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冰撇撇嘴：“远不如咱们蒙蒙。”
戴吉尔刚想说话，毛茂雨就飞速插嘴：“什么你们蒙蒙，那是我们蒙蒙，别乱喊啊！”
“喊喊怎么了，就要喊，蒙蒙蒙蒙蒙蒙！”
说话的是之前被李庭舟看脸红的酒心曲奇主唱纯子。
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正主，见对方神色如常，才把话题绕回到鲸鱼选秀上。
在这个圈子里，一致对外的态度很重要，不管薄荷糖占不占理，他们都得硬扯三分，何况这回哥几个的确是被放鸽子了……
“要我说，咱们就该准备好相关的证据，到时候那小子一轮游还算了，要是真给他混进排名，就找个什么bot博主把他跳票的事一投！bot你们知道吧？就是那种专门匿名说人家坏话的地方，人均嘴巴子抹鹤顶红。”
七嘴八舌讨论了这么多，也就这条稍微具有可行性。
大家仍在给薄荷糖支招，李庭舟听着没忍住笑了。
纯子问：“你笑什么？”
“笑你们心肠还是很好。”
纯子脸又红了，强压嘴角：“哪、哪有……”
他突然上前跨了一步、坐到李庭舟身边。
“就因为这个想笑？你这人怎么这样，大家都在想办法帮兄弟。”
李庭舟不卖关子了，直言：“既然收集足了证据，自然就要用在最恰当的时候。你们说的找个不相干的小号去投bot可行，但时机完全不对。”
“不要光想着等他出名了再投。”
在选秀里出名，就意味着拥有一群不讲理的低龄拥趸。
人家都不讲理了，还管你什么乱七八糟的证据？
到时候谁打谁，有理无理，胜算几分，反而不好说了。
“你们要是真想把这小子按下去，就得趁节目刚公开练习生的时候投。练习生里不乏提前曝光、自带粉丝基础的，他们之间必然会打得不可开交，互挖黑料是基操。这个时候，是最适合浑水摸鱼的了。”
别说纯子，连郑冰都有点愣住了。
整人的法子谁会不知道？
如今的乐圈勾心斗角也不少。
但大家更多的时候是凭着一股必须争口气的信念吊着，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在所不惜，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说白了，思路太直，手段太糙。
李庭舟轻描淡写地提出了这个计划的优化方向，还有兴致让老板再上一杯招牌小饮料，其他人仍在懵懂回味——
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能趁着“敌人”幼小的时候收拾他，将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就没必要等对方发育完全了再对打，难道整这些会让面子上更好看吗？都什么时候，还搞那些形式，自己还站着理，谁怕谁啊！
*
第二天的y市果然更热，上午温度就突破35度。
这样的高温在人口高密区域很容易中暑，辉光体育场是开放式的场馆，四周包住、穹顶打开，只会更热。
都来不及思考观众会不会受不住，主乐队先热倒一个。
这种情况下，乐队一般能找到替补乐手。实在不行，有的歌手也不是非得用官方合作的乐队现场伴奏，他们可以选择放伴奏带，没准人家更适应这个。
可有人不行。
任诗语今天要热唱四首，事前也是和主乐队排练最多的，这会儿倒了一个，让她去适应替补乐手，反过去适应对方，那一姐这十几年岂不是白混了？
于是兜兜转转的，这个攒人情的机会来到了心折。
“我当然可以啊。”
李庭舟可没什么“我给别人伴奏那我成什么了”的负担。
那是别人吗？
那是一姐！那是贵人！
她唱红了自己写的歌，李庭舟的身价才跟着上去的。
时间有限也不要紧，任诗语的演出歌单都是大热曲，没有哪个圈内乐手不熟的，信手拈来罢了。李庭舟只和乐队排练了两遍，一姐就心里有数了。
“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到前面来，喏，定点在这。”
为了避开脉冲水枪的扫射范围，其实安全区域很有限，因此定点都在同一块。如此一来，就连亮相的角度，一姐都给他挑好了。李庭舟点点头，又被任诗语带去一起吃中饭。
吃过了日均四位餐补水平的午饭，再回到心折那边难免心情复杂。
“怎么了蒙蒙，不高兴的样子？”
戴吉尔也不冲浪了，放下手机坐过来。
李庭舟从脑子里揪出一根线，顺着它拓展了思路：“7月8月还是别太闲着，我参加那个节目用不了几天，该接的演出还是要接。”
“那肯定不能闲着，就是得辛苦你了。”
毛茂雨已经在展望夏日单曲了：“我妈问了菩萨，说我们接下来诸事大吉，放心吧蒙蒙，新歌肯定没问题的。”
有这么坚定的信仰力量进入内娱，还要800营销号做什么……
第11章
日均四位数的餐补只是短暂地震惊了一下李庭舟。
因为从小到大都过得富足，他的物欲其实并不高，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在娱乐圈不断刷新认知。略过这一茬，李庭舟的心情很快又好了起来。
午间最热的时候过去，终于轮到心折彩排。
现在心折时段的内场票也是有人买了，甚至得抢。
现场安保小队一再阻拦，依然有人时刻准备冲破防线靠近舞台，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更是会摆出一副臭脸要求她们把拍摄设备收起来。
没办法，这种情况冷脸威慑总是比和风细雨好用。
彩排结束后，距离正式演出已经不超过三个小时，在这期间，大家少吃少喝，又或者根本不进食，以此尽量保存状态。
下午5点，日光仍盛。
辉光体育场2万9千座几乎全满，热场歌手登台前，延展舞台以及主干道就已经启动过一次脉冲水枪，在全场的惊呼声中，y市音乐节正式开唱！
巡回的安保偶尔会听到打扮靓丽清凉的女孩子嘟囔：
“什么时候到心折？”
“这台上唱歌的是谁啊，垫音开这么大糊弄人呢。”
“我只想看蒙蒙，为了蒙蒙干站2小时！”
流量就是最好的风向标。
想当初心折在t市登台开唱，演出次序被排在上半段，唱完就走也没什么人在意。如今才过去多久，到了y市的音乐节，他们已经越过了一众乐队歌手，来到了舞美灯光更好施展效果的后半段。
毫无疑问，这就是提咖的具体表现方式。
联想彩排内场的“盛况”，安保想：都说饭圈的女人有钱又有爱，也许过不了多久，心折也能开得起独立的场子……
当心折人未亮相，声已先至时，整个辉光体育场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李庭舟没和他的鼓手、键盘手站在一起。
升降舞台直接将他送到了延展舞台的主干道中心。
这个位置很好，演唱者能360度无死角的环视全场。
相对应的，四面八方的观众也能看到仿佛开了单人滤镜、比例拉满赶超建模的蒙蒙本人——
导播跟晕了似的，镜头贴着这双长腿定了3秒才上移。
黑色的靴子收住工装裤的裤腿，腰胯边垂着一条类似背带的东西，随着蒙蒙演奏时偶尔幅度大一点的动作蹦起来，又打回到胯上。白色的无袖背心说不出是什么材质，看着很脆弱，仿佛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撕碎，然而让人失望的是，脉冲水枪扫射全场，这个布料明明已经很湿了，却不透明。
在这样沸腾、吵嚷、燥热的大场馆里，极强的机能本身就是一种压制力。
无论喜不喜欢心折，想不想听心折的歌，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必须跟着李庭舟的声音走，他们毫无选择。
此时此刻，刘璐思正在后台和任诗语的经纪人聊天。
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刘璐思单方面的炫耀，她丝毫不惧对方的考察，论音色质感，论机能技巧，再不济论观众缘和话题度，谁能比得过此时此刻的李庭舟？
“反响很好啊，虽然这歌单一直没换。”
这话听着业余实则阴阳。
不换歌单是因为不想换吗？
二线小乐队，热曲就那么几首，来回地唱。
可话又说回来，你们一姐上台不也总唱那几首歌么？
这一波攻击刘璐思自认没什么杀伤力，她面色如常回道：“观众想听什么歌，心折就唱什么歌，这都是大众选择的。”
直播挂屏上，特写猝不及防贴近。
镜头画面给到沾着水珠、额发微微散乱的李庭舟。
他并不像其他的歌手那样无时无刻地想要抓住镜头，争分夺秒做一些耍帅或打招呼的wink，而是漫不经心地扫过，低头扶了一把电吉他，配合solo阶段强劲的鼓点，单膝跪地稳住、然后疯狂rush了一波。
嗯，这也是连夜改的。
哪怕两天连唱，也得搞出点不一样的动静。
“我看不懂所谓的指法，只觉得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