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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书豪已经退了,回学校继续上学去了,如果陆昀川还在部队,那家伙毕业还不一定会留在科研所。
  钱书豪也一直在等陆昀川的消息,可始终没有人告诉他,他不相信陆昀川就那么死了。
  陆昀川并没有死,完完整整回来了,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好,组织给他们记了一等功,陆昀川和霍砚修差点被追加为烈士。
  就在大家惋惜的时候,这两人竟然又回来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战友们那个开心的劲儿,尤其是蒋龙和张越,两人听说陆昀川回来了,请假来探望他。
  平时的时候斗嘴,一个不服气一个,但真正生死攸关的时候,大家都是战友,一条心。
  看到大家都这么喜欢他,陆昀川也舍不得退,可是被李伟江带着去检查的时候,军区医院的威望教授看着他直摇头。
  陆昀川这才把伤口给李伟江看了,李伟江紧抿着唇问陆昀川:“没去医院看看吗?耽误了多久了?”
  陆昀川实话实说:“当时在边境,没有身份也没有朋友,能活着都不错了,还怎么敢去医院暴露自己,好在及时获救。”
  那教授直接给了一句:“退了吧,他这身体要是再接受高负荷的训练,估计得残废,给他取子弹的人也是厉害。”
  陆昀川也觉得挺厉害的,那么深的伤口,竟然敢动手,就不怕他失血过多死了。
  然而当时是霍砚修求着那老中医取的子弹,不然那老头也没胆子。
  老教授其实看出什么了,但没有明说,在李伟江说做个ct比较保险时,老教授直接制止了他:“不用做全身ct了,已经能看出来他什么情况,我给你开个证明,早点回家吧,你这一战救了一百多号人,也算是功成身退。”
  李伟江一脸懵逼:“什么情况啊?他真的没办法再参加训练了?”
  老教授说:“他自己的身体什么样他自己清楚,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陆昀川一直没说话,李伟江觉得怪可惜的:“他这一退,好没意思。”
  陆昀川低着头:“对不起。”
  李伟江叹息道:“不是你的错,可是你这一走,少了一个技术员,我也少了一个朋友。”
  陆昀川其实也不想退,可是没办法了,他又受伤又怀孕的,所有的事情堆在了一起。
  他在部队多待了几天,写退役申请,和自己的战友们多玩了几天。
  霍砚修知道他什么情况,见他怀孕情况下还跟那些战友比越野速度,霍砚修觉得他真不要命。
  他不信邪地跑了五里路,结果腰疼得差点断了,被人抬去了军区医院,霍砚修怒骂他:“你不想活了啊?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那么拼命干什么?”
  陆昀川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语气轻飘飘的:“舍不得这一身衣服……”
  霍砚修听到这里,眼眶也是霎时就红了,又坐下来握住他的手:“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如果你不救我,你就不用这样了。”
  陆昀川看他一眼:“如果我不救你,你死了,那我也没脸再回来,我会陪你死在那个可怕的地方。”
  霍砚修鼻子酸的要命:“你都肯为我死,却不会喜欢我,阿川,哪有人像你这样的?”
  陆昀川笑了声,带着些许苦涩:“战场上,咱们就是战友,别说是你了,换成任何一个战友,我都会那样做,霍砚修,我们是过命的朋友。”
  霍砚修喉头像哽了一块石头:“是,过命的朋友,我的命都是你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尽管找我,只是你先退了,我还得等几年才能回去,你就先回家养身体,你的那份使命,我替你完成。”
  陆昀川看着他许久,伸手捏住他的手掌:“我没交错你这个朋友,等我孩子出生了,让他认你当干爹。”
  霍砚修眨眨眼,将眼中的酸涩憋回去:“其实我更想当他亲爹,可你不给机会。”
  陆昀川摇头:“他亲爹还活着呢,你不行。”
  霍砚修哼了声:“要是没有那个祸害,我肯定是你最喜欢的人。”
  陆昀川没回答,但心里想着,就算没有傅西辞,他也不会打霍砚修的主意吧?
  他好像真的不会喜欢霍砚修,只把他当一个很好的朋友。
  霍砚修长得好,家世好,又是家里的独子,每个条件都很优越,可就是不属于他。
  他们还是各自安好吧。
  陆昀川在医院待了大半个月,连长和指导员都亲自来慰问,跟他说了很多话。
  指导员也劝他退了算了,以后他都没办法高负荷训练了。
  陆昀川在大家的劝说下,只得写申请,每天去看战友训练。
  他本是技术员,却再也上不了战机,只能远远地看着。
  他受伤了,霍砚修补上去了,以前一直得过且过的人,开始挑大梁。
  陆昀川觉得自从这次回来,霍砚修成熟不少,也没那么孩子气了。
  干什么都变得很沉稳,这是个好现象。
  他离开部队前最后一次跟着李伟江上战机,李伟江带着他在训练基地飞了一圈,他终是不舍得脱下那身衣服。
  战友们都去给他送行,陆昀川知道离开就再也回不来了,他的肚子已经有了弧度,他必须得走。
  霍砚修追着车跑了一路,边跑边抹眼泪,让陆昀川好好的在京城等他。
  陆昀川朝他挥手,让他回去。
  自此,他的职业生涯就这样结束。
  他也没回京城找傅西辞,而是回了陆家坝,他带着自己的所有东西回了本该属于他的地方。
  陆家坝,一个距离京城有几百里路的村庄。
  陆长贵出狱后也回了老家,再没有什么大动作,逢人就说有钱人不把儿子还给他,等他以后认回儿子,他就发达了。
  整个陆家坝都知道陆长贵亲生儿子在豪门当少爷,那个养子也被认回去,没人管陆长贵了,大家把这一家当个笑话看。
  可没想到那个所谓的豪门儿子竟然会找回来。
  按照陆昀川的想法,要不是为了傅西辞,他这辈子都不会回这个地方。
  他要把姓改成陆姓,让傅家公开他认回亲生父母的消息,这样的话,他和傅西辞才有一点机会。
  记忆中的地方充满了屈辱和不堪,但陆昀川这次回来心境不太一样了。
  他拎着一个军绿色的大包,里面收拾着自己的所有衣服,停在了那破旧的砖房前,门里面传来陆长贵的呵斥声:“干啥都不行,这么大人了,桌子都擦不干净!”
  陆昀川站在门口看着这个还算熟悉的砖瓦房,四下看了看,一个中年女人提着一桶水从小路上来。
  还没到盛夏,天气还不是很热,但女人已经气喘吁吁,停在那里擦汗。
  陆昀川看了会儿,放下手中的行李,去帮女人把一桶水提到了门口,他也没问人。
  那女人一边擦汗一边说“谢谢”。
  见陆昀川把水提到门口也不走,女人疑惑地看了他半天,问他:“你找谁啊?”
  陆昀川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脸,指了指里面:“找陆长贵。”
  女人观察了他半天之后,眼里忽而有了泪水:“你不会是……是那个,那个……”
  陆昀川神色冷静:“傅昀川。”
  女人听到这里,眼泪哗啦一下就下来了,想说什么,嘴唇哆嗦了半天,赶紧擦了擦眼泪,推开大门:“进来,你进来。”
  陆昀川提着大包走近门去,陆长贵刚要骂:“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来我家干什么?”
  从主厅走出来看到陆昀川后,陆长贵拿着旱烟的动作都停住了,他也愣了一瞬:“你怎么回来了?”
  陆昀川问:“我不该回来吗?你们不是一直想让我回来吗?”
  陆长贵的态度倒是没那么差:“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快进来吧。”
  陆昀川去提包,女人先他一步把他的包提到了台阶上:“没事,你先进屋,我拿就行。”
  陆昀川什么都没说,抬步走上了台阶,跨进了高高的门槛。
  还是很古老的房屋设计,门槛很高,和他前世见过的一样。
  屋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在擦洗桌子和杯子,陆长贵从后跟上来:“哑巴了,你哥回来了怎么不问你哥?”
  十几岁的少年胆怯地叫了声“哥”。
  陆昀川转头看向陆长贵:“你就不会好好说话?显得你嗓门大是不是?对谁都吆三喝四?”
  陆长贵的气焰被压下去几分:“我也是被这群兔崽子气的,你不知道前几天那个傅凌川要回来,我可听说他得病了,脏东西还想回我家,想都别想。”
  陆昀川进去看了一下又出来,只有一句话:“我想改回陆姓,在你们这里住几天,我会支付房钱和饭钱,直到我想走的时候。”
  陆长贵一听他还要走,当即不同意:“你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回去了,你能改回陆姓,说明傅家对你并不好,那对可恶的夫妻给没给你钱?不会就把你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