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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面前人认出了自己,少年笑得眉眼弯弯,一双与哥哥崔琳之相似的杏眼明亮逼人,带着前者所不曾流露过的率直与大胆。
  崔琅之视线下移,紧盯着李澄玉红嫣水润的唇瓣三两息后,随即倾身而上。
  他吻得很是用力,又吮又吸,几近火热痴缠。
  好半晌,李澄玉才气喘吁吁地与他分开。
  还不待她偏头喘匀气,崔琅之便又缠了上来,一边啄吻着她的唇角,一边吃味地问。
  “谁让郡主更舒服,我还是哥哥?”
  宴席结束后不久,正打算回房梳洗一番的崔琅之忽觉一阵难耐的心悸,随即一股火热的情潮自胸腹部上涌,顷刻间便令他软了手脚。
  崔
  琅之承受不住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噗通噗通快到不可思议的心脏,紧咬着唇瓣抑制快要溢到唇边的呻。吟。
  待到好半晌缓过劲儿时,后背的热汗已然沾湿了里衣。
  不必深想,崔琅之便知发生了何事。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自地上爬起,以最快地速度跌跌撞撞地走向湢室,沐浴换衣......
  对于崔琅之这个火药味浓郁的问题,李澄玉并没有回答,而是疑惑反问:“方才你不是说有事先走吗,怎的又忽然回来了?”
  崔琅之闻言一愣,后知后觉面前人是将哥哥琳之当成了自己。
  心中顿时荡起一大股甜蜜与得意来,冲散了先前胸腹间流淌着的如毒汁般的闷滞与酸戾。
  少年撅起红艳艳的唇瓣,在李澄玉的脸颊左右脸颊上啾啾了几下,搂着她的脖子逞娇。
  “忽然又舍不得你了。”
  说着,崔琅之倾身上前,鼻尖蹭了蹭她的,双眼眸光闪烁了几下,有些碍口识羞。
  但终是说了出来,带着男儿家的羞涩与小心试探:“郡主,琅之今晚留下陪你好不好?”
  李澄玉闻言微微瞠大了眼,神情有些犹豫:“可是......”
  崔琅之见状一下衔住了她下巴处的软肉,用牙尖细细研磨着,声音含糊中透着娇蛮:“郡主订婚宴前可是答应过我的,要补偿琅之一个心愿。”
  说罢,琅之半拖半拽般地拉着李澄玉的手往床榻处走去。
  口中嘟囔着:“今夜我就想在哥哥之前成为郡主的夫郎,你不能言而无信......”
  少年身形虽单薄,力气却不小。期间,李澄玉被他拉得脚步踉跄了下,腰侧系着的紫色铃铛顿时叮铃作响。
  清脆的铃声听得崔琅之动作恍惚了瞬,随即脚下一软,带着身边人齐齐跌在了榻上。
  翌日晨起,崔琅之是被人推醒的。
  入眼便是哥哥崔琳之蹙眉明显酝着薄怒的脸。
  崔琅之曲臂坐起身,语气意外:“琳之,你怎么在这儿,郡主呢?”
  “此事,应该我问你才对。”
  崔琳之语气颇冷。
  “你怎么......”
  他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只盯视着崔琅之,唇瓣抿得紧紧的,面色可以用难看一词来形容。
  毕竟没有什么比一觉醒来瞧见自己弟弟睡在未婚妻主床上更令人无法接受的事了。
  闻言,崔琅之的脸色也旋即垮了下去,他同样抿直了唇,烦躁地扔了对方一眼。
  “我不知道!”
  “还有,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这分明是你欠我的!”
  自打那日订婚宴后,他们兄弟二人便已许久没有心平气和地好好说过话了。
  崔琅之怨恨父亲,明明他们都是他的儿子,最后却选择让哥哥嫁予郡主,丝毫不考虑他的心情。
  也怨恨琳之,前期装得大方,说愿意同他平等竞争康安郡主驸马之位,对自己早于他出生这点天然优势摆出一副愧怍模样。
  结果却是个虚情假意的两面派,最后不仅违背了承诺,甚至还表现得心安理得,连句向他道歉的话都没有。
  被此生最在乎的两个亲人联合起来背叛,崔琅之险些崩溃。
  而崔琳之这边,经由李澄玉先前的开导,也想通了许多,决定狠下心来不再受弟弟的无理要挟。
  崔琅之等了许多天都未等来哥哥的认错补偿,心中愈发耿耿于怀,两人即便一个屋檐下也鲜少搭话。
  是以,二人就这么僵持到了现在。
  崔琳之闻言秀眉蹙得愈紧,心中惊讶又气愤,不由地提高了音量:“我何时欠得你?”
  而崔琅之也同样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回呛道:“你说呢?”
  “你答应过我又没做到什么,你心里清楚!”
  就在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时,寝窝珠帘蓦地被人自外撩开了。
  哗哗珠响中,只听一女声关切询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澄玉说着,自外走了进来,她已然梳洗妥当了,整个人神清气爽,正一脸关切地望着他们。
  崔琳之见状唇瓣翕动了下,一瞬间脑中浮现万千思绪,又很快被他挥散了。
  少年冲着面前人强牵出一丝笑来,语气无奈中带着歉意:“琅之每次起床时总要闹会儿脾气。”
  “让郡主见笑了。”
  李澄玉温和地展演一笑,随后指了指已然天光大亮的窗外,提醒二人:“快些洗漱用饭吧,我怕再晚些咱们赶不上时辰。”
  昨日她们一行人决定要去城外的净岚寺为崔府老主君祈福纳吉,定的今日巳时,眼下时间就快要到了......
  出城的马车上,车轮碾在碎裂的小石块上发出碌碌的颠簸声响,但仍打破不了颇有些怪异的气氛。
  只见还算宽大的车厢里,崔琳之、崔琅之两兄弟一左一右紧挨着李澄玉而坐,前者温顺垂着眼睫,后者则怀抱着李澄玉的手臂,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郡主快尝尝,这牛乳梅子酥酪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还带着奶香。”
  “还有这个、这个,也都特别好吃......”
  崔琅之一边说一边拈着块牛乳梅子酥酪凑到李澄玉唇边,另一只手则细心地摊开托在她下巴。
  他面上满含期待,眼睛却充满胜负欲地斜看向对面的哥哥崔琳之,隐含着挑衅。
  崔琳之见状抿了抿唇,也随即抬手斟了杯茶拿在手上。
  路况莫名有些颠簸,他只倒了小半杯,紧紧地攥在指尖避免茶水泼洒出来。
  少顷,只听他温声细语地开口:“郡主,点心吃多了会干口,不如喝点水润润喉吧......”
  谁知崔琳之话还未说完,突如其来的变故便发生了。
  只听轰隆隆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四周的车窗瞬间嗡鸣抖动起来。
  马儿受惊凄厉的嘶鸣声也随即响起。
  车身开始剧烈晃动,震得厢内三人坐都坐不稳。
  崔琅之吓得大叫出声,而崔琳之手中的茶水也再端不稳,咣当一声落在了厢底。
  “地动了,快跑啊!”
  车厢外,隐约传来赶车妇惊恐的大叫声。
  崔琳之闻言心中一骇,立刻急声大喊:“外面怎么了,孙姨、孙姨!”
  “来不急了,我们快些出去!”
  李澄玉皱眉打断了崔琳之的话,同时抓住了他的手腕。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磅的一声重响,一股巨力掀翻了三人乘坐的马车。
  崔琳之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便是天旋地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抛出车外,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锐利的疼痛迅速席卷上少年的全身,崔琳之疼得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面色惨白如纸,眼前更是一片昏黑。
  待到他稍微好转一些,艰难地爬起身时,眼前的一切令
  他当场僵在了原地。
  只见方才她们三人乘坐的马车已然被一间足有耳房那般大的巨石砸得稀巴烂。
  拉车的三匹枣骝马,其中两匹被当场砸得血肉模糊,剩下的那匹或许是目睹了同类的死亡,正慌乱踢踏着四蹄,大突着眼睛歇斯底里地嘶鸣,企图挣脱缰绳的桎梏站起来逃跑。
  望着这一幕,崔琳之只觉得浑身冰冷,许久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
  “救命,有人吗,快来救救我们!”
  “琳之、哥哥、琳之你听到了吗,快来救救我呜呜呜......”
  李澄玉与崔琅之的呼救声如针般,顿时扎醒了少年。
  崔琳之吃痛般地一激灵,随即红着眼睛急切地在四周寻找她们的踪影。
  “郡主,琅之,你们在哪儿啊!”
  “琳之、我们在这里,快来救救我,快来呜呜呜。”
  听到哭声是从面前的山崖下传出的,崔琳之当即跑上前,低头一看,险些被眼前的场景吓昏过去!
  只见康安郡主与弟弟崔琅之分别挂在崖壁之上,前者双手攀着块凸出的岩石,指节用力到失血青白。
  而后者则挂在了一棵细瘦的野桃树枝上,正惊恐得泪流满面。
  而她们的脚下,则是万丈深渊!
  第87章
  即便昔日教养再怎么端庄得当,面对如此要命的场景,崔琳之仍吓得腿软,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崖边,面色白到近乎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