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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曼音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手背上就传来一股凉意。
  陆梵生的大手搭在她手背上,皮肤相贴,指尖在她手背上打旋,最后找到五指缝隙,与她十指相握。
  华曼音被他禁锢在怀里,双手都被他的五指钳制,动弹不得。
  “你要去哪?”陆梵生声音有些嘶哑,在她耳边嘶磨,眼尾带上了丝异样的红。
  明明他们刚刚“和好”,算是已经向彼此坦白了身份,难道她就要立马离开吗?
  如果华曼音要执意离开……
  陆梵生挑眉,觉得她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华曼音挣脱不开,索性说道:“我去衣帽间拿睡衣,顺便洗个澡。”
  “洗澡?”陆梵生重复了一遍。
  他低头,鼻尖凑在她颈侧,嗅了嗅。
  华曼音强压心中不适,匆匆说道:“我很快回来,洗个澡就不用跟我了。”
  “我碰不到你,一个小时后,如果到点我还没回来,你就过来找我。”
  陆梵生终于乖巧点了点头,眼神拉丝,直到她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之后,脸上笑容彻底消失。
  “我身边只有你了。”
  他看着爱人离去的背影,突然间意识到该怎么做了。
  华曼音打开衣柜,那一瞬间又立马合上。
  她背过身去,脸有一些滚烫。
  她刚搬到这个家,行礼都在箱子里,没来得及拿出来。
  现在衣帽间的衣服,全是陆梵生生前准备的。
  因为有人定期清理并替换,全部都干净整洁。
  衣柜里甚至散发出了一股她爱闻的淡淡花香味。
  只是……款式有些奇怪。
  全是漂亮的裙子。
  华曼音有些犹豫,在衣帽间来回游荡。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转过身去,迅速翻找着。
  最终找到了一个款式比较保守的。
  但是脖子那里依旧空荡荡的。
  她有些不自在,捂了捂脖子。
  明明他还活着的时候,她也没这么害羞的。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变成了一只鬼,刚刚还想杀她的,所以任何举动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
  华曼音刚抱着那件保守睡衣冲出衣帽间,手腕突然一紧。
  一只手不容抗拒地将她拽回,睡衣“啪嗒”掉在地上。
  陆梵生俯视着她,手指慢条斯理抚过她脸颊。
  “是该洗洗了。”他低声道,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
  华曼音心里有了种不好预感,想甩开他的手,却纹丝不动。
  “我自己会洗!陆梵生,你放开!”她大喊。
  陆梵生像是没听到一般,直接俯身,一手穿过她膝弯,另一之后放在她后背上,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陆梵生!你干什么?!”华曼音四肢悬空,徒劳地扭动,指尖穿过他虚幻的躯体,什么都没碰到。
  “洗澡。”他垂眸看着她闹腾,吐_出两个字,抱着她径直走向浴室。
  “你疯了?!放我下来!我自己洗!”她像只被捏住了后颈的猫,无力挥舞爪子。
  陆梵生不管不顾,抱着她一起坐进了宽大的浴缸里。
  他打开了水龙头。
  水流迅速注入,越漫越多。
  华曼音极力想躲到角落,脸颊因为愤怒滚烫。
  “陆梵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梵生看着她发红的脸蛋和抗拒姿态,反而一把将她拽回怀里,紧紧箍住,下巴抵在她发顶。
  “乖点,”他大掌按住她试图抬起的头,“听话,一会就洗好了。”
  “你说过,我们不是宠物与主人的关系么?”他说。
  “那你还不快放开我!咳咳咳。”华曼音被水流呛到,咳嗽两声。
  “不,我是主人,你是宠物。”他肯定道。
  “逃?你还能逃到哪去?”他低语,手指恶劣地卷起她一绺湿发,看着她徒劳地在他怀里扑腾。
  “陆……”她仰头怒视他。
  话未说完,却被他冰冷的唇堵住。
  许久后才被放开。
  “怕什么?”他低眸,“你不是来月经了嘛。”
  像是终于找到了安抚炸毛宠物的方式,他不再理会她的僵硬,开始自顾自地开启宠物洗护。
  每一次所谓的“顺毛”,都伴随着一个落在发顶或额角的轻吻。
  “真棒。”他看着她因窒息和愤怒而微微泛红、最终放弃扭动的模样,眸子随即变得通红。
  良久后,华曼音终于从浴室走了出来,只是步子格外虚浮。
  她白皙的皮肤下有些透红,毛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遮住脖子下面,走路有些慢吞吞的。
  湿发向下滴着水,她睫毛也跟着颤了颤。
  陆梵生就站在走廊里。
  他静静看着她,专注到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华曼音对上他视线,紧紧攥紧指尖,那倾侵略性的视线让她很想要后退一步,但她还是忍住了。
  因为不知道陆梵生还会发什么疯。
  看着挡路的男人,她声音带了点哑:“我要去吹头发。”
  她没等他说话,快步匆侧面空隙钻了出去。
  陆梵生急忙上前一步,说道:“我来帮你。”
  他想到了华曼音从老房子急匆匆逃跑那次。
  她柔顺的发从他指尖略过,那时候的他第一次那么失落、急促,像是……再也无法触及到她了。
  绝对不能这样。
  华曼音脚步顿住,背对着他,身子僵住。
  吹风机就在眼前,可身后的身影却步步紧逼。
  无奈,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避开他视线询问:“你会吗?”
  他当然会。
  陆梵生轻轻点了点头,他不会忘记人的本能,只是失去了生前美好亦或者痛哭的回忆。
  于是变成了,华曼音坐在镜子前,陆梵生举着吹风机,温柔并轻轻为她吹起了头发。
  活人身上的香气涌入鼻息,陆梵生能清楚感受到,她的发在指尖流淌,发丝因为吹风机带上了一丝温度。
  他现在抓住她了,她也待在他身边,在意他。
  从最初想要带她一起下地狱,变成了如今亲手温柔为她吹发。
  他甚至一度觉得自己生前就是这样,他应该为她做饭、吹发,悉心地守护她。
  华曼音顺着镜子看向他。
  他为了让她吹起来舒服,弯着腰,碎发遮住了眼睛,外套不知道被丢在了哪里,他身上只穿了那件黑毛衣。
  很性感,美到像是完美雕刻的雕塑。
  在华曼音眼中,陆梵生皮肤苍白,却从未有恐怖的感觉,或许
  是她痴迷于这种感觉,痴迷于跨越生死带来的隐藏感,她守着一个无法被发掘的秘密,谈着不属于人世间恋爱的疏离感。
  但他为什么能碰到她,还能碰到其他物品?
  可她却碰不到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华曼音想不明白。
  第16章 梦他受伤了
  一股寒意钻入华曼音意识。
  吹风机停止的瞬间,她猛地站起身,屈辱感一窝蜂涌上来,只想立刻逃离这个空间,离陆梵生越远越好。
  “头发干了,我要去睡觉了。”她淡淡说了一句。
  陆梵生看着她发丝又一次从指尖穿过,条件反射想抓住什么,魂体因碰触太久又暗淡了些。
  他眼底掠过一丝阴翳,几乎是立刻就想伸手拽回她,但指尖刚触到她衣角,魂体的虚化感让他动作一滞。
  华曼音根本没注意他的停顿,快步冲向卧室。
  陆梵生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沉了下去,放下吹风机,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步子紧密又有压迫感。
  华曼音正要关门,一只苍白的手已死死卡住门缝。
  一只眼睛透过缝隙和她对上,缓缓向下移动,带着审视和打量。
  男人脸色愈发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带着一种淡淡的死气。
  华曼音动作一顿,怒气被沉重的疲惫压住,又说了一遍:“我要睡觉了。”
  陆梵生拉开门,凑近她的脸,气息阴冷:“可是,宠物应该睡在主人身边。我们不是最亲密的关系吗?难道不该做些更亲密的事?”
  华曼音用力推门,却拗不过他。
  “那你不许碰我。”她只得弱弱反驳一句,眼神中带了一丝祈求。
  看着那双满是祈求的眼,陆梵生眼珠里红色光环涟漪般荡开一圈又一圈。
  华曼音觉得空气里多了丝燥热,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床很大,两人隔得很远,中间甚至放了一只枕头。
  极度消耗精神的华曼音眼皮沉重,很快陷入深眠,跌入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陆梵生站在门口的光影下,沐浴着阳光,洁白的衬衣上落着树叶缝隙的光斑。
  是分手前她见过无数次的画面。
  他总是站在光里,高大又温柔。
  “音,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