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朗说了一连串因为所以科学道理,衡星腹诽着诡辩二字,什么都没说出来。
最后越朗说:“我不希望你感到负担,今天已经这么累了,就算是招聘员工,月工资也得给一万呢。”
“可以吗?”
他坐在矮一级的台阶上,眼神向上看着衡星,盛了月光亮晶晶的。
衡星抿唇,最终松口只要一万。
越朗不再讨价还价,高高兴兴地打了钱过去,实际上想的是今天一万,明天一万,后天再一万,哎嘿!
月光照亮空气里的尘埃,小土狗翻着肚皮睡在越朗宽大的手掌里,偶尔梦中砸吧砸吧嘴。
越朗头顶又冒出了那个“男朋友”的牌子,已经数不清是今天第几次了。
衡星放弃追究,他收下越朗再次转来的钱,心中没有负担,满是甜蜜。
回程路上,衡星时不时打开手机,看看转账记录,越朗问他看什么呢,他不答,只是转头把目光放在越朗身上。
越朗脑袋一歪,露出疑惑的表情。
衡星唇角勾起,降下车窗,让晚风肆意灌进来,让风替自己回答。
“等等你就知道啦。”
第24章 24
帅哥效应显然不会只续存一天, 更何况是两个帅哥。
更是基于网络二人的照片和视频片段,一些顾客已经开始“造谣式传谣”他二人的关系。
【他俩要不是一对我就吃屎去!】
【骗吃骗喝呢?】
【以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那绝对是开朗狗1和长发诱受,还是小猫那种】
【长发的整个人看起来都淡淡的, 怎么知道属性的?】
【在1面前才诱啊, 难道诱给你看吗?】
【毫克!】
不过当事人看不到这些评论, 往后三五天,客流量不降反增, 两人忙得脚不沾地, 天天熬夜备货, 到天光大亮时才能趴桌上小睡一下。
等到下午客人全部走完了, 再肩并肩头靠头地坐地上聊聊天,吃点剩下的面包,看看今日的营业额,分享着和顾客之间的趣事,累并快乐着。
其中越朗坚持每天转一万, 被衡星痛揍一顿,俩个开始你转我我转你你再转给我 , 硬是把银行卡给干限额了, 为了不影响营业, 只好作罢。
衡星为面包店重新规划了路线,只留了私域和线上小程序。
私域简单来说就是经营微信群,群里偶尔做点试吃活动, 发一些红包优惠券之类的。线上小程序其实是拓宽外卖销售渠道,目前只做本地的订单,外地的暂时不考虑。
定制开发小程序找人做的话得花不少钱,好在衡星是专业的, 一个下午就搞定了,只剩一个地方有点问题。
他下意识去找之前工作的群聊。
还在公司时,有什么问题都习惯在群里嚎一嗓子,保准有人能解答。
群聊最新消息日期停在一周前,大家聊天的热情明显淡了很多。一来不再一同共事不再无话不谈,二来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人生忙碌,可能已经找到了新的奋斗方向,可能还没有。
强哥恰好发来消息,他准备离开这里回老家发展了,希望临别前能和大家再聚一聚。
还在工作时强哥就很照顾自己,衡星自然是要去的。
临走前,越朗再三交代他千万别喝太多。
衡星不解:“为什么?我酒量还行啊。”
越朗嘴角一抽:“你听我的,少喝点就是了。”
聚餐的地点在本市一家特色菜餐厅,同事们还是很给老组长面子的,除了早就离开本市的,基本全员到齐。
菜还没上来,倒了饮料和酒,大家边喝边聊。
大部分还在本行业内敲代码,跑网约车的哥们没开几周的车也回去了,但工资待遇跟之前已是天差地别。
强哥问衡星:“衡星你还在三环那个游戏公司吗?”
就是纪伦那个公司。
衡星被骚扰那事并没有在业内传开,警局那边偶有进展,但一直还没有具体的结果。
他索性和盘托出:“不在那边了,我现在……找了个兼职,揉面包呢。”
每个人都有点诧异。
“在面包店吗?你这转行够彻底的。”
“你不干这一行是这行的巨大损失啊,业务能力那么强。”
“草,这是我小时候的愿望啊!”
一个女同事试探问:“你是在crumb orbit吗?”
衡星说是。
“呀,真是你啊。”女同事瞬间来劲了,“我就说呢,看视频里的人好像你,又不敢确定。”
另一同事也问:“是不是那个店长好帅的?我也刷到照片了!本来也想去打卡呢,奈何最近一直加班。”
最近来店的客人几乎都拍了照片和视频,越朗和衡星也不介意他们传到网上,但被熟人看到,还是有种被公开处刑的感觉……
“什么视频啊?”
“你们都不上网吧,最近crumb orbit在网上可火了!”
同事神秘兮兮地亮出手机,找出一段在店内拍摄的视频。
画面很晃,收音也不清晰,能看是衡星正在前台收银,正结账的顾客问了句什么,他便把烘焙室的越朗叫出来,越朗一脸懵逼地摇摇头,顾客哈哈大笑,衡星也笑着拍他肩膀一下,让他继续回去干活了。
视频到这里结束,最后定格在衡星微微翘起的唇角上。
“你们当时说了什么啊?”同事好奇。
衡星此时的表情和视频里的越朗一样懵逼,这几天忙得他压根不记得有这段。
他拿起杯子喝饮料:“我也忘了。”
“这样啊,那网上说你俩是一对,真的吗?”
噗——饮料从嘴里喷了出来。
同事追问:“不是你男朋友吗?”
衡星狼狈地沉默了,头顶男朋友牌子的某人又出现在脑海里。
他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强哥凑了过来,他指指点点桌上其余的人:“我就看不惯你们这群老古板,都什么年代了,思想还这么封建,鄙视你们。”
“我们也没说啥啊。”
“我肯定是同意这门亲事的啊,这种cp最好磕了。
强哥看完了视频:“我也同意了,我看衡星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好多了,之前天天丧着脸,不是工作就是外包的,也没什么活力,现在脸上都带着笑,在面包店里工作肯定比之前快乐得多。”
同事打趣:“哥瞧你说的,干啥比不我们这行快乐啊。”
话题已经转移到最近的房价上,衡星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步。
从前几天奇怪的梦开始,越朗开始和男朋友这个称呼深度绑定,那莫名其妙的牌子也总会在特定的时间出现。
牌子出现时,无一例外,心里总有一阵猎猎鼓动的风。
这风会绕一圈,拂过对方眼睫,唇瓣,双手,怀抱,衣角,携带着融融暖意,再回到他的心里。
衡星牙齿无意识磕着玻璃杯壁,不知又想了些什么。
这回聚餐气氛甚好,每个人都喝了不少,脸上都晕乎乎的。大家聊了过去和未来,今天过后,继续各奔东西,为了前程奋斗。
地铁已经停运,开了车的同事先走一步,剩下的人站在门口打车。
衡星站在台阶上,网约车app上排号显示为12号,强哥凑过来,得意地给他展示自己的5号,两人相视一笑。
路灯的光在眼中晕染开,夜风拂过,额发被吹得凌乱,在眼前交织成一片朦胧的纱,看不真切。
然而在朦胧之中,一个接近的身形格外清晰。
如同一张照片,背景模糊,视线定在最重要的人身上。
“哎哟。”同事用胳膊肘碰碰衡星,“都来接你了,还说不是呢?”
衡星垂眸看着台阶下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越朗。
强哥大力在越朗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他也喝了不少,情绪有些激动:“你小子,好好对我们衡星啊。”
越朗绷着脸,一味地点头。
车停得稍远了些,越朗搀扶着衡星走过去。
衡星明显走得歪歪扭扭,脚步打摆,有好几次左脚绊右脚,险些摔倒。
“小心。”越朗只好把另一只手放在他腰间,闻到带着果味的酒气,无奈,“不是说好了不喝多吗?”
衡星理直气壮:“那咋了?”
越朗:“……”
得,土皇帝人格已初现端倪。
晚上喝的是饭店自己酿的果酒,下手没轻没重的,尝起来酸酸甜甜的,实际度数很高。衡星一直以为这就是饮料,因而喝了很多,反应过来时头已经晕乎乎的。
他刚喝醉后首先会困到极点,后面啥样就不知道了,总之现在十分听话地躺在副驾驶睡觉。
越朗手握方向盘,缓缓行驶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中,感受一丝鬓边风,偶尔斜瞥一眼心上人的睡颜,心里满足得不得了。
又一次送衡星回小旅馆,只不过这次的心情却是大不相同了。
要说相同的吧,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