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远处篝火的光隐约传来。简寒松开他,指尖轻轻擦过他泛红的眼角,然后郑重地牵起他的手,十指紧扣:“那,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林晓看着他眼里的认真,用力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扬起。海浪声里,两只交握的手,再也没松开。
第58章 爱意随风起,风止情俞坚
暖黄的灯光漫过沙发,将相拥的两人裹在一片柔软里。姚盛意的头枕在宋温河腿上,呼吸轻浅,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对方的衣角。沉默在空气中漫了会儿,他忽然抬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妈妈。”
宋温河指尖的动作顿了顿,语气淡了些:“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姚盛意懊恼地蹙起眉,连忙坐直身,声音放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这样……”
宋温河反而笑了笑,伸手将他重新揽回怀里,搂得比刚才更紧些,下巴抵着他的发顶:“没事,早就过去了,我都习惯了。”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指尖蹭了蹭姚盛意的脸颊,“对了,明天刚好是她生日,你想去看看她吗?”
姚盛意眼睛亮了亮,带着点受宠若惊:“可以吗?”
“当然。”宋温河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语气里藏着笑意,“她要是知道你是她儿媳妇,肯定会很开心的。”
“谁是儿媳妇啊……”姚盛意耳尖腾地红了,抬手轻轻捶了他一下,声音却带着点雀跃的底气不足,“可是,我有点紧张。”
“不用紧张。”宋温河刮了下他的鼻尖,语气笃定,“我妈妈人很好的,你放轻松就好。”
姚盛意吸了吸鼻子,像是给自己打气般挺了挺胸:“嗯,丑媳妇还要见公婆呢!”
宋温河挑眉,故意逗他:“哦?你终于承认你是老婆了?”
姚盛意被他噎了一下,脸颊更烫,却还是嘴硬:“是是是,我是老婆,满意了吗,老公?”
这声“老公”叫得又轻又快,却像羽毛搔在宋温河心上。他眼睛亮得惊人,一把攥住姚盛意的手腕:“你叫我什么?”
姚盛意被他看得心虚,连忙别过脸,耳尖红得能滴血:“宋温河啊!”
“你确定?”宋温河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危险的笑意,手指轻轻挠着他的掌心。
姚盛意被挠得痒,缩了缩手,强装镇定:“确定以及肯定,你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行。”宋温河低笑一声,猛地站起身,拽着他的手腕就往卧室走。姚盛意猝不及防,踉跄着被他拖着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道带得踉跄几步,下一秒便重重摔在床上。床垫下陷又弹起,他刚要撑起身,宋温河已经俯身压了下来,铺天盖地的吻瞬间堵住了他的唇,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辗转厮磨,根本不给人喘息的余地。
“唔……”姚盛意挣扎着推他,好不容易偏过头躲开那掠夺般的吻,喘着气求饶,“宋温河,我错了,饶了我吧……”
宋温河的吻落在他的颈侧,留下一串滚烫的痕迹,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蛊惑:“叫老公,叫我老公就饶了你。”
“我不……”姚盛意的话被他咬了咬喉结打断,痒意混着酥麻感窜遍全身,他浑身发软,只能含糊地抵抗,“我不要……”
“叫我老公。”宋温河的手探进他的衣摆,指尖微凉的触感让姚盛意瑟缩了一下,“叫了就放过你。”
姚盛意被他磨得没办法,脸颊爆红,声音细若蚊蚋:“老……老公!”尾音刚落,就被宋温河更深地吻住,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上了当——那声带着羞怯的“老公”,像是火星点燃了干燥的柴堆,瞬间将宋温河眼底的欲望彻底点燃。
宋温河的吻一路往下,带着灼热的温度,落在锁骨处时轻轻咬了一下。姚盛意闷哼一声,抓着他后背的手紧了紧,才明白过来,这时候别说叫老公,就算叫祖宗,宋温河也绝不会停下了。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爬上床沿时,宋温河已经在厨房忙了好一阵。保鲜盒里码着切好的进口车厘子,旁边是给阿姨买的燕窝礼盒,包装得一丝不苟。煎锅上,溏心蛋正滋滋冒着金边,吐司烤得外脆里软,黄油在表面慢慢化成金黄的油星。
他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时,姚盛意还埋在被子里,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宋温河坐在床边,指尖刚碰到他肩膀,姚盛意就“嘶”了一声,猛地绷紧了脊背。
“醒了?”宋温河声音放得极柔,“早餐好了。”
姚盛意慢吞吞掀开被子,挣扎着想坐起来,腰刚一用力,脸色就白了白,手不由自主地往后探。宋温河眼尖地扶住他:“你怎么了?”
姚盛意抿着唇,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过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个气音:“疼!”
宋温河眉峰微蹙,伸手想去碰他的额头:“哪里疼?”
姚盛意偏头躲开,嗔怪地瞅了他一眼,声音压得更低:“那里疼!”
宋温河愣了愣,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他微蜷的腿上:“腿?”
姚盛意简直想把枕头砸他脸上,又羞又气地瞪着他:“屁股,我屁股疼!”
宋温河这才反应过来,耳根腾地红了,喉结滚动了两下,伸手想去碰又硬生生停在半空:“哦……对不起,我下次轻点。”他咳了声,眼神飘向别处,“还不是你昨晚上太可爱了。”
姚盛意被堵得说不出话,抓起被子往脸上一蒙。
宋温河笑着拉开被子,指尖轻轻刮了下他的脸颊:“我抱你下去吧!”
“没事,我可以的。”姚盛意掀开被子,扶着床头慢慢挪到床边,脚刚沾地就倒吸一口凉气,步子迈得又小又慢。
宋温河赶紧跟在后面,双手虚虚护着他的腰,像护着件易碎的瓷器。下楼梯时,姚盛意每走一步都要顿一下,宋温河就跟着停一下,到了转角处,他干脆伸手托住姚盛意的胳膊,声音里带着点紧张:“实在不行还是我抱吧?”
姚盛意摇摇头,咬着牙往下走,阳光从楼梯间的窗子里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个走得艰难,一个护得仔细。
早餐的最后一口豆浆咽下去时,宋温河已经拿起了玄关的车钥匙。姚盛意抱着那束白菊站在门口等他,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衬得他指尖愈发白皙。宋温河拎着果篮走过来,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包挂在臂弯,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后腰:“还疼吗?”
姚盛意摇摇头,往他身边靠了靠:“走了。”
车子驶出市区后,路两旁的建筑渐渐稀疏,换成了连绵的绿树。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送出声息。姚盛意把脸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树影飞速倒退,宋温河握着方向盘的手时不时偏过来,指尖擦过他的手背,像在确认他还在身边。
墓园建在半山腰,风里带着草木的清苦气。宋温河熟门熟路地沿着石阶往上走,脚步放得很慢,特意配合着姚盛意的步速。走到一块干净的墓碑前,他先放下果篮,拿出湿巾仔细擦了擦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笑得温婉,眉眼间竟和宋温河有几分相似。
“妈,我们来看您了。”宋温河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他把洗干净的苹果、香蕉摆成一小排,又回头看姚盛意。
姚盛意把白菊轻轻放在墓碑前,花瓣被风掀起一角,他蹲下身扶了扶花束,抬头时眼里盛着认真:“阿姨您好,我叫姚盛意。”
宋温河在他身边蹲下,指尖搭上他的肩膀,对着照片轻声说:“妈,这是盛意,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姚盛意的指尖微微发颤,他深吸了口气,声音清晰又坚定:“阿姨,以前是我不好,把他弄丢过一次。以后不会了,我会一直对他好,好好照顾他,再也不分开了。”
风穿过林间,带起一阵细碎的响动,像是谁在轻轻应着。宋温河侧过头,看见姚盛意眼里有水光在闪,他伸手握住那双微凉的手,十指紧紧扣住。
“走吧。”宋温河站起身,顺势把姚盛意拉起来。
下山的路比上来时好走些,姚盛意被他牵着,脚步稳了许多。阳光透过枝叶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意从相触的皮肤蔓延开来,一路牵回了车里,牵回了往后漫长的日子里。
简寒他们来了这么久,虽然平时也有自己去游玩,但毕竟是宋温河的家乡,人生地不熟,都没怎么玩尽兴。于是两天后刚好是开渔节:(宋温河家乡的特有节日,节日持续三天,千艘渔船鸣笛启航,场面壮观;还有祭海仪式、渔家歌舞表演、海鲜美食节等活动,热闹非凡,既体现对海洋的敬畏,也展现渔民的丰收期盼。)宋温河决定带他们好好的玩几天。
开渔节当天的码头像被撒了把星火,瞬间燃成沸腾的海。宋温河牵着姚盛意往人群里走,简寒他们早被远处敲锣打鼓的队伍勾走了魂,举着相机追着舞龙跑。
祭海仪式刚开场,渔民们抬着供品往祭台去,红绸在风里翻飞。宋温河忽然停下,从兜里摸出两枚贝壳平安扣,塞了一枚到姚盛意手里:“我妈以前总说,这是大海给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