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淮南八月 > 第54章
  谈笳不得不承认,身陷情潮的成厉,真他妈危险又迷人。
  片刻后,他的额角不断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在饱满充盈后从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在谈笳的脸上。
  谈笳双手无力地挂在他脖子上,像在忍受一场漫长的酷刑。
  “好了没?”才没多久,谈笳就开始催他。
  成厉笑笑,拉下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在谈笳的注视里,他抓过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一下又一下地揉捏着。有时候去亲一下,有时候牙齿会用上点力气。那感觉让她有点痒,又有点疼。
  谈笳觉得羞耻想要抽回,成厉紧握着不给。
  他仔细盯着她的脸,慢悠悠地说:“你急什么,我还没开始呢。”
  谈笳气得牙痒,张口就骂:“成厉你个老变态!”
  稍后,成厉未经允许,就擅自主张地给她调转方向,让她背对着靠在自己怀里。
  两人侧躺着,柔软凌乱的床上,他的双臂环绕,从身后紧拥住她,笑得极其流氓。
  再次动作之前,他回应她说的那句。
  “嗯,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变态。”
  月色当头,秋夜幽昧,微风乍起,不知不觉间搅乱了一池春水。
  谈笳再也说不出话,只想找个洞埋了他。
  番外五|婚后生活〈肆〉
  淮市的冬天很漫长,这段时间,谈笳蓄起了长头发。她本无意如此,只是因为天冷懒得去剪而已。
  头发长了就不好打理,谈笳深以为然。多少次她起了念头,已经动身要去楼下的理发店把头发给一刀剪了,可最后的结局都无外乎被成厉给拦了下来。
  她搞不懂,问为什么,成厉只说她这样好看。
  谈笳想起,多少次床第间他总喜欢拾取她的一缕长发放到鼻间轻嗅,抑或只是放在指尖捻弄,做无目的地打量。
  是以,谈笳从心里觉得她这头长发是为成厉留的,自然应当交给他来打理。
  这会儿,谈笳洗了头从浴室出来,拿干毛巾把湿发裹着。她手里还拿着个吹风机,边往客厅的沙发走,边喊成厉的名字。
  成厉闻声从房间出来,问她怎么了,谈笳摇摇手里的吹风机,示意他:“帮我吹个头发。”
  成厉了然,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在她旁边坐下。谈笳乖乖地盘腿侧身,把湿漉漉的后脑勺亮给他。
  听说,一个男人愿意让你踩着他,在他头上作威作福,是因为他真的爱你。
  电吹风嗡嗡作响,一头发丝飞舞旋转,带出熟悉的香气,在冬日温暖舒适的室内,平添一份喧闹中的祥和宁静。
  谈笳双手得到解放,得了空,拿着手机去各个app打卡签到。头发吹得半干的时候,谈笳又拿起脚边的护发精油,递给身后的成厉。
  成厉按下吹风机的off按钮,一脸不解地问她:“这是什么?”
  谈笳拿着那瓶精油转过身给他解释:“这是护发精油,防脱修护用的。”她边说边上手跟他示范动作,“你看,你摁这个泵头挤出来一点儿,然后在掌心搓开,均匀地涂抹到我的头发上就可以了。”像是不放心,又特地交代:“记得一次不要挤太多,还有,不能涂在头皮上啊。”
  成厉记住,点头应下,按照她的指令给她的头发抹精油。
  在谈笳身后,成厉手上不停动作着,心里想到什么,从背后叫她。
  “谈笳,”
  “嗯?”谈笳在玩手机,心不在焉地答应。
  “你以后少染头发,这样也用不着这么折腾。”
  谈笳叹气:“可是我真的不喜欢黑头发啊。”
  “那你就不嫌麻烦?”
  “当然嫌麻烦,不过以后这些事都交给你就好了。”
  成厉笑着反问:“你倒是会想,我有说过我答应你了吗?”
  谈笳放下手机,和他言语开战:“你不答应也行啊,我去找别人就是了。”
  成厉停下揉搓按摩的动作,那模样大概是警告的预兆。
  果然,他斜着眼从后面看她,语气冷冷:“你倒是说说,要去找谁?”
  谈笳不怕死地继续杠:“你管得着吗?”
  成厉微眯眼,“谈笳,我看你是皮痒了。”
  谈笳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语气回答他:“我皮好着呢,不痛也不痒。”
  成厉把手里那瓶精油扔在一边,直接撂挑子:“行啊,那你就去找别人。”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有些不高兴的,谈笳是个明白人,当然知道什么是见好就收。
  她转头,讨好似的对他说:“那还是算了吧,我看还是你的技术好点。不仅手法专业,还这么有耐心。关键是,天下第一爱我。就这一点,谁也比不上。”
  成厉又气又笑,无奈摇头,似乎谈笳几句话就能左右他的情绪。他发现和谈笳相处得久了之后,自己也被她带的连心性都愈发孩子气了。
  发油涂的差不多,谈笳说还要再用吹风机吹一下,目的是让头发能更好地吸收。成厉依言照做,没有任何怨言,仔细地给她吹干头发。
  这时福至心灵,谈笳突然脑子里蹦出个想法,于是不假思索地立刻出言问他:“诶,你说以后要是生了个女孩儿,你会不会也这样给她吹头发?”
  成厉轻笑挑眉:“想要孩子了?”
  谈笳撇撇嘴,支支吾吾的:“我就是无聊随便问问。”
  谈笳之前是并不太想要太早生孩子的,可后来发现成厉好像有点这方面的想法。谈笳本来想着顺其自然吧,只是这段时间突然觉得有个孩子也挺好的。共同流着两个人血液的小生命,或许长得像她,或者更像他。那种心情怎么说呢,应该还挺奇妙的。
  成厉听她含糊其辞,笑了下:等你真生出来个女孩儿再说吧。”
  “是不是女孩又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谈笳小声嘟囔着。
  “什么?”成厉没听清,关掉吹风机问她。
  谈笳抬抬他手里的吹风机,“没什么,我说再吹会儿。”
  成厉去摸她的发尾,“已经吹干了。”
  “舒服。”谈笳无所谓地说。
  成厉无声失笑,谈笳此刻就是他养的那只叮当,恃宠而骄,要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给她顺毛才好。
  -
  谈笳的外婆也是在那个寒冷的冬天走的。
  众所周知,万物复苏之前的寒冬是老人的天敌,那道鬼门关里,很多老人都没能闯过去。
  在那个冬天里,淮市还没下过一场雪,窗外的景色总是萧条,阳光少有。要描述的话,无非只用寥寥数字概括——光秃的树干,刺骨的北风和湿冷的雨水。
  大概有半个月,零下的低气温一直持续。为生活各种理由奔波的人在街头旧巷穿梭,一阵风吹来,冻得人缩着肩膀直发抖。
  谈笳接到舅舅的通知后,第一时间收拾行李,和成厉一起回了一趟青城。那里是外婆的家,是她的故乡,也是她幼年时和父母唯一生活过的地方。
  外婆出殡那天,天空长着一张灰蒙的脸,天边几团乌云垂着,雨要落不落。阴郁颓丧的天气和沉重肃穆的场景相互呼应,让人感叹当真是一片哀景衬哀情。
  谈笳穿一身黑色的过膝羽绒服,一张小脸被风生吹的通红,连带着唇色也泛白。她捧着一张外婆的相片,跟着送葬队伍,一同去往外婆将要安息的墓园。
  人活在世上总不能逃脱生离死别的天命,悲惨的事情谁都不愿意被临幸,可无奈的是谁也没有办法避免。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只是上天偏爱谈笳,要她在小半生里通通把这些经历个遍。
  他们一行人来到墓园,脚步声惊起一阵林中鸟,它们扑哧着翅膀在树枝间乱窜,过一会儿人走了,它们也飞远了。
  谈笳在外婆的墓碑旁边站着,看着帮忙下葬的人把外婆的骨灰埋进湿冷的土里。
  就在一切尘土归位之后,那雨才终于下了起来。一开始只是零星几滴,很快雨滴便不断变大,而后扑簌着以倾盆之势砸下来,密密匝匝地打在人身上。
  成厉去车里拿伞,回来时,谈笳身上已经被雨淋湿得小半。成厉在他们上空撑起一把黑伞,伞面尽可能地向她倾斜。
  成厉又把从车里拿出来的围巾给她擦头发,低头问她:“冷吗?”
  谈笳没什么心绪,只愣着摇了摇头。
  葬礼结束后,谈笳和成厉回了舅舅的老家。舅舅舅妈搬去淮市之后,外婆就一直在舅舅家住着。外婆生前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家里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样湿冷的季节里也闻不见南方老房子的霉味。
  舅舅帮着成厉把他们两个的行李放到谈笳之前住的房间里,又开口催促着谈笳先去洗个热水澡,谈笳没有反驳,应着声去了。
  等她洗完吹干头发之后,成厉已经先他一步在楼下的卫生间洗完澡了,现在正在她的房间里收拾两人的衣服。
  成厉见谈笳从浴室出来便问:“头疼不疼?要不要去厨房喝碗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