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刘公公烦躁的摆摆手“算了算了，先放过那小子，你再查查，要真是这小子，也别绑了，直接找机会解决了。”
双全连连点头，然后将刘公公送回去休息。
翌日一早，乾隆早读结束，正打算起身。
蒋之恒上前两步跪下：“奴才有事禀报。”
乾隆又坐回椅子上，看着蒋之恒问：“说。”
蒋之恒起身，从一旁的桌子底下拿出一床被子，呈到乾隆面前：“这是二阿哥的被子。”
乾隆皱眉：“永琏的被子？”
他认真看了几眼，眼含警告的看着他问：“永琏的被子怎么会在你这儿？”
蒋之恒没有先答话，而是拉开被他提前打开的口子：“皇上请看里面的填充物。”
看着飘飞出来的路花絮，乾隆皱眉：“这真是永琏的被子？”
蒋之恒低头：“是莲心姐姐亲手交给奴才的。”
乾隆的眼神越加冰冷，看着蒋之恒不说话，但蒋之恒是有所准备的。
“皇上恕罪，奴才是听到消息，海贵人可能被下了朱砂，于是暗中关注了海贵人，发现了从她屋子里出来的这条被子。”
信息量有些大，乾隆沉默了一下淡淡道：“先说这被子。”
“嗻”
蒋之恒神情平静说着话：“奴才和景和宫小莫子认识，他提到过海贵人前段时间闷在屋里缝被子，恰巧前段时间叶心姐姐天天去摘芦苇，奴才也看到过几回。”
蒋之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乾隆，见他依旧看着自己，蒋之恒又低头继续道：“昨天快天黑的时候，有人看到景和宫抱着一床被子去了撷芳斋。”
“奴才和莲心姐姐认识，就贸然让莲心姐姐检查了一下二阿哥盖的被子，就发现了里面的芦花絮。”
听他这些叙述，乾隆沉声问：“这事理应第一时间报给皇后知晓，你为什么擅自将被子拿回来，现在才呈给朕？”
第45章 有什么证据？
蒋之恒沉着冷静，语气已经沉稳：“回皇上，因为朱砂。”
乾隆听到朱砂就有些来气，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又是朱砂，海贵人那边的朱砂你又是如何查到的？”
蒋之恒低头：“景和宫的小莫子前主子仪嫔因朱砂而逝，所以他对海贵人最近出现的症状有所关注。”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乾隆看着蒋之恒的眼神带着猜疑。
蒋之恒没有慌张：“奴才以前与他相识，加上会伺候皇上早读，他便把事儿告诉了奴才。”
乾隆也算接受了这个理由，点点头：“你既然说出来，那是查出了什么？”
听到乾隆直接说他查出来，蒋之恒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乾隆，见他面色平静，这才低头说：
“奴才查到，海贵人自己找了朱砂服用。”
乾隆看着蒋之恒的眼睛都快凝聚实质的寒气了：“有什么证据？”
“请皇上允许莲心、小莫子前来问话，另外内务府绣坊绣娘瑞雪是给海贵人带朱砂和被子布料的，还请皇上秘密审问。”
这个瑞雪是小彬子查朱砂的时候查到的，刚巧二阿哥那条被子她也参与缝制，小彬子顺便查了一下库房记录，果然少了一匹一样的布料。
蒋之恒还查到，这个瑞雪是从乾隆潜邸进来的，这就能解释她和海贵人的关系了。
乾隆拨着手里的珠子沉思片刻：“进忠。”
进忠连忙从外面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蒋之恒时，眼眸闪了闪。
“去将莲心和景和宫的小莫子悄悄找来，另外，将绣娘瑞雪秘密审问。”
“嗻”
很快莲心和小莫子就进了乾清宫，此时乾隆和蒋之恒已经转移到了侧殿，毕竟那边供奉着祖宗的东西。
进来的两人看到站在一旁的蒋之恒和放在桌上的被子，均是松了一口气。
“奴婢/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乾隆直接指着被子问莲心：“这被子可认识？”
莲心连连点头：“认识，这是奴婢昨天交给之恒公公的二阿哥的被子。”
乾隆淡淡道：“说说情况。”
莲心恭敬的说：“昨晚奴婢伺候二阿哥歇下，之恒公公突然过来提醒奴婢注意二阿哥的被子，为了以防万一奴婢便和他一起检查二阿哥的被子，没想到在二阿哥盖着的被子里漏出了芦花絮。”
说着莲心脸上露出后怕：“奴婢本来想去禀报皇后娘娘的，但之恒公公猜测可能和海贵人有关，如今海贵人遇喜，奴婢怕”
莲心抬眼胆怯的看了一眼乾隆，见他似乎明白了，便直接说：“所以就交给之恒公公，想着他能直接面圣，请您为二阿哥主持公道。”
乾隆点点头没说什么，又看向小莫子：“你呐？”
小莫子胆子要小一些，开始说话前还有些哆嗦：“回，回皇上，奴才之前就是在景和宫伺候的，因为见到过仪主儿中毒的样子，所以海贵人早期出现症状的时候，奴才就很害怕，也担心是自己想多了，所以暗中查了海贵人的食物和用品，但都没发现有朱砂的痕迹。”
这些都是蒋之恒之前给他编好的理由，小莫子这几天一直在心里默念，几乎到了把自己催眠的程度。
小莫子越说越顺，也没了刚开始的紧张：“一次奴才耽搁了一下收碗筷的时间，进去的着急，就看到海贵人在喝一碗红红的水，奴才不敢多看，但心里害怕，就找了之恒公公说这事儿。”
乾隆看了一眼蒋之恒，对着小莫子问：“这么说你是没有看到朱砂？”
小莫子有些害怕的看向一旁的蒋之恒，后者接收到眼神向前躬身道：“皇上，小莫子是看到了的，就是法子有些不光彩，怕您责罚。”
乾隆看了蒋之恒两秒，收回目光：“你说，朕不责罚你。”
小莫子连连磕头：“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
磕完头他的声音也压下来了些：“奴才真的是害怕又有皇嗣被害，于是在一个海贵人吃完饭后躲在窗外偷看，就看到叶心从梳妆台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海贵人。”
说着他又偷看乾隆，见他面色平静，这才接着道：“海贵人从盒子里挑了些红粉末兑水喝了，后来奴才偷偷取了一点点。”
小莫子从怀里摸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纸包，交给一旁的进忠。
进忠小心打开用指甲挑了一点点，用指腹捻了捻：“皇上，看着摸着感觉都是真的，要不要给太医看看？”
乾隆点头：“先让门外的人都撤出去，让人悄悄叫齐汝来。”
“嗻”
进忠匆匆出去，刚好看到小林子把李玉挡在几米外，正在挨骂。
进忠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立马挂着笑过去：“师傅，您骂他小子也没用，皇上让您先回养心殿准备午膳。”
李玉看了看关着的殿门，他刚刚看到莲心和一个小太监进去，心里觉得出大事了，但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正心急，却被自己徒孙挡着，心里窝火着。
但现在进忠直接说了是皇上的吩咐，李玉只能冷冷地看了眼进忠转身离开。
第46章 她还真敢！
见李玉走远，进忠招呼着外面站着的人：“都退出去，没有召唤不得上前。”
等安排好后，拉着同样往外走的小林子，把自己的腰牌给他：“你悄悄的把齐太医请来，机灵点儿，别太惹眼啊。”
“放心吧师傅。”
小林子很快就请来了齐汝，见屋子里站了好些人，齐汝也意识到不是什么好事。
等他见完礼，乾隆示意进忠把小纸包给他。
齐太医很快就根据经验得出结论：“皇上，这是朱砂。”
这时小林子走进来和进忠耳语了几句，进忠立刻走到乾隆近前小声道：“皇上，绣娘瑞雪招了。”
乾隆侧眸看向进忠：“认了？”
进忠点头：“她和海贵人当初是一起入潜邸的，海贵人知道她家里拮据，她也不知道海贵人是要干嘛，只是拿了银子办事。”
乾隆最是看重子嗣，听到进忠的话，直接怒而拍桌：“谋害嫡子，自食朱砂，她还真敢！”
“去请皇后过来，先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皇后听到进忠说去乾清宫的时候很是惊讶，乾清宫和朝堂息息相关，在礼法和制度上就算是皇后也不能随意进出的，但现在乾隆居然主动让她过去。
除了封后大典和宫宴外，这还是皇后第一次踏进乾清宫，跟在他身后的素练被进忠拦在外面，在乾清宫素练也不敢有怨言，只能乖乖站在外面等。
“臣妾见过皇上，不知皇上叫臣妾来乾清宫是何事？”
乾隆点点头，让她坐在一旁：“这事不能在后宫说，朕只能叫你到乾清宫。”
皇后点头坐下，这才看到莲心：“莲心？你怎么在这儿，永琏那边怎么办？”
乾隆抬手道：“永琏那边儿朕派了人，你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