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烟怎么生的孩子,怎么就生出皇上来了!新皇竟是他们家外孙女!
杨老爷的视线不时落在林四身上,林四无论是气势还是感觉,都是上过杀场的老将。
杨老爷看眼女儿。
雪烟不给爹看!直接戴上斗笠:“我们先走了。”
杨老爷和杨家大哥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便点头。
点完头才又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可有很多事情想问还没问,他们……
可头已经点下去了。
林老夫人拉着夫君离开。
林四客气拱手,带着父亲母亲离开:“告辞。”
“这……”杨家所有人下意识跟了出去。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没有办法。
杨家舅母也从厨房出来:不是说吃了饭再走?而且,穿官服的是谁?
杨家门外。
林四亲自扶母亲上车,又转身亲自扶父亲。
林老爷不用,他又不是上不去。
林四就这么伸着手看着他。觉得他老人家最好让他扶着上去,显得受子女尊敬。
林老爷到底没拗过儿子的好意,手压在儿子手臂上上了车。
林四转身看向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让人将带来的礼物放下来,拱手:“今日匆忙,改日再来拜访,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告辞。”
杨家人张口想说什么,看着车马,到底没说出口。
林老夫人掀开车帘:“回去吧,都在门口干什么。”
杨老夫人想问问她:你会不知道他们在门口干什么?
可现在脑子都是打结的,什么都问不出来。
马车驶离了胡同。
邻里都凑上前问:“谁啊,什么亲戚?”
“好大的派头,是军营的吧?”
杨家人闻言,反而什么都没说:“不是,不是。”直接关门进去了。
进去了,反而有点懂,自家女儿为什么什么都没说了,有些事到了某个程度,反而不想说了。
但脑子里都无法相信,当今圣上,是他们家的外孙女?!
那可是圣上!
……
马车上,林老夫人摘了斗笠,笑了。
林老爷便看着她笑。
“我爹和我娘现在肯定后悔死了。放心吧,下次你再去的时候,他们就不敢给你脸色看了,肯定还对你客客气气的。”
“就老四事多。”他还能跟自己岳父岳母计较,他们养出这样好的女儿,跟的又是岳将军那样的男人,看不上下面的人多正常,他若是在意,就不会去了。
林夫人计较:“孩子也是不想你受了委屈。”
林老爷知道,说到老四:“老四也该成家了。”都多大的人了,老五家孩子都那么大了,他还没有着落,每次提起都说没稳定下来不着急,现在稳定下来了总该着急了吧。
林老夫人点点头:“我让之念给他留意着。”
“抓紧点,要不然总是有人问,显得咱们看不上人家一样。”
“好,好。不让他飘着,说他挑拣,不能耽误了你老林家踏实做人的门匾。”
林老爷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人说,对之念不好。”
……
上书房内。
林之念汇总了所有政令,进行总结:“税务这里,自即日起,田赋减三成,商税减两成,先行五年,以助民生息。”
“丐溪楼原在南地的大型机械,不用往北调,留在南地之中,北地所有供应重建,一年内,新京城所有基础建设做完,边关所有城墙重建完成。”
“工部融一批丐溪楼的人进去,分出三个研发所,至少提交六个可行性方案上来,最短五年,最长十年,我要看到东西。”
“吏治最近辛苦一些,严惩贪腐,凡官吏贪赃枉法、以权谋私者,不论官职高低,一律严惩不贷,轻则罢官免职,重则问斩抄家。杜绝新官上任,先肥己。”
“同时,设立检察院,专司监察百官,确保朝廷政令畅通。关于河道,所有川河,无论大小,即日起审查隐患,未上报者、监察不利者,直接革职查办。”
“宣传署在做什么?指令在哪里,作品就在哪个方向,兴农的戏曲、杂说推进了几步?顺口溜、头口禅想没想好?不要动不动就拿大的,要盯俗的,大的给谁看?”
“民法纠纷的事,以后不要闹到我桌子上,尤其是你们,什么谁的儿子打了谁家公子,谁的妻子抓了外面女人的头发,谁谁谁去了街上养着的谁的院子!这种道德层面,律法判不了你们的事,再被人告到我这里,一律严办!都下去。”
几人才敢吭声:“吾皇万岁万岁——”
林之念骤然抬头:“喊什么!说了多少次了,活不了那么大岁数!下去,都下去!”
第011章 带魏回家
林之念待所有人走后揉揉眉心。
每天除了要下发的文书,就是看谁家屋脊上多蹲了一头脊首、谁家门槛高了两寸有不臣之心、谁家房子占了谁家半指,是侵占土地。
每件事都被文臣写得洋洋洒洒、义愤填膺,仿佛不处理就要亡国一样。
还有很多陋习,下发下去寸步难行。
婚嫁制度、买卖制度、契约文书、登记习惯、见人就跪,要是都抓,监狱里都养不起。
更不要提,官员说话大声、官员没穿官服、官员多喝了几碗水,检察院每天记录五花八门的事件。
万事、万物阵痛中,各方都还在磨合。
磨合到了她这里,每件事都要有解决方案,下发下去后关系到,这些人还敢不敢做一些小事,又变得意义重大。
冬枯换了提神香,走过去,双手食指落在皇上的太阳穴,为皇上按揉着:“皇上直接用膳吗?”
“不用,备车,我回一趟家。”娘将从年的事与家里说了,她还没有回去看看爹,正好今天有空。
冬枯去准备衣服、备车:“皇上,魏家主在宫里。”今日魏家主在。
“你问问他去不去?如果去,一起。”
“是。”
……
“三姐,你是不是又老了?”
老五媳妇都想堵上夫君的嘴。
林之念同意,《民法典》的重新修订十分繁琐,很多法案的修订都与民俗相佐,可换亲、典当人口,必须停止:“是比不上你年轻。”
“那还是三姐治国有方,我才活得潇洒。”
林之念点点他脑袋:“欲扬先抑,被你用得很巧妙。”
“姐,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林之念看到进来的老四,让他去一边卖乖去:“我听说你参与调查了私印案,明天要调到近郊去。”
林四给所有人端了水果:“对,禁卫军这边有霍舟,赵将军最近也在新京,就出去历练一下。”
林之念点点头,基层很需要人:“嗯,你上点心。”
林依娘带着爹爹出来:“你们回来了就别谈公事了,看我给爹新买的衣服好不好看?”
林老夫人、林二丫、林之念、儿媳妇十分捧场:“好看。”
林五淡才不看那个,捅捅魏大哥:“哥,你玩蛐蛐吗?”
魏迟渊低声回:“迷上这个了?”
林五淡使劲点头,他最近想入一只,但又没接触过,可就是眼馋手痒。
魏迟渊明白:“看上哪只了,回头我去给你掌掌眼。”
“谢谢哥,要不说你是我亲哥呢。”
林老夫人还求了平安符,一个孩子一个,魏迟渊也有一个,都分下去。
魏迟渊立即开口:“谢谢娘。”
林老夫人被叫得尴尬地点点头,要不说,她也没脸说自家父母呢。
看看她这里,两个孩子叫她娘,想到自己还给陆辑尘准备了一个平安符,给陆辑尘平安符的时候,也会想到还给了魏迟渊一个。
哎,之念就是没成婚,但就是没成婚也是乱搞什么什么关系,回头,她就把这些话甩女儿面前去:“不谢,不谢,都是一家人。”
小魏把老四找回来,她从心里感激,今晚的菜也是给他备的:“准备吃饭了。”
……
翌日。
京都郊外。
秋日高悬,河堤旁人影攒动,大型机械已经就位。
红玉带着一众下属穿梭在河道堤岸之间,仔细查看着每一处缺口、每一道沟渠。
宏大的机械转头。
红玉督促着安全事宜,脸上留着的岁月痕迹,毫不掩饰:“别给我说虚的没的,似这种积习不改,搞囤货投机的,一律查办,弊端不除,江河何以安澜?民众何以养息?抓到必然严惩,必先究其弊,乃可严立其防,方可奏效。”
“是,是,大人,我们一定深究!一定!”
红玉继续往前走,仔细检查堆放的石料,薄厚、坚硬程度、产地,每一批一一过手,凡有不合格者,从采购到源头,一律革职查办!
河道上,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怠懈。
红玉面色严肃,亲踏过每一寸土地,各个环节快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