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呦,哦呦,粮仓家的怎么这么不识相。”
“哼哼,脑袋被门挤了呗。”
“咱文工又有才又有貌,粮仓家的又没礼貌又不爱笑,他还想挑什么样的?”
“有眼无珠自以为是说的就是他。”
“要我说是粮仓家的配不上你,你也别为他哭了,不值当的。”
“谁为他哭了,他也配!我是为我浪费的时间哭的。”
“跟你说他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你这样的了,一准儿后悔,让他悔青了肠子去。”
文伊白噗哧一声笑了,这一笑就没止住,原来骂人是如此的解气。
“不过我说文工,听说砌玉那小子有对象了。”
文伊白终于不笑了,拿起两瓶水,“大婶儿,我不吃回头草的。”
老板娘看着门外文伊白的背影,“唉,这不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
文伊白落寞地坐在车里,用冰水敷眼睛,越敷越觉得心里空虚,想想从明天开始要独自在外漂泊一个月,是死是活,没有爱人关心,也不会有亲人知道,一股凄凉之感便油然升起。原来人生只有工作和爱好是远远不够的,为别人造多少房子都满足不了心中对爱的欲求,她需要一个有爱人陪伴的、家一样的房子,她不期待这陪伴能有多长久,但至少要有过。
手机响了一下,是她姑姑发来的:凌志娟第二次试管成功了。
文伊白又哭了,不过这次是为凌姐高兴。
第58章 你是这么的特别
文伊白把车停在村委会小院外面,一直等到楼上的灯光熄灭才下车上楼。
坐在楼梯口的叶海滢看文伊白拖着沉重的步子慢吞吞地走过来,叹了口气,怕吓着她,打开手机电筒晃了晃, “是我,你怎么才回来?”
赵滔一直等不到文伊白的回复,就给叶海滢打了电话,把赵澍和文伊白疑似分手的事跟她说了,让她关照一下文伊白,又说赵澍现在正在稳定病情,情绪时好时坏,无论对文伊白说了什么都让文伊白先别往心里去,一切等赵澍结束这个疗程后再做决定。
叶海滢挂了电话就打给静波,得知文伊白还没回来就急着往这边走,一边走一边打文伊白的手机,可她始终不接,她不得已只好坐在这里等。
“这么晚了,你怎么坐在这儿?有事明天再说吧,我累了。”文伊白有气无力地说。
叶海滢拎起手边装着啤酒的购物袋给文伊白看。
“我今天也累,周柠下午回上海了,找不到人陪我喝酒,等了你一个小时。”
文伊白坐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酒,“你还敢让我喝?”
“所以就买了四罐,不够也没有了。”
“是赵滔跟你说什么了吧?我没事。”
“还说没事,眼睛都肿成烂桃子了。”
“这种事他都拜托你,你和他越来越近了,有没有改变主意?”
“我是挺感激他告诉我的,他那么爱赵澍又这么关心你,至少说明是个温暖的人,对海沧的关心应该也不是演出来的,说真的确实有被他感动到。”
“喜欢也有吧?”
叶海滢不说话。
“他都辞职了,以后会常驻嵩林镇的,他那个植物手作工坊的计划我看了,感觉就是专门为你打造的,以后清溪居开业,镇上不缺客流,一边经营工坊,一边做你的作品,不比在上海租房开植物店好吗?把植物语搬回来吧。”
“工坊要依托我家苗圃,涉及到合作经营有点复杂,还得费口舌给我爸解释,我再想想吧。”
“有赵滔在,经营的事还用得着你操心吗?他不就是想让你安心做你的植物艺术家才提出合作经营的吗?”
叶海滢何尝不知道,她只是发现自己越来越动摇后变得越来越恐慌 ,起初那么坚定地拒绝他时她可从来没有恐慌过。
“估计连你爸妈都看得出赵滔那点儿心思,只不过他们因为他的家庭背景才没说什么。如果只是一场恋爱的话,其实没必要想太多,人生不就是不停地去经历吗?他对你好你就珍惜喽,至于他最后到底是你的过客还是良人,不亲身经历一次你也不会知道啊。”
“你也是这么看你和赵澍的?”
“不是,我想跟他结婚。”
“那万一我也想……”
“你不是不婚主义吗?那就别往那个方向想了。”
叶海滢有点生气,夺过文伊白手里的酒,“别喝了!”
文伊白笑,“我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你既然也喜欢他就别装逼了呗,压抑欲望会生病的。”
“我就问你,你现在痛不痛?难受不难受?你不用回答我,看你把眼睛哭成那个熊样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就算我事先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也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他可是我十七岁时暗恋的人啊,我这辈子喜欢的第一个男人,喜欢了整整一年,要不是真爱能单机喜欢一年吗?哼哼,我睡了我十七岁时遇到的男神, 这是我现在唯一的安慰,可抵他甩我十倍之痛,不要可怜我肿成烂桃子的眼睛了,满打满算我还是赚到的。”
“我……靠……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这么不知羞耻……”
“所以你择日也把赵滔睡了吧,毕竟是兄弟,身材技术都大差不差,就算最后不能在一起你也不会亏的,相信我。”
叶海滢听的口干舌燥,伸手去拿啤酒,发现袋子里已经空了,文伊白身边有三个捏瘪的啤酒罐,她又醉了,怪不得疯言疯语的。
“我扶你上楼,明天周柠下午过来,你上午好好睡觉不用来了。”
“我明天出差,先去贵州,后面还会去两个地方,接下来一个月有什么事你们都找静波吧。”
“一个月,要这么久吗?”
“除了踏勘,我还想留下来住几天体验一下当地的民风民俗启发灵感。”
“你带着静波一起去,清溪居现在也没那么多事需要你们,实在不行还有郑砌玉和周柠呢。”
“清溪居是全案委托,必须盯到最后一刻,静波必须得在。”
“你怎么这么固执,你现在这状态一个人出去一个月我们能放心吗?”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去寻死,我是去赚钱,为了赚钱你没看到我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硬闯嵩林镇吗?你看我被你们镇的毒嘴婆娘们吃了吗?告诉你连凌姐都被我收了。”
“她怀上了?”
“嘘,还没足三个月呢,千万别声张,给孕妇压力。”
“看把你能的,那你答应我,平安回来。”
“那当然,我不在,周柠也不常来,清溪居和工作室就指望你关照了,时不时地帮一把我们静波。”
“知道了,快上去吧。”
文伊白些微有些头晕,偎着叶海滢上了楼,比之刚才在车里她现在感觉好多了,虽然没有父母爱人的关心,幸好她还有这些朋友在爱着她。
叶海滢刚要替文伊白把门关上,文伊白回头一把抵住门,“他要是出院回来了,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放心吧,我就是你的眼线。赵滔说他现在病情不稳定,情绪忽好忽坏,不管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太往心里去。”
“嗯。”
“进去吧,好好睡一觉。”
文伊白第二天天蒙蒙亮就醒了,迅速起床收拾行李上路,叶海滢送她到村口,“别忘了去找赵滔。”
“他到底为什么非要送我去机场?”
“不知道,你待会儿问他不就行了。”
文伊白开车到赵滔住的小区楼下,赵滔已经站在门口等了,一看到她的车他就跑过来,嫌弃地弹了弹车门上沾着的土,“下车吧,开我的车去,你把行李拿下来,我去开车。”
赵滔关上车门走了。
“切,和赵澍一个德性,我有时间擦车吗?谁像你们地主家的后代又有钱又有闲。”
文伊白说归说还是下车取了行李,赵滔也开着他的暗夜蓝过来了,帮她把行李箱塞进车里,开车去往虹桥机场。
“文工你信的过我就把钥匙给我,我帮你去洗车。”
“谢谢,信不过。”
“你这语气怎么跟赵澍一个样。”
文伊白没接话,空气凝固了一样。
“咳咳,赵澍有在按时吃药,每天都在好转,医生说了照这样看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院。”
文伊白眼圈泛红,看向窗外,还是没说话。
“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伤心,他发病的时候就是这样,极度悲观,他肯定又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之后才跟你说了那些有的没的,我要来送你就是想趁这个机会告诉你,你别信他,等他好了他就会后悔跟你说的那些话了。”
“分手这种事也能这么儿戏吗?”
“你知道吗,这是他第三次住院,已经比第一次好很多了,当时我是家里唯一去纽约参加他婚礼的人,结果没有见到婚礼却目睹了他崩溃的全程,如果你见过他最严重的样子,就不会怪他狠心跟你分手了,他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