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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锦绣连城 > 第60章
  许连城立刻就笑了,扑上去抱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怀里蹭了蹭:“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那一个月,许连城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黏着卫锦绣。
  她推了大半的宴请,把不重要的奏折都堆在御书房,每日天不亮就跑到卫锦绣的院子里,要么坐在廊下看她练剑,要么就拉着她去御花园散步。
  御膳房的厨子换着花样做点心,许连城总把刚出炉的芙蓉糕先递到卫锦绣嘴边。
  看着她吃下去,自己才肯咬一口,还得皱着眉比一比:“好像没你做的好吃,等你回来了,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卫锦绣练剑时,她就搬个小凳坐在旁边,手里捧着帕子,等她练完了就赶紧递上去,还得仔细检查她的手有没有受伤。
  若是发现一点红痕,就非得拉着她回屋涂药膏,边涂边念叨:“跟你说过慢点儿,你总不听。”
  晚上,许连城就赖在卫锦绣的屋里不走,说是要“秉烛夜谈”,却往往是卫锦绣在灯下看军报。
  她就趴在旁边,头枕着她的腿,絮絮叨叨地说些宫里的琐事——哪个宫的花开了,哪个小太监笨手笨脚打碎了她的茶杯,御花园里的锦鲤又胖了些。
  卫锦绣听着,偶尔应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她的发梢,灯光落在她的发上,泛着柔和的光。
  许连城说着说着就困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靠在她的腿上睡着了,呼吸匀匀的,像只安稳的猫。
  卫锦绣就轻轻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她的睡颜,看她蹙着的眉头,看她嘴角浅浅的笑意,心里又软又涩——这一个月,甜得像蜜,却也让她更舍不得离开。
  一个月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分别的日子。
  城门口,许连城站在高台上,看着卫锦绣翻身上马,银甲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她没哭,只是紧紧攥着手里的玉佩——那是她连夜让人刻的,上面刻着“锦绣”二字,背面是一只小小的凤凰。
  “锦绣。”她开口,声音很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我在宫里等你。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回来。”
  卫锦绣勒住马缰,回头望着她,目光穿过人群,牢牢锁在她的身上:“好。”
  她顿了顿,声音传遍了城门内外:“等我肃清敌人,带着军功回来,求娶女帝陛下。”
  许连城笑了,眼角却滑下一滴泪:“好,我等你,我会把凉国治理得好好的,等你光荣归来。”
  卫锦绣也笑了,朝她挥了挥手,调转马头,扬鞭而去。
  马蹄声渐远,尘土飞扬,许连城站在高台上,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紧紧握住了手里的玉佩。
  日子一天天过,许连城把所有的思念都化作了治理国家的动力。
  她轻徭薄赋,兴修水利,开办女子学堂,凉国渐渐变得欣欣向荣,百姓们提起女帝,都是赞不绝口。
  而卫锦绣的捷报,也一封封从边关传来。
  她率军大败匈奴,收复失地,甚至逼得匈奴单于遣使求和,每一封捷报里,都夹着一封她写的信。
  信上的字不算好看,甚至有些笨拙,却写得密密麻麻——说边关的风沙很大,吹得人眼睛疼。
  说军营的伙食不好,想念御膳房的芙蓉糕。
  说夜里站岗时,看见月亮很圆,就想起她在宫里时,两人一起在月下散步的样子。
  许连城把这些信都小心翼翼地收在锦盒里,每天睡前都要拿出来读一遍,指尖抚过那些笨拙的字迹,仿佛能摸到她的温度。
  这些信,是她的慰藉,是她的财富,是支撑她等下去的念想。
  三年时光,弹指而过。
  当卫锦绣平定边关,带着和平书和各国质子班师回朝的消息传来时,许连城正在御花园里浇花,听到消息的瞬间,手里的水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花溅了一地,她却顾不上,转身就往宫门口跑,跑得裙摆都飞了起来。
  城门口早已挤满了百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许连城站在花路的尽头,看着那支熟悉的队伍缓缓走来,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翻身下马,一步步朝她走来。
  她穿着银甲,比三年前更高了些,也更沉稳了些,可那双望着她的眼睛,依旧像当年一样,亮得能溺死人。
  “锦绣。”许连城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哽咽。
  “我回来了,连城。”卫锦绣走到她面前,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指尖带着边关的风霜,却暖得惊人,“我回来娶你了。”
  周围的百姓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许连城却什么也听不见了,眼里心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她握住她的手,紧紧地,再也不想松开。
  帝后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半月后,整个凉国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大婚那日,朱雀门大开,红毡从宫门一直铺到坤宁宫,宫灯高悬,喜气洋洋。
  卫锦绣穿着大红的喜服,骑着高头大马,从朱雀门入宫,沿途百姓夹道欢呼,百官躬身相迎。
  许连城穿着凤冠霞帔,坐在坤宁宫的床边,听着外面的喜乐声,心跳得飞快。
  殿门被推开,卫锦绣走了进来,一身大红喜服衬得她眉眼愈发英气,却又带着几分温柔。
  她走到床边,握住许连城的手,指尖微微发颤:“连城,我来了。”
  许连城抬头望着她,眼里闪着泪光,却笑了:“嗯,你来了。”
  没有繁复的礼节,没有旁人的打扰,只有她们两个人。
  红烛高燃,映着彼此的脸庞,暖得像要化了。
  卫锦绣轻轻揭下她的红盖头,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锦绣。”许连城环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怀里,“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嗯,再也不分开了。”卫锦绣抱着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辈子,下辈子,都在一起。”
  红烛的光晕在帐幔上投下暖融融的影,将满室的喜香都烘得软了。
  许连城坐在床沿,指尖攥着霞帔的流苏,指节微微发紧——不是紧张,是心口的情绪太满,像揣了团烧得旺的炭火,暖得发烫。
  卫锦绣走过来时,带起一阵清浅的风,她伸手解了许连城鬓边的凤冠,金饰碰撞的轻响落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凤冠卸下的瞬间,许连城的发丝散下来,落在肩头,被烛火镀上层柔亮的金边。
  “累了吗?”
  卫锦绣的声音放得很轻,指尖拂过她的发顶,带着些微的颤。
  她看了许连城七世,等了七世,此刻指尖触到的温热是真的,眼前人眼底的光也是真的,倒让她生出些近乡情怯的慌。
  许连城摇摇头,仰头望她。帐外的烛火映在卫锦绣眼里,成了两簇跳动的小火焰,她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锦绣,你看,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卫锦绣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触时,能闻到彼此发间的香。
  是同一种合香,是许连城特意让人调的,说“要让我们身上的味道都一样”。
  “是真的。”她低声应着,唇瓣擦过许连城的眉尖,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瓷,“这一世,再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许连城抬手,勾住她的脖颈,主动凑过去吻她。
  这个吻不同于登基那日的急切,也不同于城门口的仓促,带着七辈子的牵念,软得像化了的蜜。
  唇齿相缠间,她能尝到卫锦绣唇上淡淡的酒气——是合卺酒的味道,方才在殿外应酬时沾的,此刻混着她身上的气息,竟让人安心。
  卫锦绣的手轻轻落在许连城的腰上,隔着厚重的霞帔,能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
  她慢慢褪去她的外衫,指尖拂过她的脊背,动作慢得像在描摹一件稀世的珍宝。
  许连城的身子微微发颤,不是抗拒,是情动,她将脸埋在卫锦绣颈窝,呼吸拂在她的肌肤上,带起一串细碎的战栗。
  “锦绣……”她低低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鼻音,像撒娇,又像喟叹。
  “我在。”卫锦绣吻着她的发顶,将她抱得更紧些,“连城,别怕,有我。”
  帐幔被轻轻放下,将满室的烛火都隔在了外面,只余下帐内朦胧的暖光。
  红烛燃得慢了,烛泪顺着烛台往下淌,积成小小的丘,像在记录着这迟来的圆满。
  许连城攥着卫锦绣的衣袖,指腹磨过布料的纹理,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熨帖在自己背上。
  卫锦绣的吻落在她的眼角、眉骨、唇角,每一处都带着珍重,仿佛要将这七世的亏欠都一一补上。
  她听见卫锦绣在她耳边低语,说“这一世,我护着你”,说“再也不分开了”,声音低哑,却字字清晰,落进心里,烫得人眼眶发酸。
  帐外的更漏滴答作响,月光透过窗棂,悄悄爬进帐角,与烛火的光混在一起,柔得像水。
  两人交握的手紧紧扣着,仿佛要将彼此的骨血都融在一处——七辈子的等待,七辈子的牵挂,终于在这一刻落了地,成了实实在在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