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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首一人蒙面,说话声音阴恻恻的,“不妨碍,等寻你的人找来了,我也把诸位都用完了。”
  楼双调整了下袖子的位置,以便可以顺利甩出暗器。
  一会儿打起来,怎么不着痕迹地把身份混过去,也是个问题。
  楼双还不想把自己女装追凶的事,闹的人尽皆知。
  那为首的人,在众多人面前转了一圈,最后竟然停在了楼双面前。
  “真是个美人,你的情郎是哪个?”
  夏时泽简直迫不及待地答道,“是我,如何?”
  没错,哥哥的情郎就是我,感受着四周的目光聚上来,夏时泽骄傲地站直了。
  那人转到夏时泽面前,“你也不错。”
  夏时泽歪过头不去看他,用得着你说,哥哥经常夸我生的俊俏。
  你算哪门子葱,也评价上我了?
  那人盯着夏时泽问,“你们感情好吗?”
  “伉俪情深,珠帘合璧。”
  这下可真让夏时泽说爽了,他抬起头来,用他那张带着冷气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出。
  楼双是真忍不住了,尽管场合不对,他还是低头轻笑一声。
  夏时泽,怎么这么可爱。
  那人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拍拍手连说了三声好,“把他们两人单独带过去。”
  差不多可以动手了,楼双袖子里划下一支峨眉刺,此时却变故突生。
  此人身旁手下突然暴起,手持短锥,直直刺向他的心脏。
  这是,闹内讧了?
  但手下还没碰到蒙面人,就像突然断线的风筝,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倒在地上。
  周围传来一阵尖叫和倒抽冷气声。
  楼双皱眉,这人还倒真有点道行,对付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看向远处,心里纳闷,内卫的人怎么还没有赶到?
  与此同时,冯仪正在迷路……
  这什么狗屎林子,真见了鬼了,怎么转都转不出去。
  没办法,只好带着人原地修整一番。
  “大人,要不要分头找出路?”
  “分你个大头鬼。”冯仪把说话人的脑袋敲的梆梆响,“要是人找不回来可怎么办?”
  这边正说着话,林子里钻出来个灰扑扑的少年,手里还端着饭碗,碗里放着几块土豆。
  两边人都愣住了,冯仪上前,掏出块银子,“好孩子,跟哥哥说,这林子怎么出去?”
  少年抱着饭碗直愣愣地问,“你们是来抓大人的吗?”
  冯仪很少见到这种实心眼的傻孩子,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叹了口气,准备把人敲晕。
  谁知小孩走到树边坐下,“你们等一下,我吃完饭,带你们进去。”
  冯仪立在原地发愣,这孩子人这么好吗?不会有诈吧?
  少年边往嘴里塞土豆,边说,“我不想当坏人的,当初人家说这里给饭,我才过来的。”
  他抬起头来,声音里带了些哭腔,“你们也是大人吧?能不能帮帮我,把我大哥也救出来?他是为了我才过来的。”
  楼双和夏时泽被单独带进了一间小屋。
  封闭空间,没有闲杂人等,是个暗杀的好地方。
  楼双已经在心中预演,自己的峨眉刺从哪个角度刺进他的心脏。
  那蒙面人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发出类似夜枭的笑声,捧着个碗走到楼双身前,碗里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红色液体。
  他用手指沾着红墨,先在自己印堂上画了一道,口中念咒。
  将手指伸向楼双。
  楼双即将要发难之际,他却像触电一样蹦开,手里的碗也砸在地上。
  “怎么回事?”他的眼睛瞪着浑圆,“你身上怎么会有?”
  此人像是癔病发作一般,指着楼双大喊大叫,“岳芝!岳芝是你什么人?”
  楼双听闻这话一挑眉,看来这次是沾了师兄的光了。
  楼双缩骨脱开了绑他的绳子,顺便把绑夏时泽的绳子断开。
  夏时泽还是很乖,就算如此情景也要先问问楼双的意见,“要留活口吗?”
  楼双点头,但他还是拦下夏时泽,毕竟大人在这儿,没有让小孩干脏活的道理。
  蒙面人跌跌撞撞地跑向门口,打开门大喊,“赶快来人啊。”
  楼双疑惑,提着峨眉刺站在他身后,“你的邪术呢,怎么不用了?”
  夏时泽站在他身后,顺手将自己的短刀递上。
  真是贴心的好孩子。
  楼双接过刀来,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不用你的邪术了?”说着将峨眉刺插入,又将短刀抵在他右眼前,“我不会问第三遍。”
  “你身上有那个人的咒,诸邪不近。”
  嚯,听起来师兄还真是个厉害人物。
  楼双满意地笑了,短刀换了个地方刺入,无视了他的哀嚎,跨过他去,走向大厅。
  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过来。
  看来此人,人品败坏,人缘极差。
  冯仪这时终于到了,进门就看见自家大人坐在上首,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他。
  下面是并不做抵抗的手下,和一帮绑架案的受害者。
  再往下是被五花大绑的罪魁祸首。
  嚯,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这都解决了。
  身后小少年哇的一声扑向他大哥。
  冯仪凑到楼双座前,小声道,“大人威武。”
  长公主的侍女燕回,却越看楼双越觉得眼熟,猛地一拍大腿,这位不会是内卫指挥使楼双的姐妹吧。
  怪不得,楼大人一家都是好人。
  第26章
  楼双去洗了把脸,换了件衣服梳了头,扶着自己的肩膀把缩骨解了,才慢悠悠地带着另一队人马回来。
  见夏时泽在他门外伸头探脑地等,顺手把当初插在发鬓上的兰花塞到他衣襟里。
  夏时泽怕花掉出来,捂住衣襟快步跟上,“哥哥等等我。”
  被绑来的人已经送回京城,屋内人多却安静非凡,妖人的“同党们”都被分开,单独看管起来。
  但只有两个人除外。
  “大哥,我们会被杀头吗?”灰扑扑的少年抱着身边的人胳膊,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虽然人是他带过来的,但亲眼目睹这种阵仗还是把少年吓得够呛。
  毕竟来的是内卫,所有孩子睡前故事里的大魔王。
  说话间灰衣少年抬头,看见楼双走进来,吓得立刻噤声,鹌鹑一样低下头来。
  楼双余光瞥见两人,走了过去,从袖子里掏出两块糖来递过去,“吃不吃糖?”
  糖是平时用来哄夏时泽的,拿来安抚两个吓坏了的孩子也顺手。
  少年心惊胆战地接过糖,递给身边人一颗心想,他人还挺好的。
  楼双蹲下,与二人视线齐平,问,“我的副官说你们二人是被骗来的,这里有多少人是这样进来的?”
  少年嘴里含着糖,说话含含糊糊的,“我不知道,反正跟我一起来的都是被骗的,不给那个大人干活,他就要施妖法杀人。”
  “那你知道他抓人是为了什么吗?”
  少年摇头。
  “好,别害怕,你和同伴也是受害者,不会有事。”
  等楼双离开,小少年彻底放松,把自己靠在旁边人身上,“大哥,太好了,这个大官是个好人,我们不用死了。”
  身旁沉默寡言的人,罕见地回搂了他。
  行到拐角处,夏时泽拽拽楼双的袖子。
  楼双一副了然的表情,又从袖子里摸出块糖来,“肯定少不了你的。”
  夏时泽低头偷笑,把糖塞嘴里,继续尽职尽责地给楼双充当护卫。
  人找回来了,公主那边已经可以交差了,但楼双还有一件颇为急切的事情想知道。
  他师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楼双此前一直认为,岳芝只是个很会忽悠的大神棍,但现在看来,显然没那么简单。
  起码在业界很有威名,能把人吓到面如土色慌不择路。
  在将此人打入昭狱之前,楼双要审一遍,一是怕此人到处攀扯,把岳芝的事说出来,二来他真的好奇师兄的情况
  把夏时泽留在门口,楼双自己开门进去,审讯可不能带着孩子,不利于身心健康。
  里面的人已经被铐得严严实实,一身行头也被扒下来,露出一张略显苍老的脸来,身上的伤草草涂了些草木灰止血。
  楼双也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开门见山,“你抓人,是为了什么?”
  那人发出沙哑的笑声,“炼蛊,最毒的蛊要在有情人身上炼就,要有阴阳两隔天各一方之苦……”
  他极为艰难地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指,“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毒上加毒。”
  “可惜叫你们搅了局……”
  楼双轻笑,又问道,“岳芝是谁?”
  那人却突然反应剧烈,浑身的铁链被他扯的直作响,身体向前倾,“那你要先回答我,那女人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