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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着走小路,路上不仅有流民团伙,还有山匪,她带着一匹马,犹如是送上门的肥肉。
  她跃下树,再次看了一眼排队领粥的队伍。
  流民估计有一千五百人左右。
  人数不少,每日肯定有新增的,条件艰苦,天灾恶劣,也有人死去。
  死的人会更多。
  她带着马,实在不宜离流民太近。
  宋清绫带着小枣钻进林子,打算给它找个可藏身的洞穴,然后她独自行动打探。
  遗憾的是,直到天黑她都没能如愿找到,找是找到了两个,但是洞穴里有人住着。
  她已经走到离城门有十里路之远了。
  走着走着,宋清绫听到有异响,类似唔唔,像是有人的嘴巴被捂住发出的声音。
  宋清绫止步,清冷的目光看向发声来源处。
  那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天色已晚,宋清绫手举火把,她走出这一大片林子。
  林子外围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她上山了。
  上山途中没再遇到人,此地离城门有二十多里路,是比较远的了。
  经过一番寻找,总算找到一个各方面都合适的洞穴。
  进入洞穴的第一时间是检查里面是否安全。
  洞内明显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据她观察,是不久前留下来的。
  应当是流民在此居住过,因为城门施粥,那些人便离开了这里。
  确认洞内没有危险,宋清绫放出大石头堵住洞口,今晚在这儿住一夜。
  明天把小枣留在洞穴里,她独自去城门打探消息。
  天儿冷,她没什么胃口,本想随便吃份蒸饺,哪知吃冷吃兔,麻麻辣辣的,吃着吃着有食欲了,又吃了半只烤鸡。
  近期她给小枣的吃食中隔天添加了之前没用完的熟豆子,气温低,马儿也得多长点油膘,增强体质。
  吃完晚饭,宋清绫拿出干柴烧了很多锅水备着,热水是每日要用到的必需品。
  烧完热水,她泡泡脚,往脸上嘴上涂抹了猪油,放出床,换好睡衣,倒头就睡。
  次日。
  宋清绫起来吃过早饭,给小枣备足水和吃食,另外留了两盆炭火。
  她站在小枣面前,心情有点复杂,手不自觉地抬起,抚摸它的脑袋。
  乱世中,独自求生已然不易,再加上一匹马,难上加难。
  如果处境实在艰难,她不得不放弃小枣。
  她不会动手杀小枣,可能是放它自由,可能是给它找个新主人。
  等去到城门打探到具体的消息,她才好做决断。
  小枣,你乖乖待在这儿,我过两天就回来。
  小枣像是听懂了,乖巧地叫唤了两声。
  去到洞外,宋清绫放出一块重达几百斤的大石头堵住洞口。
  之前有人在洞穴居住过,不能完全保证那些人不会回来,拿大石头堵住,他们轻易搬弄不开。
  落雪纷飞,宋清绫深一脚浅一脚,赶往城门。
  走进山下的那片林子以后,她很快就遇到零零散散的人,双方仅仅匆匆打个照面,擦肩而过。
  城门附近。
  还未到每日领取粥的时间段,人们要么外出找吃食,要么躲在自己用破布搭建而成的帐篷里避雪避风。
  星罗棋布的帐篷分散于城门外一里多地的林子外围,风一吹,薄布摇摇欲飞。
  咳咳的咳嗽声来自每间帐篷。
  城门前的空地上没有一个流民,看来除了特定的时间段,闲杂人等不能过去。
  宋清绫走走看看,发现城门二里地之外新设了一个办理户籍路引的登记处。
  此刻有十多个人正在排队,登记处只是开了门,负责办理的人员还未到场。
  昨天她到的时候没有这个登记处,说明是连夜弄出来的。
  登记处的棚子四周,聚拢了一些流民驻足观看,他们都羡慕地看着那些有钱能办理户籍路引进城的人。
  不乏有一些人眸光阴冷地扫视周边,观察有哪些人有条件办,并想办理的人,一旦锁定目标,他们就对同伴使了个不怀好意的眼神,慢慢靠拢过去。
  一些流民看得入神了,不禁迈脚走向棚子那边,虽然隔着有十米远,但负责维护秩序安危的壮汉立即持刀出来,一刀砍过去。
  一刀砍死一人,此举的震慑作用当场生效,惊吓得流民慌不择路地逃窜。
  宋清绫随人流而后退。
  第216章 独自行动(2)
  敢在城门下如此行事,若没有县令的授意,何人敢这么嚣张。
  宋清绫心想,蓉县县令可真是个黑心肝儿的大贪官,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随流民退到百米之外。
  宋清绫身边的几个流民看着登记处,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来:
  蓉县的杨大人真乃菩萨心肠,在赈灾粮还没送过来的情况下,自发组织富户人家捐钱捐粮,咱们每天才能领到一碗粥吃。
  可不是嘛,愿意开城门让人进城,就这一点,有多少人能做到,虽然是要花钱才能进去,但时局如此,情有可原。
  只恨自己没本事,没有钱
  唉!
  宋清绫没有待在一个地方,她穿梭于各处,通过听别人聊天打探消息。
  走了一圈下来,她看到林子里的人们自发地冲跑向城门,速度惊人,如同开闸的洪水,更像看见活人,不顾一切飞奔过去的丧尸。
  宋清绫稍稍落后一些,同样奔跑起来。
  等她跑到城门那儿,前方已经排起长队。
  排在宋清绫前面的人是一个消瘦的年轻小子,他带着急切的哭腔说:
  坏了,好像又来了很多流民,我爹娘病得厉害,就指望着那碗粥,今天要是领不到,他们没东西吃
  排在年轻小子前面的一个妇人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们肯定能领到。
  她嘴上是这么说,却不停探头朝前看,满眼焦急。
  宋清绫身后的几个人在低声吐槽每日发放的粥太少了,还不能提前到空地上排队。
  差不多排了一个时辰,快轮到宋清绫了,她前面还有两个人。
  妇人死死盯着锅里剩余的最后一点粥。
  木勺轻松盛起那点粥,放进她的碗里,连半碗都没有,跟清水颜色相近的液体里仅仅能看到几粒米。
  即便如此,她也大大松出一口气。
  负责发粥的男人张嘴,扯开大嗓门扬声道:此队没粥了,无需再排!
  妇人转过身,瞥见身后面如土色的年轻小子,表情复杂,有同情有为难,视线一转,又看见排队中的那些人投过来的嫉恨目光,赶忙护住碗跑着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队伍里的一些人就迅速跟上她的步伐。
  宋清绫跟那些没领到粥的人一样,不甘心地站在原地,抽泣流泪。
  这里人多眼杂,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人盯上,只要待在这儿,时时刻刻,她都得小心谨慎,演戏演全套。
  哭了没多久,城门上有利箭飞射下来,目的就是为了驱赶人们离开。
  混乱中,宋清绫惊慌逃窜,最终跑到林子那边,她一只手摸着肚子,唉声叹气,然后坐在树底下垂泪。
  没领到粥的人起码有数百人,人人愁眉泪眼。
  下午,登记处负责办理的人员终于来了,排队的人数增加到几十个人。
  几十米外又聚集起很多流民围观看热闹,人们闲来无事,心里都期盼着能进城。
  当他们目睹有人花钱办理好户籍路引,脑子里幻想着是自己能进城了,只是这么想一想,好像就觉得日子没那么苦了。
  宋清绫混在人堆里。
  观察几个时辰下来,她有所收获。
  那就是办理户籍路引的每个人需要给五两银子,办好的人,进城之后,只能在特定的时间点,每日的巳时到午时之间的时间段,才能在城内活动。
  如此一来,想要在城内买东西的人至少得在城内待一晚。
  待在城里的这一晚不是随便想住哪儿就住哪儿,而是集中去到一家客栈居住。
  美其名曰是为了统一安顿入城者,维护城内秩序,保证城内百姓的安危。
  这一点让宋清绫认为,那家客栈指不定就是县令的,搞那么多要求,不就是想赚钱。
  人们历经长途跋涉,物资紧缺,好不容易进城了,大多数人肯定是想在城里买买东西,补充物资。
  临近傍晚,天色暗下来,风雪交加,更冷了,一些流民冷得渐渐散场。
  就在宋清绫也想离去之时,小道上缓缓驶来十多辆马车,每辆马车上都挂着一块木牌子,牌子上刻有纹饰,乍然一看像云,再看看,实际上是个李字。
  像有这样标徽的马车,主人家有一定的身份底蕴。
  这行人当中的有些人的户籍路引丢失了,想要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