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但他也不想牵扯永安永福。
  摆摆手让他们两个出去了。
  永安永福虽然担心,但还算听温时酌的话,一步三回头的转身离开了。
  偌大的寝殿只剩温时酌和端景耀两人。
  温时酌仍旧没有搭理端景耀。
  许是因为心里那点隐秘的愧疚。
  就算他不喜端景耀,但他也从未算计过别人。
  如今更是直接利用端景耀杀了人。
  尽管孙资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自己也是真真切切借了端景耀的手杀人。
  这对于温良和煦的读书人而言,还是颇有些难以接受的。
  温时酌于心有愧。
  却又不好直直朝着端景耀出声。
  只能沉默地等。
  等端景耀什么时候回,气不过,忍不了了。
  等端景耀出声。
  而端景耀似乎在等他先开口。
  这人能忍,温时酌更能忍。
  反正快气炸的人又不是他。
  温时酌摘了面纱放在床边柜子上,准备先脱掉外衫时,幽幽的阴森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你不该向我解释下吗?”
  终于忍不住了。
  温时酌摇摇头,淡声道,
  “解释什么?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装傻充愣这事,无论在哪都管用。
  端景耀心里本就压着火,在看到温时酌这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后,怒上心头,直直抬手。
  ................................................
  温时酌是背对着端景耀的。
  所以根本没反应过来他的动作,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的踉跄下,膝弯撞上床沿,后仰着跌倒床上。
  “想借本殿的手除掉孙资,你好大的胆子,今日宫中动手的人不止你一个,那个人在哪里?”
  给孙资下毒这事,绝非温时酌一人便能做到的。
  端景耀坚信,宫里有人和温时酌里应外合,一同刺杀孙资。
  而那个人是谁?
  端景耀不得而知。
  他曾调查过这人。
  温时酌熟识的人并不多,最亲近的估计也只有这两个小厮。
  永安永福在太子殿有侍卫看管。
  定不可能动手。
  那这就坐实了,宫中还有温时酌熟识的人。
  会是谁?
  那个所谓的鱼安易?
  又或者说只存在于街坊邻居口中的那个青壮男人。
  那男人也只是影卫调查的时候从街坊那里听到的。
  说什么温公子的府上有个总是阴沉着脸的高大男人。
  之前还曾帮忙抓了偷窃的小贼。
  端景耀暂时只把目光放在这两人身上。
  剩下的,他一概不知。
  今日若逼不得这人的老实坦白。
  他端景耀就不姓端。
  “你想做什么?”
  同上回似的糟糕姿势激起了温时酌不好的回忆。
  仍是这个寝殿。
  端景耀仍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他。
  唯一有所不同的只是端景耀并未喝醉,他如今清醒得很。
  清醒到恨不得掐死这个眼神无辜看向他的人。
  “孙资为人谨慎从不动外面的酒水,那杯酒若不是因为我,他是断然不会喝的,你就是看准了我会替你出头,所以....”
  端景耀话还没说完。
  就被温时酌打断,这人低头顺顺自己的发丝,缓声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是听不懂。
  是在跟自己装傻。
  端景耀惯会玩弄人心。
  温时酌这点小伎俩根本骗不过他,就连如今强撑着说谎的时候,端景耀仍能从他清透润泽的眸中看出局促不安的意味。
  他在害怕。
  端景耀明了。
  但太子殿下不能允许有人在欺瞒他后,还能全然脱身。
  “砍了你的两个小厮还有翠兰,你是不是就知道该说什么了?”
  经了这么些日子的相处。
  温时酌和翠兰的关系也见好。
  小丫鬟很是依赖他。
  对他也唯命是从。
  端景耀出声威胁,半边脸隐在黑暗中,看上去阴森森的,煞是吓人。
  仿若要来索命的阎王。
  而他确实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索命。
  只要他动动嘴,一声令下,影卫就会如同切瓜砍菜似的杀人。
  原本还算淡定的温时酌,在听到端景耀说要牵扯到永安永福还有翠兰。
  有些慌了,急急扯上他的衣袖,求饶。
  “此事是我的错,莫要牵连他人。”
  ..................................................
  若是换了别的事,听温时酌求这么两句,端景耀也许就让他糊弄过去了。
  可今日这事若是再让他一同胡搅蛮缠过去,端景耀也不是那样好性子的人。
  喜怒无常,暴戾恣睢,才是外人眼中的他。
  其实端景耀对温时酌已经足够宽容。
  若是换他之前的行事作风。
  如今影卫应该能提溜四颗脑袋出去处理尸首了。
  “把下毒的人交代出来,本殿可以饶他们一马。”
  端景耀打定主意今夜要见血。
  既然对温时酌动不了手的话,那就杀了他所谓的那个帮手。
  这样也算他抓到了刺客。
  拎到老皇帝面前还能邀功。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温时酌的几句话放弃动手,端景耀觉得那都不像他了。
  等温时酌说了,他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抓到那刺客。
  然后当着温时酌的面杀鸡儆猴。
  断了了再做什么小动作的心思。
  “我...”
  温时酌身形一僵,有些迟疑。
  思索要不要说出严语泽。
  这么久了,这人应该已经跑得远远的才对。
  端景耀想抓抓不到。
  自己说出他。
  就能保住永安永福还有翠兰。
  可温时酌怕就怕在严泽语不听他的话。
  这人什么犟驴性子他也知道。
  就算自己说了,严语泽大抵也会因为放心不下自己在宫中,而不出京城。
  温时酌担心自己说出严语泽后会害了他。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闭口不谈严语泽,只把过错揽到自己一人身上。
  “是我下的毒,孙资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人人皆知,他早该死了...”
  端景耀冷笑一声,怒道,
  “为了护着那人,你倒是在我这里演上大义凛然了,他孙资纵然该死,也轮不到你出手?真正想杀孙资的不是你吧?”
  见端景耀这么轻易就猜出来,温时酌些许愣神,但还是咬死不松口。
  “是我想杀孙资。”
  端景耀恼了,摸出随身带着的短匕连刃带鞘扔到温时酌面前,冷声,道:
  “好啊,既然你说是你下的毒,刺杀当朝重臣可是死罪,本殿就免了把你打入诏狱这等繁琐的事,你直接以死谢罪,等会我便拎着你的脑袋找父皇请功。”
  温时酌盯着那把短匕,指尖微微发颤。
  “怎么,不敢?”端景耀俯身逼近,眸色森寒,“还是说,你连刀都拿不稳,胆子这么小,还有本事下毒?”
  温时酌深吸一口气,忽地伸手握住匕首,猛地抽出刀刃划向脖颈,对自己也下的去手,抱着的就是利落了结的打算。
  端景耀瞳孔骤缩,一把抬手握上刀刃,鲜血瞬间从他掌心涌出,顺着银亮的刀身滴落在温时酌雪白的前襟上,绽开朵朵红梅。
  “你...”
  温时酌握着刀柄的手微微发抖。
  端景耀却笑了。
  他慢慢收紧手掌,任由锋利的刀刃更深地切入皮肉,血越流越多,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
  “继续啊。”
  他声音轻柔又缓和。
  “不是要以死明志吗?”
  温时酌对自己的下得去手,但在看见顺着端景耀手臂往下淌的的血后,手一松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床榻上。
  端景耀染血的手掌一把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拉近:“怎么不刺了?”
  血腥气在两人之间弥漫。
  温时酌这才认清端景耀真正的样子。
  这人在他面前收敛太多,以至于温时酌都快忘了百姓间和端景耀有关的传言。
  ..................................................
  就在温时酌无措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影卫跪地禀报:
  “殿下,我们在宫墙外抓到一个行迹可疑的人,疑似刺客!”
  闻言温时酌浑身一僵,脸色瞬间惨白。
  严语泽难道没听他的话,乖乖离开吗?
  见他慌张,端景耀却笑了,慢条斯理地用帕子包住掌心的伤口止血,俯身道,
  “看来你费尽心思护着的那人,没你想象中的这么聪明。”
  温时酌猛地攥紧床褥,指节泛白。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抬眸看向端景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