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我还是不明白大嫂到底跟你有什么仇?”
想到郎中说的慢性毒,以及上次刺杀一事,程玄川道:“晚些时候我去一趟皓月院吧。”
苏婉清:“嗯,我觉得大嫂不是坏人,还是问清楚些好。”
程玄川:“好。”
闻着程玄川身上淡淡
的酒气,苏婉清抬手按了按他的头,道:“你今日怎么吃了这么多酒?”
程玄川抬手圈住了苏婉清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身上。
“没吃多少酒,我一沾酒就容易脸红。看起来饮的多,实则只喝了半杯。”
苏婉清:“那你以后还是别喝酒了,免得旁人以为你酒量不行。”
程玄川:“嗯。”
今日夫人能不问缘由地站在他身边,他真的很开心。
晚上,程玄川去了皓月院。
程玄武在屋里,程玄川和卫若絮在院子里说话。
程玄川:“母亲身上的毒是大嫂下的吧。”
卫若絮神色骤变。谋害婆母可是重罪,要是被告去官府她会下狱的。想到自己早夭的孩子,她不后悔。
“你没证据。”
程玄川:“大嫂不必反驳,我没想过揭穿你。我若真的想揭穿你今日就在何家人面前说了此事。”
卫若絮抿了抿唇没说话。
程玄川:“我自问没有对不起大哥和大嫂的地方,可这几年大嫂总是对我有一些敌意。我想了想,应该是从麒哥儿去世那日开始的。”
听到程玄川提起自己的儿子,卫若絮眼里冒出来一团火。
他竟然还敢提自己的儿子,他怎么配!若不是他推了麒哥儿一把,麒哥儿怎么可能会受伤!他就是个罪魁祸首!
程玄川:“麒哥儿去世那日我并未回过府上。”
卫若絮怔了一下。
程玄川:“他受伤的那个时辰我正在外面见朋友,此事大哥可以作证,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大哥。”
卫若絮:“不可能,你大哥没说过那日在府外见过你。”
程玄川:“因为我见的人比较特殊,是我让大哥保守秘密的。”
那日他在外面见了三皇子,此事恰好被大哥撞见了。他和三皇子见面是秘密,不能被外人知晓,因此他让大哥保守了这个秘密。
卫若絮:“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不是你……”
程玄川:“大嫂不妨想想是谁跟你说那日在府中见过我的。”
卫若絮仔细想了想那日的事情,那日天黑,府中有不少婢女和小厮看到是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从假山那里出来。至于是何人说见过程玄川,是何氏身边的人说的。
想到这里,卫若絮神情顿时一变。
她当时只顾着伤心了,并未细想此事,此事怕是从源头上就是错的。
程玄川:“想必大嫂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身着华服,不是程玄川,那就只能是程玄朗了!从前府中都是何氏的人,府里人的话未必可信。
程玄川又提起一事:“上次府中来刺客大嫂也帮忙了吧?”
卫若絮神色有些慌乱。
程玄川:“看在大嫂数次救了婉清的份儿上,之前的事我可以过往不究,这两件事我也不会跟大哥说的。”
卫若絮:“多谢侯爷。”
程玄川抬脚朝着檐下走去:“大哥。”
程玄武:“都说完了?”
程玄川:“说完了,以后大哥和大嫂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侯府找我。”
程玄武朝着程玄川拱手:“多谢二弟。”
程玄川:“嗯,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程玄武将程玄川送到了院外。
他转身回来,见夫人正站在院子里看着枯树发呆,脸上还有泪痕。
“夫人在想什么?”
卫若絮:“夫君,我好像做错事了。”
程玄武:“二弟知道了吗?”
卫若絮:“知道了。”
程玄武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他道:“既然他没说什么,夫人也不必再多想。夫人这几日收拾收拾东西吧,你最喜欢桂花树,我在院子里种了一棵四季桂,咱们过了年住进去或许还能闻到桂花香。”
卫若絮趴在程玄武怀中泣不成声。
程玄川回来后,苏婉清上前问:“事情都问清楚了?”
程玄川:“嗯,说清楚了。”
苏婉清虽然心中好奇,但她没问是什么事。
程玄川主动告诉了她。
听了此事后,苏婉清越发觉得程玄川可怜。从前她没嫁过来,整个府中的人都和他作对,那时他多艰难啊。
她紧紧抱住了程玄川。
“以后你有我了。”
程玄川将头靠在了苏婉清身上:“嗯。”
苏婉清本想着过了年再掌家,如今府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第二日她便将管家权拿了回来。
何氏在一早醒了过来,得知了昨日的事情后,又昏死过去一次。何氏这一次病得不轻,也无暇再见客了。不过,纵然她病着,她也没消停。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侯府,也觉得程玄川不会将那日的事情说出去。
御史不知从何处得知了程玄川要将嫡母和几个兄弟撵出府的消息,在朝堂上弹劾了他。
但是,何家和秦家都沉默了。卫家本就想让女儿和女婿出去单过,什么都没说。
不管外人如何说,不管御史如何弹劾,程玄川始终没有辩驳一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一日晚间,程玄朗被人约去了假山处。刚到那里,他就被人套着麻袋狠狠揍了一顿,骨头都被打断了。
此事怪就怪在当何氏要给儿子做主时,程玄朗却说因为天黑路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何氏哪里会罢休,她对此事极为不满,逼着苏婉清查清楚是何人打的。
苏婉清心知肚明,让何氏去问程玄朗,又把何氏气得不轻。
这日,魏祐闲得无聊,约了几个京城的纨绔子去郊外的山上游玩。此处离郑王府在京郊的一处庄子很近,几人下了山就去了庄子上烧烤。
一边吃,一边喝,好不惬意。
魏祐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太傅府的大公子是第一次跟魏祐一同出行。郑王和皇上的关系甚好,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苏太傅一直想为太子拉拢他。于是苏大郎就想方设法接近魏祐,今日好不容易托着妹夫的关系跟他出行了,结果巴结魏祐的人太多,他压根儿插不上话。
他一直远远地观察着魏祐,确定他确实有心事,于是提了出来:“小王爷,我瞧着您脸色不太好看,您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闻言,魏祐看了苏大郎一眼。这人似乎有些陌生,好像方才听他介绍过自己,是太傅府的大公子。
苏大郎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又道:“不如您说出来听听,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说不定大家能为您解决呢。”
魏祐端起酒杯来一口饮尽。
其他人也瞧出来魏祐心情不好了。
赵相家的二公子也就是苏大郎的妹夫,他还是郑王妃娘家的侄子。
“表弟,这是怎么了?”
魏祐:“你们说我父王为何不册封我为世子?”
众人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此事,全都沉默了。
世人谁不知当年王爷为儿子请封过两次,结果每一次都因为太后的缘故,皇上拒绝了。众人觉得此事跟太后和皇上脱不开干系,所以不敢多说。
魏祐:“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不敢说。实话告诉你们,我听说皇上有意册封我,是我父王拒绝了。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原因。”
众人眼底流露出来惊讶的神色。
有人道:“小王爷,您会不会听错了?”
魏祐:“绝对不会错的。是母妃拿此事问过父王,父王亲口说的,我在外面听到了。”
赵二郎:“这就有些奇怪了。既然皇上同意,姑父为何不同意?”
众人心中各有猜测,苏大郎说出来其中一种可能:“不会是王爷外面还有个儿子吧?”
赵二郎瞪了苏大郎一眼。
“怎么可能!姑父和姑母的关系十分好,姑父外面不可能有私生子。”
魏祐:“我也不信父王外面有私生子,可此事又说不通,你们说是为什么吧?”
有人道:“或许是王爷觉得小王爷年纪太小了?”
魏祐看了一眼永盛侯府的世子,道:“他七岁就被封为
世子了,不比我小多了?”
又有人道:“或许是王爷想一个人管理着封地?”
魏祐:“那他为何要让长姐参与封地的公务?”
他从前在封地,从未想过这些事。
可如今回了京城,跟这些宗室子以及勋爵人家一比才发现了其中的差距。和他同龄的宗室子,亦或者是有爵位人家的公子早就被封为世子了,而这些年父王可从未为他请封过世子。父王对长姐的态度可比他好多了,到现在他还没参与封地的事情,长姐可是早就参与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