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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澈飞快地夺过厘子迈手里的水桶,往光线暗的地方躲,驱逐道:“我马上就洗完了,你先出去。”
  厘子迈回过神来,重新挂上笑脸,“行,澈哥有事儿吩咐啊。”
  临走之前,厘子迈又道:“澈哥屁股真翘。”
  程澈当晚失眠了,好不容易睡着,梦里都是“屁股真翘”,第二天一睁眼,厘子迈的脑袋凑在他跟前,一脸无辜地问:“你昨晚梦到什么了?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在喊我滚,厘子迈没把后面半句吐露出来。
  “不会是因为我昨天晚上看到你的...”
  “你闭嘴吧!”
  接下来的几天,厘子迈的脾气阴晴不定,有时说着说着突然不干了,要去河里捉鱼,还非得程澈看着他捉,有时又极其兴奋地扛着测量工具到处跑,晚上熬到三四点还在画图。
  程澈不太明白他跳脱的思维,但不得不承认,认真的厘神的确很有人格魅力。
  最后一晚,老师组织大家在村长的家里聚会,村长拿出自酿的酒招待各位客人,女生们不敢喝酒,男生们倒是爽快,跟老师和村里的叔叔伯伯们喝得不亦乐乎,远离城市后,系里的同学老师似乎才变得亲近起来。
  江小青逮着程澈一个人在灶房烧热水的空隙跟出来,鼓足勇气开口:“...我来帮你吧。”
  程澈道:“不用,你回去吃饭吧。”
  村里的烧水壶不是电器,是要用煤的,女孩子搞不来,程澈也不想烫着别人。
  江小清退后半步,不挡着他,试图找话题,“你在乡下住过吗,感觉你什么都会,好厉害呀。”
  程澈“嗯”了一声。
  “...回学校了可以请你吃饭吗?”
  江小清终于把憋了好久的话问出来,她惴惴不安地等待答复。
  程澈说:“不用了。”
  江小清并不气馁,轻声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谢谢你这几天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不太会说话,在班里也没什么朋友...”
  程澈抬头看她,“林琳人缘好,你跟她玩,会有朋友的。”
  他望过来的眼眸明净如清溪,没有任何骄傲的锋芒,和他的名字一般澄澈,那眼眸消解掉一身的不近人情后,只余下淡淡的孤高与平静,却比淬火的燧石更灼耀。
  江小清几乎脱口而出:“程澈...我喜欢你!”
  她猛地低下头,眼眶不可控地红了,她不应该着急的,应该从朋友做起,程澈是慢热的人,太着急只会吓走他。
  热水壶滋滋的声音在催促什么,和门外乱七八糟的嬉笑声混在一起,像要将屋子里的空气烧干,好不痛快。
  强烈的懊悔与羞愧折磨着她的神经,还没等程澈回答,江小青便慌乱地解释:“...你、你别放在心上,我...我先走了!”
  厘子迈看完全程,等姑娘一走才冒出来,啧啧一声,“澈哥也太绝情了吧,看把人姑娘吓的。”
  程澈认真地将水倒进温水瓶里,又把炉子里的煤一块一块夹出来熄灭,才道:“你是不是闲的?”
  “我来帮你烧水啊,刚到门口就听见姑娘给你告白,我帮你守门而已。”
  厘子迈甚至邀功,“刚刚有人来了,还是我把人叫走的。”
  程澈拍了拍手上的灰,冷淡道:“你当没听到,传出去不好。”
  厘子迈不高兴,“你还挺会体贴人。”
  程澈并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可厘子迈却不依不饶,非要问:“澈哥不考虑考虑吗,我觉得她不错,懂事。”
  程澈撇了他一眼,“你找对象的标准是对方懂不懂事。”
  厘子迈没正面回答,反而继续追问:“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程澈皱眉道:“关你什么事。”
  “唠唠呗,我上次在地铁上看你盯着一个姑娘瞧,那姑娘不是跟江小清一款的吗,你不是喜欢这款吗。”
  程澈斜视他,“你为什么这么八卦。”
  厘子迈能解读出他没说完的下半句话:跟个娘们似的,“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咱俩什么关系。”
  程澈再次重复:“我不谈恋爱。”
  厘子迈顿了一秒,故意道:“难道澈哥受过情伤?这么严重?”
  “嗯,你说的对。”
  第14章 抱
  饭桌上没有再出现江小清,林琳跟老师请假,说江小清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喝多的吴泽被厘子迈扛走。
  厘神自然不会屈尊降贵抗一个醉鬼,这是从程澈手里接下的活儿。
  林琳跟在几人身后,越发觉得校园论坛上那个帖子可能是真的,高高在上的厘神真的下凡了。他会帮女生提行李,会帮农民爷爷背猪草,会扛喝醉酒的人,会吃粗粮,会吃小卖部的垃圾食品,还会下田除草,这些都是程澈会做的,厘神从来不会跟“凡人”玩,他高傲得像另一个世界的主。
  “你留下?”
  厘子迈把人扔到床上,扭了扭脖子和手腕,问林琳是不是要留下来,他认为女朋友陪喝醉的男朋友过夜天经地义。
  林琳脸红了个彻底,程澈替她解围,“你先回去,我们照顾他。”
  林琳跑得飞快,走之前还解释道:“我...我们没...”
  厘子迈笑了一声,“开玩笑呢,你回去吧。”
  程澈当然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毕竟厘神的骚是真的骚。
  “她还挺害羞。”厘子迈评价道。
  “你还挺骚。”程澈不客气地还嘴。
  厘子迈哈哈一笑,“都是对象,过个夜怎么了,要是我对象喝醉了,我能干他个三天三夜。”
  说完他还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程澈,对方脸不红心不热,回敬他,“你能闭嘴吗。”
  程澈不明白厘子迈为什么越来越有颜色,“你去睡觉吧,我守着他。”
  厘子迈不满:“你守他干什么。”
  程澈道:“容易呛,我看着。”
  醉酒的人睡觉稍不注意,呕吐物可能会堵塞喉管造成窒息,厘子迈没想到程澈这么细心,脱口而出:“澈哥,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程澈:“......”
  厘子迈凑近程澈,蹲在他面前,笑道:“那以后我喝醉了,你会守着我吗。”
  程澈非常不客气:“不会。”
  厘子迈哼了一声,“真绝情,我出去抽根烟,待会儿来换班。”
  这待会儿一直待到下半夜,厘子迈再回来时程澈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吴泽睡相歪七八糟,伸出床沿的腿眼看就要杵着程澈的腰,厘子迈过去就是一脚,把人踹翻了个身,他坐在另一张床边,趴在桌子上看程澈。
  程澈闭眼的时候乖得不行,和平时凶巴巴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厘子迈伸手去碰他眉心的圆点疤痕,像被烫到手指般很快缩了回来,魔怔似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程澈睡眠浅,厘子迈的手插进他腿弯时,他已经有了意识,迷迷糊糊醒过来,看见的是厘子迈的下颌,后腰、腿弯处都是烫人的温度。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厘子迈低头看他,“别动,再动掉下去了。”
  “你是变态吗!放我下来,不要这样抱我!”
  他的脸不可控地红透了,厘子迈立马换了个姿势,毫不费力地把程澈扛到自己的肩头,还道:“这样行了吧。”
  说得好像是他在无理取闹,程澈气得要死,但奈何厘子迈的劲儿太大,他根本挣扎不过,最后被放回床上时,才非常不客气地踹了一脚对方,怒道:“滚远点!”
  厘子迈退开半步,轻笑一声,“嘿,好心当作驴肝肺呢,我见你睡着了,抱你回来怎么了。”
  程澈压着嗓子吼道:“有你那样抱的吗!”
  “我哪样抱了。”
  厘子迈故意逗他,掌心一紧,扯着他的裤脚将他拽了过来,嬉笑道:“澈哥太瘦了,抱起来比姑娘还轻。”
  话音未落,程澈已经卯了劲儿,扣住厘子迈的肩膀将他反摔到床上,胳膊肘抵住对方的脖颈,一副擒拿的架势。
  突如其来的攻击把厘子迈打得措手不及,他的胸口正被程澈的膝盖压住,对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耳尖还是红的,偏偏眼神凶得很,又纯又野。
  厘子迈不怕死地抬手去摸程澈的腰,想知道究竟是多软的腰才能完成这一列压人的动作,果不其然,还没等他碰到那腰,胳膊已经被程澈反剪一百八十度,疼得厘子迈拍床,很怂地讨饶,“错了错了,我错了,澈哥...”
  程澈示威后放开他,语气僵硬地说:“不要惹我。”
  厘子迈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可怜兮兮道:“你也太狠了吧,你知道我这手是艺术家的手吗。”
  程澈突然想起那个拉大提琴的视频,闷闷道:“所以你别惹我不就好了。”
  “我哪里惹你了,我看你睡得不舒服,好心抱你回来休息,不会脱臼了吧。”
  程澈半信半疑,小声道:“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