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朗的妈妈!
衡星心中一惊,赶紧从沙发上翻身起来,结果直接摔下去,顾不上喊疼又连忙爬起来正襟危坐,还手速很快地抓了抓衣服和发型。
越朗被衡星一连串小动作逗笑:“等我回去问问他的意见吧。”
越妈妈点头:“行,对人家好点,别跟你哥似的天天嘴里没几句好话,给对象都气跑了。”
越妈妈去忙其他的事情了,并未出镜,衡星松了口气,复又瘫回去:“吓死我了。”
越朗还在笑:“有那么可怕吗?”
“你说呢!”衡星提高声音,又怕越朗家人听到,压低了后半句,“那是见家长哎……”
“嗯。”隔着屏幕与千里万里距离,越朗眸光中的温和还是传递给了衡星。
他也有些紧张,摩挲着手机边缘:“后天我回去,你跟我回家一趟吧,好吧?”
“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家人。”
衡星不记得自己当时回答了什么,只觉得呼吸稍有些急促。
当晚他没睡着,抱着越朗的枕头,脸伏在一片温和月色中,心里很想很想他。
越爸爸和越妈妈还是很重视衡星这次上门的。
看好的日子是3月20日,那天是春分,彩头好寓意好,查了老黄历也正适合上门。
还在酒楼定了桌,甚至请了摄影师,有种誓要搞出点大阵仗的气势。
如此阵仗,衡星有点晕。
他本就不擅长和家人相处,此时突然被如此郑重地对待,更加无所适从。
他对着日历发愁,抓抓头发:“要不要把头,头发剪短一些?”
“然后我,我到时候去,买点什么,什么啊?”
说完还“嗝”了一声。
“怎么打嗝啊?”越朗笑着揉他发顶,“别紧张头发很好看,不用剪。也不用买东西啊,你来我家,东西肯定是我们买啊。”
衡星瞪他一眼:“那我总不能空手去吧……”
越朗亲昵地捏捏他鼻子:“你人到了就行,我给爸爸妈妈看过你的照片,他们很喜欢你,你只当去吃个饭。”
“谁家吃饭还有跟拍摄影师……”
“……”
“还请了3个!”
“其实…最开始他们想请5个。”
“???是准备给我们搞直拍吗?”
“但是被我劝阻了,就减到3个。”
“3个也不少了好吗!”
“哈哈哈哈哈。”
春分这天,满城的迎春花盛放,金光灿灿的花瓣向阳颤巍,昭示着今天是个好日子。
越妈妈戴了银丝边眼镜,灰白的头发扎成发髻,一身紫藤花的旗袍,看起来精干又有气质。
越爸爸和哥哥越昭打扮得也很正式,都穿了衬衣打了领带。
这就显得只穿卫衣出席的越小狗和衡小猫“里外不是人了”。
越妈妈毫不掩饰地嫌弃小儿子:“哎呀,瞧你穿的什么东西啊?丑死了,一会儿吃完饭不要跟我们合影。”
又大变活脸冲衡星笑眯眯的:“哎呀,可算见到衡星了,你不知道越朗天天跟我们念叨你,可不值钱了。”
越朗:“……”
越妈妈继续夸衡星:“衣服也好看,浅蓝色很衬你呢。”
越朗:“……妈妈,我们是同款情侣卫衣呢”
越妈妈白了他一眼。
打过招呼后,菜也陆陆续续上齐了,共10道菜,象征着十全十美,菜品也都是衡星爱吃的。
越爸爸看衡星夹蒸鱼吃,便问鱼吃起来怎么样。
衡星点头说很好吃,味道很鲜。
又说鱼很大一条,他小时候生活在沿海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鱼。
越爸爸立刻笑得比越朗还不值钱。
在越妈妈嫌弃的目光中,真相是这鱼是越爸爸前天专门去清水库钓的,上钩后都没跟大鱼合影就紧急做保鲜处理,今天端上饭桌前,鱼还活蹦乱跳的。
越爸爸笑着给老婆夹鱼,挑去鱼刺。
越妈妈又数落他几句,还是把鱼吃了。
席间越父越母又拉着衡星聊了些事情。
主要是喜好以及问和越朗一起生活得如何,心照不宣没有问家庭方面的问题,满心满眼只有衡星这个人。
衡星也褪去了一些拘谨,能冲着越妈妈笑:“放心吧阿姨,越朗对我很好。”
“嗯,你俩能一直好好的就行。”越妈妈转头冲自己老公使了个眼色。
越爸爸会意,掏出两个厚厚的大红——
不是红包!是红袋子!
衡星立刻明白这是什么,推辞道:“阿姨,我和越朗不……”
越妈妈不由分说把袋子递给衡星:“这是给你的,不是给越朗的。”
越朗在一旁笑,握住衡星的手,轻声说:“爸爸妈妈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越妈妈拉住衡星另一只手,轻轻抚着,拍着他手背。眸中有掩盖不住的心疼:“孩子,以后就不是一个人了,以后生活上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怀中袋子沉甸甸,仿佛有千斤重,并没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衡星收紧掌心,感受到眼眶微微湿润,听见自己带着笑意说了句好的。
“行。”越妈妈笑得皱纹里都是开心,“这就算定住了,那你们什么时候把婚期定下来?”
正在喝饮料的衡星:“噗——”
越朗拽了张纸给他:“好了妈,我们两个男的怎么办婚礼?”
越妈妈皱眉:“谁说不行啊?”
越爸爸帮腔:“就是就是啊。”
“怎么?”越妈妈叉腰指着越朗,“不让我抱孙子,总得办个仪式让我把之前随出去的份子钱收回来一些吧。”
“还有你也是。”她又指指越昭。
越昭不语。
越妈妈越说越气:“亏我还是妇产科的,真是白瞎了我的手艺。早知当初就应该去泌尿科,小时候就把你哥俩的……”
越爸爸及时递上饮料,堵住她的嘴:“老婆消消气消消气。”
越朗说:“我把份子钱补给您得了。”
越妈妈不说话了,嘲讽的目光盯着小儿子,那分明是在说“你哪有钱?”
越朗:“……”
越妈妈摆摆手:“得,我不问你,你家一看你就不做主。”
她转头问衡星:“孩子,你想办仪式吗?”
越妈妈的语气坚定,带着让人很放心的力量。
她说让衡星别担心,只会请一些重要的亲人朋友来。
她不怕衡星觉得她事多,因为想让两个孩子得到所有人的支持,生活得更有底气。
有人不支持也不要紧,因为他们都是没品的东西。
衡星握紧了越朗的手,感受着源源不断的热意。
他看着越父越母还有越昭,每个人脸上都是真诚的笑意和期待。
他看这个家庭,这个等着他加入的家庭,
于是,他点点头,听见自己的声音,也记得回答。
“我想办仪式。”
三个跟拍摄影师最终只剩一个。
越父越母坐前面的椅子上,越朗衡星越昭三人站在身后。
“咔嚓”。
这个有新成员加入的家庭,有了一张崭新的全家福。
婚期定在5月22日,适合嫁娶。
初夏的风不冷不热,隐含一丝热情,吹拂绿茵草地,吹高金色气球。
室外婚礼没有繁琐的流程,柔和的音乐为现场伴奏,在亲朋好友的掌声中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
素圈的铂金戒,没有多余的装饰,只在内侧刻了英文字符,分别是lucida和selenis——
最亮的星和月亮之名。
越朗虔诚地将selenis套在衡星的无名指上。
轮到衡星时,他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沁出一层薄汗,险些捏不住戒指。
“别紧张。”
越朗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安抚:“你把戒指想象成碱水环,就像上次我给你挤钻戒奶油那样。”
衡星“噗嗤”一声笑出来,抬眸,满含爱意地看着越朗。
对方英俊的面孔一如既往,唇角一勾露出虎牙:“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对。”衡星低下头,终于将lucida给越朗戴上。
“我爱你。”
衡星握住越朗的手,在起哄声里勾住他的脖颈,闭上眼眸,轻轻送上一吻。
越朗托起衡星侧脸。
“我也爱你。”
七月流火。
最后一箱行李放入,小面包车的车门关上。
衡星拉开副驾的安全带,问:“后备箱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越朗笑着发动车子:“新床垫早就寄到新家了,你忘了?”
去年租住的房子被房东卖掉了,两人搬出去找了个短租,短暂地住了几个月。
为什么短租呢——
因为两人决定买房了!
不是说好的还差三十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