音刚落,客厅的防盗门爆发出剧烈的“嘭嘭”声,有人在砸门。
郁向文洗碗的动作停顿了,闻汾放下盘子,“我去开门。”
经历昨晚的事,郁向文现在还有点怕,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听着外面的动静。
闻汾刚一开门,就见一个瘦弱苍白的omega顺着门缝跑进来,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在郁向文的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钻进厨房,抱着郁向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omega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警服,看见他时有些尴尬和质疑。
“你是?”林齐昨晚忙了个半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家,却收到了郁向文的好友,方辛的消息,方辛知道郁向文昨晚聚餐,一直等着郁向文回家的消息,却始终没收到,情急之下找到了他。
他在电话里如实说了,omega的声音当即哽咽了,要什么都要来找郁向文,林齐正好顺路,将人接了过来。
闻汾:“我是郁向文的……朋友。你们是?”
“啊,我是他邻居。”林齐说道,他看了屋子内一眼,“你昨晚住在这?”
闻汾点点头。
林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朋友……那你好好照顾他,我先回去了。”说罢打开对面的门进去了。
闻汾关上门,还未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了那个omega的哭声,那声音抽泣道:
“那个杀千刀的,早知道我就送你了。”
“呜呜呜向文,你痛不痛,你后颈都肿了。”
郁向文沉默了一会儿,不疼是不可能的,心里不反胃恶心也是不可能的,他只要看到自己的后颈,就会想起被强行标记时的恐惧与无助。
郁向文费力地搂着方辛,轻轻安慰他,“没事,都过去了……林警官答应我,肯定不让那狗东西好过。”
方辛哭了一会儿,渐渐平静下来,忽然侧头看向一旁切水果的闻汾,像是才看到人似的,顿时警觉起来,斜眼看向他:“这是谁?你家怎么会有alpha?!”
郁向文:“……这是我朋友,闻汾。”
“哦哦。”方辛说:“你什么时候有的alpha朋友?你不是最讨厌alpha了吗?”
郁向文看了眼闻汾,迟疑道:“……现在还好。”
闻汾将切好的水果放到郁向文面前,面色平静地问道:“是哪个alpha做的?”
他的表情无异,语气也很稳定,但郁向文就是莫名感觉他心情不好,下意识回答道:“我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