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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穿越重生 > 穿越回民国养弟弟 > 穿越回民国养弟弟 第2节
  他偷摸瞅了眼怀里的炊饼——这可是今天的午饭啊!
  晌午的日头毒得很,林烬瘫坐在码头边的破木箱上,从怀里摸出那半块已经压变形的炊饼。饼子粗糙得能看见麸皮渣,凑近一闻还有股淡淡的霉味。
  他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顿时被噎得直瞪眼——这玩意儿干得跟锯末似的,嚼在嘴里嘎吱作响,咽下去的时候刮得嗓子生疼。
  “咳咳...这特么是人吃的?”林烬捶着胸口,无比怀念学校食堂里那些被吐槽了千百遍的饭菜——哪怕是号称“铁锹炒菜”的黑暗料理,好歹也是热乎的啊!
  秦逸兴一屁股坐到他旁边,从破布袋里掏出个黑乎乎的窝头,咬得咔嚓响:“咋的?嫌沫沫的饼难吃?”
  “不是...”林烬赶紧把剩下的饼塞回怀里,生怕这黑大个抢回去,“我就是...在想事情。”
  他偷偷瞄了眼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后,压低声音试探道:“那个...系统?金手指?老爷爷?”
  没反应。
  他又换了几个姿势——闭眼默念、掐大腿、甚至偷偷比划了个结印手势。
  依然没反应。
  秦逸兴看傻子似的瞅着他:“你中邪了?”
  林烬绝望地望天——别人穿越不是带系统就是有空间,最次也能背几首唐诗宋词装文化人。他倒好,穿成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码头苦力,连块完整的饼都吃不上!
  远处哨声又响了,工头扯着嗓子骂骂咧咧。林烬认命地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木屑。
  这穿越剧本,也太坑爹了吧!
  第2章 这届很难带
  天色擦黑时,林烬攥着刚领到的几枚铜板,跟在秦逸兴屁股后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今儿个工钱又少了两个子儿...”秦逸兴骂骂咧咧地踢开路边的碎瓦片,“说是洋人的船晚点了,呸!分明是那王八蛋工头又克扣!”
  林烬盯着手里油腻腻的铜钱——正面印着“中华民国”,背面是交叉的旗帜图案。他偷偷用指甲掐了下,疼得一激灵。
  “哎老秦,”他紧走两步追上,“现在...真是民国十九年?”
  秦逸兴猛地刹住脚步,伸手就要摸他额头:“你烧糊涂啦?前天不还跟我骂蒋光头的新税制...”突然压低声音,“小点声,最近闸北那边又在抓共党...”
  路过个卖夜宵的馄饨挑子,热汽混着猪油香飘过来。林烬肚子咕噜直叫,可秦逸兴拽着他快步走过:“别瞅了,一碗馄饨要八个铜板呢!”
  拐进巷子时,几个穿学生装的青年正往墙上贴传单,看见他们立刻散开了。秦逸兴紧张地左右张望,直到看见林时蹲在窝棚门口才松口气:“时小子!快把你哥领回去!”
  林时举着盏破煤油灯迎上来,火光映着墙上的标语——打倒帝国主义!林烬盯着那几个字,腿突然有点软。
  林时的小脸在煤油灯下显得更黑了,油墨混着尘土结成了壳,只剩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他怯生生地蹭过来,从补丁裤兜里掏出几枚带着体温的铜板:“哥哥...今天的...”
  林烬看着小孩手心里那三四个铜子儿,突然嗓子眼发堵。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走吧。”
  心里却翻江倒海——这年头怕是连洗脸水都得算计着用,难怪一个个都跟煤堆里捞出来似的。
  见哥哥不接钱,林时急得直拽他衣角:“昨天说好的...攒钱买冬衣...”小孩声音越说越小,突然打了个喷嚏,破单衣下的肩膀瘦得硌手。
  秦逸兴在后头推了林烬一把:“愣着干啥?听说时小子今天被巡捕踹了脚都没舍得买糖糕!”
  林烬这才注意到弟弟裤腿上有个清晰的鞋印。
  他蹲下来一把抓过铜板,转手又塞回林时兜里:“自己收着!明天...明天哥带你去吃馄饨!”话说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全身上下就那几个铜板,哪来的底气充大款?
  林时眼睛一下子睁得溜圆,煤油灯映得他睫毛都在发光。
  秦逸兴突然哈哈大笑,震得窝棚顶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行啊烬哥儿!那俺可要跟着蹭碗汤!”
  远处传来夜巡的梆子声,林烬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没有霓虹灯,没有wifi信号,只有密密麻麻的星星压下来。
  他摸了摸怀里剩下的铜板,突然觉得比大学时攥着月底最后一百块还心慌。
  林时冰凉的小手钻进林烬掌心,拽着他往窝棚走。秦逸兴在后头笑得见牙不见眼:“明天吃馄饨记得叫我嗷!”
  “滚滚滚!”林烬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愣住了——这语气熟稔得好像他真在这儿活了二十年似的。
  秦逸兴已经大笑着跑远了,破布鞋啪嗒啪嗒踩得水坑乱溅。
  站在自家窝棚前,林烬做了个深呼吸想平复心情,结果一股混合着粪尿、煤灰和烂菜帮子的恶臭直冲脑门。
  隔壁家光屁股小子正蹲在墙角拉屎,见他看过来还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乳牙。
  “操!”林烬差点被这生化武器熏个跟头,胃里翻江倒海。
  林时却习以为常,麻利地从棚顶取下个破铁罐:“王婶给留了热水...”罐底沉着几片可疑的黑色渣滓。
  窝棚里比早上更拥挤——原来白天卷起的烂布现在摊开了,露出发霉的稻草。角落里堆着个破布袋,林时宝贝似的扒拉出来半截铅笔头和一叠裁成小块的旧报纸。
  “哥哥...我练字给你看?”小孩眼睛亮晶晶的,手指上还沾着今天卖报蹭的油墨。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枪响,林时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林烬盯着油灯映在棚顶的摇晃光影,突然意识到——这特么就是他的新人生。
  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只有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弟弟,和明天要去码头扛的两百斤麻袋。
  他盘腿坐在发霉的草垫上,盯着林时趴在木箱上写字的背影发呆。
  小孩脊梁骨一节节凸出来,像串起来的算盘珠子,握着铅笔头的手指倒是很稳,一笔一划在旧报纸上写着“大”、“小”、“人”。
  他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脸——颧骨好像比原来高了一些,下巴上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划伤的疤痕。
  这具身体也叫林烬,却是个在码头扛活的苦力,掌心全是茧子,指甲缝里黑乎乎的不知道攒了多少年的泥。
  “哥哥你怎么了?”林时转过头,脸上黑一道灰一道的,活像只小花猫。可那双眼睛清亮得惊人,眼尾微微下垂,看人时总带着点怯生生的期待。
  “太臭了。”林烬脱口而出。
  确实臭,汗酸味混着窝棚里的霉味,还有门外飘来的粪尿气息,熏得人太阳穴直跳。
  林时却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哥哥以前都说‘臭着臭着就香了’。”小孩学着大人样摇头晃脑,结果蹭了一袖子油墨。
  “笑什么笑!”林烬伸手去弹他脑门,却在碰到的一瞬间放轻了力道。
  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崽子,现在是他在这个吃人世界里唯一的血亲。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林时赶紧把铅笔头藏进墙缝里。油灯快要烧干了,火苗一跳一跳的,把兄弟俩的影子投在破草帘上,晃得像场随时会醒的噩梦。
  林时噗地吹灭了油灯,麻溜地钻进草席里,动作熟练得像演练过千百遍。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不知道是耗子还是破衣衫摩擦的声音。
  “不洗脸?”林烬在黑暗里瞪大眼睛。
  “洗脸干嘛?”林时的声音透着困倦,“王叔说洗多了伤元气...”
  “……”
  林烬喉结动了动,把涌到嘴边的“不讲卫生会生病”咽了回去——这年头能活命就不错了,还讲究个屁。
  突然墙角传来“吱”的一声,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会、会不会有老鼠啃我们?”
  “那我们明天可以吃老鼠肉了。”林时咂咂嘴,居然还带着点期待,“上个月秦哥哥就逮到只肥的...”
  林烬胃里一阵翻腾,21世纪的泡面外卖在记忆里突然变得无比珍贵。
  他僵在原地不敢动,直到林时暖烘烘的小手摸过来拽他衣角:“哥哥快来睡吧,挤着暖和。”
  “那个啥,弟啊……”林烬声音都变调了,哆哆嗦嗦蹭到草席边,“你哥我突然有点怕老鼠...能不能换个地方睡?”
  黑暗里林时沉默了几秒,突然窸窸窣窣爬起来。林烬感觉有团温热的东西塞进自己怀里——是弟弟的破棉袄,散发着汗味和油墨香。
  “哥哥抱着我的衣服,”小孩的声音近在咫尺,呼吸喷在他耳根上,“老鼠只咬醒着的人。”
  这歪理邪说配上他一本正经的语气,差点让林烬笑出来。
  远处传来野狗的吠叫,林烬把棉袄团了团塞在两人中间当“防线”。
  草席下的稻草扎得他浑身发痒,但弟弟均匀的呼吸声像条细细的线,把他飘摇的魂儿慢慢拽回了人间。
  林烬在黑暗里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林时的小脸。指尖传来的触感温热而真实,沾着没洗干净的尘土和油墨。
  “你真觉得我是你哥?”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动什么。
  林时没立即回答,只是翻了个身,面朝着他。月光从窝棚的破洞漏进来,照在小孩亮晶晶的眼睛上——那里面没有半点怀疑。
  “哥哥今天好奇怪,”林时小声说,伸手摸了摸林烬眼尾附近淡淡的痕迹,“这里的疤还是我小时候抓的。”他的手指头又移到林烬右肩,“这里的牙印是前年你背我逃难时,我被吓哭了咬的。”
  林烬喉头发紧。
  这些印记他根本不知道,可身体却记得清清楚楚。
  “你要是丢了魂...”林时突然钻进他胳肢窝里,脑袋顶着他下巴,“我就去城隍庙找老道喊回来。”小孩的头发里有稻草屑,扎得他痒痒的,“反正...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哥。”
  远处传来巡夜人的梆子声,林烬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他僵硬地环住弟弟瘦小的肩膀,掌心下的骨头硌得慌。这具身体似乎比他的大脑更早认了命,自然而然地收紧了手臂。
  “睡吧,”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明天...哥给你买肉包子。”
  林时在他怀里拱了拱,发出声小猫似的咕哝。黑暗里,两只老鼠为了半粒花生米在墙角打了起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林烬僵着身子没敢动,突然觉得——当这个脏兮兮小崽子的哥哥,好像也没那么糟。
  他睁着眼睛瞪着黑漆漆的窝棚顶,怀里林时已经睡熟了,小呼噜打得像只猫崽。他还是忍不住在脑子里疯狂刷弹幕:
  系统!!系统爸爸!!
  金手指呢?!说好的穿越者福利呢?!
  真没有??!!
  这剧本不对啊!人家穿越都带商城带异能,什么霸总军阀太子爷,最次也能背个唐诗装逼,我特么就继承个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弟弟?!
  外头野狗突然“汪汪”叫了两声,吓得他一哆嗦。林时在梦里哼哼唧唧地往他怀里钻,口水把他衣襟都浸湿了一小块。
  要不...再试试咒语?
  林烬鬼使神差地默念:“急急如律令?”
  没反应。
  “妈咪妈咪哄?”
  隔壁窝棚的老头打了个震天响的呼噜。
  “芝麻开门?”
  只有老鼠在啃破瓦罐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