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严泽语真把鱼安易练晕了也不怪他。
更何况这小孩还是装的。
没错。
温时酌知道鱼安易是装的。
倒不是他自己有多敏锐。
而是在系统空间偷窥的000恰巧看到了鱼安易睁开眼,随后泄密给了自家宿主。
温时酌才知道这小孩在装晕。
八成是为了回报严泽语的恩情。
想借此让自己说那小刺客两句。
可惜鱼安易不知道他有系统,还以为自己演戏演的天衣无缝。
“我懂,明日的话,我会克制下,不会再将他练至昏迷。”
尽管严语泽搞不懂鱼安易的状况,但他是个知错就改的。
乖乖认错。
温时酌也不好直接拆穿鱼安易,索性顺水推舟,应下了。
“无妨,把他带到房里休养片刻估计,很快便能醒来。”
更何况这臭小子还是装昏的。
能让他回去歇会已经算是自己大发善心了。
若是再多说两句,温时酌都觉得亏待严语泽了。
人家好端端的,什么都没干,平白无故一口大祸扣在头上。
那才叫有理没处说。
他也不能太公平公正。
鱼安易毕竟还是小孩子,万一给他搞得心里脆弱,不吃不喝,那可就罪过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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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酌想顺着鱼安易演,把他抱回房中让他睡会。
演都演了,他也得让这熊孩子挨点教训,既然爱装睡的话,那就可以不用吃早饭了。
饿一顿也行。
就当是小惩大诫了。
“我来帮你抱吧,别压着你了。”
严语泽见状赶紧出声讨好,想伸手接过温时酌怀里的孩童。
闭眼装睡的鱼安易暗自气得牙痒痒。
该死的,他半点都不想让这个又臭又硬的刺客抱自己。
明明哥哥抱他抱的好好的,他插什么手?
鱼安易差点绷不住装睡的神情。
但他担心自己暴露后会惹得温时酌生气。
还是老老实实闭眼。
今日早早的起来练武,体力几乎耗尽,鱼安易饿的肚子咕噜噜叫。
可尽管这样,他也没后悔自己的“栽赃陷害。”
只要能让严语泽不悦的事,他自己就会高兴。
损人不利己这事,鱼安易还是颇有造诣的。
“行。”
这些天,鱼安易也被养出了点肉。
温时酌抱着他还是有些吃力。
既然严泽语主动提出了。
那温时酌也乐得省事,直接把鱼安易扔给严泽语。
末了还补上一句。
“把他放到床上让他睡觉,你自己记得来前厅吃饭。”
严泽语点头应下,
“公子,我知道了。”
温时酌深深看了眼严泽语怀里还在装晕的某个小孩,摇摇头。
等温时酌走后,严泽语面上的笑容冷了下来,沉沉出声,
“怎么?装晕还没装够?”
习武之人对气息的变化尤为敏锐。
方才鱼安易虽在昏睡,但一听到温时酌开口,气息就会波动变化。
因此严泽语才会察觉这人装晕。
但碍于温时酌平日对鱼安易还算疼爱。
直截了当地拆穿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所以严泽语选择闷不作声,吃下这个哑巴亏。
鱼安易睁开眼,颇为不忿地瞪了严语泽眼。
原来这人看出来了。
“放我下来。”
鱼安易乐意让温时酌抱着,不代表他喜欢让严泽语这样抱着他。
这勉强算是师徒的两个人相看两厌。
“你以为我乐意抱着你?”
严语泽直直松了手。
鱼安易猝不及防跌下去,差点摔个狗啃泥。
“你故意的?”
鱼安易拍掉掌心的泥水,冷冷看着严语泽。
“是你让我松手的,不是吗?更何况你方才诬陷我的时候,也没有...”
严语泽懒得把话说完。
鱼安易小小年纪心思这么多,都不像是公子能带出来的孩子。
更像是哪里出来的地痞流氓。
严语泽从小在师傅的教养下,不算是什么肚子里有文墨的读书人,但也算为人正直。
看不得鱼安易这些花里胡哨的小手段。
“你故意刁难我,我又不是傻子,有两三次,你都是刻意往我身上扔石子不是吗?”
鱼安易对峙起来也寸步不让。
只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他就被严语泽,拎着后颈衣服扯起来了。
“公子让我送你回去休养,你就安心上床睡觉吧。”
严语泽说这话的时候,就差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了。
让这小子装模作样地坑骗公子。
活该吃不上饭。
鱼安易气得两颊鼓鼓,可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他连挣扎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狼狈地蹬两下腿。
连地都够不着。
只能这样任由严语泽提溜着走。
鱼安易反抗不得,在心底暗自决定,等日后他学成后,定要先把严语泽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给除掉。
除掉他,自己来保护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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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小安怎么样?”
围坐一桌吃饭的主仆三人,在严语泽走进时,抬头看向门口,
温时酌起身挪了下凳子。
在自己身边给严语泽腾出了位置。
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没太多讲究。
今日鱼安易不在,一桌刚好够四人围坐。
因此温时酌就让永安永福一并坐下了。
留出个位置是给严语泽的。
“我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还没醒,应当是累了,让他多睡会,歇息下就好。”
严语泽睁着眼睛扯谎。
温时酌不疑有他,只又劝了句,
“你也不必想太多。”
温时酌不知严语泽早就看透鱼安易在装睡。
严泽语也不知道温时酌有系统剧透。
两人就这样互相替鱼安易打掩护。
试图把对方蒙在鼓里。
“放心,公子。”
严语泽接过永福递来的筷子。
顺手就把鸡汤里炖的软烂的那个腿夹到温时酌碗里。
理所当然到温时酌都有些愣了。
在严语泽没来之前他就吃的差不多了。
那个腿是特地留给受委屈的小刺客的。
没料到,严语泽上来就夹到他碗里了。
严语泽本来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但见主仆三人都看向他。
他的筷子也悬在半空,愣住不敢动弹,小心翼翼试探出声,
“怎么了吗?公子是不能吃鸡腿吗?”
永福抢着出声,
“不是,这个腿其实是公子留给你的,方才我要吃,公子还不让呢...”
温时酌倒也没有不让。
只是随口说了句。
但经永福这么一通添油加醋,显得他很是在意严语泽。
闻言,严语泽也是眸子一亮,偏头看向神色平淡的温时酌,殷切道,
“公子不必在意我,我是个糙人,什么样都能活。”
严语泽确实好养活得很。
半点不挑。
壮得还和头牛似的。
受伤养养就好。
温时酌前些日子扒了衣裳看严语泽伤口愈合状况时,才讶异地发现。
短短几日那骇人的伤口竟已愈合,新肉长出,只残留淡粉色的伤疤。
严语泽这人若是放在现代,绝对是那种可以改造成战争武器的超级人类。
可惜如今是古代。
顶多去参军。
但严语泽又极为痛恨朝廷。
参军是没戏了。
也就温时酌愿收留他做个看家护卫了。
“无妨,你大病初愈,理当好生养着。”
温时酌已经吃不下了,想把自己的碗推到严语泽面前,却又担心这人嫌弃。
思来想去只好浪费永福的大公鸡了。
可还没等他出声,严语泽就“自作主张”端走了他的碗。
“谢公子...”
这人换完他的碗后,还要来上这么句。
一通行云流水的动作。
给永安永福看的目瞪口呆。
这人,就这样,把他们家公子用了一半的碗给端走了。
真是半点都不认生。
严语泽端起碗都开吃了,才发现不对。
他这样。
应该不太好吧。
毕竟公子都没说要给他。
“公子...”
严语泽嘴里东西都没咽下去,含糊出声,碗端在半空,迟疑地看向温时酌。
温时酌皱眉。
犹豫半晌,才缓缓出声,
“没事,我吃的差不多了,你端走吧。”
看给孩子饿成啥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