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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娇气
  下乡当天,厘子迈坐在大巴车里晕车时,第一次知道山路能这么崎岖,晕车的感觉能这么要命。
  “你要吐吗。”
  厘子迈靠在程澈肩膀上,半死不活,“不...不要...”
  程澈把垃圾口袋递给他,拍他的背,“吐出来好受点。”
  “你为什么不晕?”
  “坐习惯了。”
  “你家到底在哪儿?”
  “乡下,厘神不会想知道的。”
  厘子迈的脑袋在程澈的颈窝里蹭来蹭去,蹭得程澈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喊班长,那架势是准备换座位的,厘子迈朝他窝过去几分,软声道:“澈哥让我靠会儿吧,我真不行了。”
  到服务站的时候,程澈去买了晕车药和橘子,回到车上把矿泉水瓶拧开,伺候他吃药,又剥开橘子皮堵到厘子迈的鼻子上。
  厘子迈闻着橘子果皮的清香,第一次觉得,橘子是这么香的水果,软软的,小小的,太乖了。
  程澈被抓住手,抬手佯装刀劈的动作,“你别摸我,烦不烦。”
  厘子迈讨了好,重新靠在程澈的肩膀上,颇为感概地说:“澈澈,你可太适合当我媳妇儿了。”
  程澈推开他的脑袋,“你不适合当我媳妇儿。”
  又是三四个小时之后,厘子迈终于在晕车药的药效下醒来,他稍微侧头便能看见程澈的睡颜。
  阳光包裹着车窗外的大片山林,小心翼翼地透进来,洒在程澈的鼻翼上,眉心间那一点不平整的伤疤似白玉微瑕,天上的仙这才落入凡间。
  程澈睡得不安稳,某个时间点脑袋突然有了支撑点,他微微皱眉,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你继续睡,还没到呢。”
  程澈没睁眼,继续睡了过去。
  “厘神,要不要喝...”
  吴泽正拿着一瓶可乐递给厘子迈,对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吴泽连忙点头,压低声音道:“厘神,你还晕吗,要不要喝点可乐。”
  厘子迈接过可乐,用眼神说了个谢谢。
  林琳靠在吴泽身上,透过座位间的那一条小缝“偷窥”后座的两个男生,“小吴哥哥,这画面太美了,能帮我拍个照吗。”
  吴泽掰过她的脑袋,“小声点。”
  这话正好传到厘子迈的耳朵里,他忍着眩晕摸出裤兜里的手机,点开自拍,对着自己和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程澈咔咔拍照,拍完十分满意地把照片点大将睡着的程澈看了个遍。
  到达小镇之后又坐上小面包车才到达最终目的地,厘子迈成功在最后一场颠簸中吐了,程澈看着撑着歪脖子树吐酸水的厘子迈,嫌弃万分。
  “你干什么,不准拍...”
  程澈拍到厘神的黑照,“你以后再惹我,我就把照片发到学校大群。”
  “你怎么这么歹毒!”
  “你怎么这么弱鸡。”
  学校安排三个人一组,住在村民家里,程澈这组有班长,为方便通知事情,老师将三个人安排在村口的屋子,屋子主人是一对老夫妻,程澈礼貌地招呼过爷爷奶奶后,出门帮吴泽给班里的女生搬行李。
  来回四五次,厘子迈追上来,拿过程澈手里的行李箱,十分不满意看见他已经被重物勒红的掌心,“澈哥这么厉害,怎么不去举重?”
  女生连忙道:“还...还是我自己来吧...”
  程澈把手里的箱子递给厘子迈,“厘神太热心了,那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被摆一道的厘子迈:“......”
  厘神帮女生们搬行李箱的消息不胫而走,隔壁班的也跑来凑热闹,全程围观厘神的热心事迹,直到晚上十一点,折腾一天的人才终于躺到床上。
  爷爷点煤油灯来问,“小同学晚上要洗澡吗,婆婆去烧热水。”
  程澈从床上翻身起来,轻声道:“爷爷让婆婆先睡吧,我们自己会弄。”
  “好嘞、不会弄就叫婆婆,洗澡的地方在拴狗的那个棚子里,水桶在灶房里头。”
  “好,爷爷先睡吧。”
  厘子迈没见过在长辈面前这么乖的程澈,靠在床头打量他,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
  程澈关上门,问他,“你要洗澡吗。”
  “当然要洗,坐了一天的车。”
  “你自己去烧水,声音别太大。”
  厘子迈狐疑道:“你不洗吗,我多烧点水。”
  程澈缩回木床里窝着,“不洗了,你好自为之吧。”
  十分钟之后,厘子迈终于知道程澈的好自为之是什么意思,他万万没想到,烧水不是用烧水壶,而是用大锅和柴火,柴火是真的从山上砍来的柴。
  程澈见厘子迈脏兮兮地回到房间,没忍住笑出声,“怎么洗个澡还越洗越脏了。”
  “你故意的吧,我不会烧柴。”
  他开始挠身上的皮肤,露出来的脖颈、小臂小腿已经红了一片,程澈从床上坐起来,一步跨过去抓住他的手腕,皱眉道:“别挠了,你过敏了。”
  厘子迈脸色难看极了,他听见程澈略带嫌弃的声音说:“你怎么这么娇气。”
  厘少爷从小锦衣玉食,连四位数以下的布料都没碰过,皮肤娇气一点完全在情理之中。
  “我没娇气,是蚊子咬的,不是过敏!”
  他死不承认是灶房的环境让自己娇贵的皮肤起了疹子,程澈懒得跟他掰扯,取下自己的大包,翻出一管药膏递给他,“擦这个可以缓解,你睡觉最好穿长袖。”
  “你怎么还带药了,你也要过敏吗?你现在有反应了吗,我看看在哪里,痒不痒?”
  程澈一巴掌呼在他的脑袋上,“我没有,你离我远点儿。”
  厘子迈仔细打量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确实没有发红,这才坐回自己的床上,挠个不停,程澈看不过去,“你等着,洗了澡再擦。”
  灶房里,程澈抓了一把干草,问厘子迈:“有打火机吗。”
  厘子迈把裤兜里的打火机和烟掏出来,全部递给他,“要不别麻烦了,我冲个凉水澡得了。”
  深山老林、十一月的天,程澈估计娇贵的厘少爷一顿冷水澡下去直接送乡镇医院。
  程澈往灶头塞了几块柴,用干草引燃之后,又塞了几根细的进去,几分钟之后,大火烧起来,厘子迈乖巧地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啪啪鼓掌,“厉害了,我的澈哥。”
  程澈白了他一眼,“你能把你的脑子稍微费点在生活上吗。”
  “你、你嫌弃我了吗。”
  “我替你媳妇儿担心,要照顾你这么个残障。”
  “大可不必,我媳妇儿啥都会。”
  “......”
  大锅烧水非常快,程澈把水桶洗过一遍才开始盛热水,厘子迈见状赶忙过去提水,“要不要一起洗?”
  程澈洒了他一脸水,骂了个“滚”字。
  半个小时之后,厘子迈裸着上半身回房间,过敏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他痒得有些难受。
  程澈从床上跳下来,开着手机电筒端倪厘子迈的皮肤,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口,厘子迈身体僵直不敢动缠,支支吾吾问:“你、你干嘛?”
  心上人在摸他的胸肌,这谁忍得住。
  程澈抓下他皮肤上的一根毛草,抬头看他,“棚子里也有干草吗。”
  “嗯、有吧、没看清....”
  “你之后要洗澡,就在院坝里洗,别去棚子里,也别去灶房,别沾上干稻草。”
  厘子迈啥也没听清,他轻推了一把程澈,“你自己睡去,大晚上的别摸我。”
  重新爬上木床后,程澈侧过身正好看到厘子迈宽阔的背阔肌,红色小疙瘩贴在皮肤上,在晦暗的光线下显得隐秘又色情。
  “你擦完没有?我要关灯了。”
  “关吧,马上擦完了。”
  他后背那一大片红疙瘩完全没有被照顾到,程澈起身下床,“拿来,我给你擦。”
  厘子迈难得拒绝,“我不要、你别摸我。”
  程澈抢走他手里的软膏,毫不客气地拍在他后背的红疙瘩上。
  厘子迈:“你能不能温柔点!”
  程澈:“你能不能闭嘴。”
  男人的血气方刚是原罪,厘子迈一把推开程澈,粗暴地把被子掀开塞到自己小腹上,再次重复:“你自己去睡。”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哑哑的,难得正经,那张英俊到颇具攻击性的脸蛋在廉价的白炽灯下,显得更加摄人心魂,程澈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疑惑地问:“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他妈想日你。
  厘子迈欲火烧身,只能生生憋回去。
  熄灯之后,程澈道:“你别光着睡,过敏会更严重。”
  隔壁床上的人一言不发,呼吸越来越重,厘子迈气恼:什么玩意儿,把我摸硬了,自己倒睡得挺熟。
  第12章 纯情偏见
  调研首日是各个小组到需要测量的院子里报道,程澈这一组分到的是祠堂,明清五开间的古建筑,一组五个人:厘子迈、程澈、吴泽、林琳以及另外一个三班的女生,江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