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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菁琴面容抽搐,目光奇怪,随即又染上一丝愠怒:“楼斜月,你有病吧?”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都明显有了些许不满。
  白源乡率先发声:“这位道友,你怎么一上来就骂人啊?未免太没礼貌了吧。”
  木菁琴火上心头,怒瞪:“你才没礼貌!”
  楼星河冷笑:“是是,他没礼貌,你就有礼貌了?在大殿前面,这人来人往的大道上,对远来的客人恶语相向,确实有礼貌。”说罢还不忘嘲笑几声。
  木菁琴闻言更加气恼,指尖微颤,但碍于情面最终也只化作一句:“楼斜月,你给我等着,小比不把你打残我就不姓木!”
  楼斜月依旧一脸笑容:“木师姐,你别光盯着我啊,不如看看我身边这几位呢?”
  木菁琴道:“什么意思?”
  楼斜月道:“意思就是,你最后的对手大概率会是这几位中的某位。”
  木菁琴这才仔细打量陶雾几人,不想,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几人皆是气息内敛,任凭木菁琴如何努力都只能探得皮毛,根本探不清真实实力。
  “他们不是天云宗弟子。”木菁琴对楼斜月道。
  楼斜月点头:“他们确实不是天云宗弟子,他们是归尘宗弟子,路过,在天云宗借住几天。”
  木菁琴道:“那关我们小比什么事?”
  楼斜月一叹,拍了拍木菁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木师姐,你有所不知,掌门师伯见了这几位后,惊为天人,特地说了,要这几位也参加一下,就算是让我们观摩学习。”
  木菁琴怀疑:“真的?”
  楼斜月笃定:“真的,不信你进去问问?”说着还指了指大殿。
  木菁琴警惕撇头,频频打量陶雾几人,心下百转千回。片刻,朝楼斜月冷哼一声:“随便吧,总之,你我是打定了,剑我是拿定了,你别得意!”说罢转身便走。
  “哎嘿。”楼星河不可思议:“这人没事吧,这算什么,当着我的面威胁我妹?找打啊?”
  陶雾瞥了眼楼星河,提醒道:“注意些,这是天云宗。”
  楼星河不满回应:“知道。我这会不能动手,大不了等小比的时候再动手,无非等几天的事,小问题。”
  白源乡大惊:“不是说好了我上的吗?”
  楼星河一脚踹去:“你上什么你上?当然是谁妹谁上了!你个孤寡别吠!”
  白源乡一下便被触了霉头,气得浑身颤抖,嗷嗷直叫:“师妹也是妹,我能上!你才孤寡!”
  楼星河也跟着嗷嗷直叫:“你就是孤寡,我不孤寡,你最孤寡,孤寡孤寡孤寡!”
  “你你你!”白源乡气得直哆嗦。
  “你你你你什么你啊,你个孤寡挺不要脸啊,我妹怎么就成你妹了?”楼星河撸了撸袖子,随时准备动手。
  突然,咚咚两声,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陶大师姐终于忍无可忍,一人给了一拳,“你们两个,说了这是在天云宗!”
  两人抱头萎靡,一下便没了气势。
  楼斜月难掩笑意,偷摸挪到陶雾身后无声嘲笑。
  第9章 记忆无声,世事如棋
  刺竹林,又是一日寂静无声。楼斜月靠近前先朝里探了探,不出所料,方仪阁内了无人烟。
  “师父不在,你们就先去我那儿吧。”楼斜月朝身后人道。
  陶雾率先点头,白源乡紧随其后。反观楼星河则是一脸的不情愿:“妹,你不会要我们跟你一起住吧?我和大师姐就算了,白源乡这小子不合适吧。”
  楼斜月无言以对,几乎一下便知道楼星河在想些什么了,无奈扶额道:“我亲爱的哥哥啊,虽然我们天云宗是没归尘宗有钱,做不到一人一个院子,但几间房还是能空出来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楼星河沉默,许久,道:“我这不是,为你清誉着想么。”
  楼斜月忍不住一笑,自嘲道:“我还有清誉啊,真是难得从哥哥嘴里听到这话呢。”
  楼星河心虚低头,随即又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片刻,又辩解道:“我想岔了嘛。反正总之白源乡不能和你一个院子,女孩子家家的,还是注意些好。”
  白源乡及时凑上前道:“凭什么我不行你就行了?”
  楼星河怼道:“就凭我是她哥,亲哥,你是吗?”
  白源乡瞬间哑口无言。
  夜色微暗,陶雾躺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似是睡了。忽地一阵清风拂过,早已合上的窗不知何时开了一丝缝隙。
  楼斜月一如既往地走到榻边,倚靠着坐下,双手撑在床沿,偏头直视陶雾睡颜。
  这里,是离她房间最近的一间厢房,正适合陶雾暂住。
  “师姐啊,我可真是喜欢你,高风亮节,却又清冷孤傲,不像我,蝼蚁一只,污泥满身,又臭又脏,连我自己都嫌弃。”
  楼斜月小声呢喃着,抬手捋了捋陶雾的发丝,又俯身轻嗅:“师姐,你知道吗?你真的好诱人,其实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了,你这样好,就该属于我才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背弃我呢?我不过要你帮我报个仇,你都不愿意吗?杀木菁琴于你而言易如反掌,可你为什么不愿意呢?真的是因为她重要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有自己的私心,你舍不得她死?嗯?那么多年,我在你心里,就只是个过客吗?”
  楼斜月的目光愈发阴沉,语气也愈发危险,渐渐的,似是要再次沉溺过去。
  就在这时,耳边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你搞快点,你家好师姐修为不俗,控制不了多久的。”,语气不满,正是伪仙。
  楼斜月猛地清醒,深沉地看了眼陶雾,恣意一笑,似是心满意足。
  深夜,陶雾睁眼,起身,望向紧闭的门窗,又抬手捻起自己肩旁的一缕黑发,若有所思。
  这厢,伪仙还在喋喋不休教训楼斜月:
  “好不容易把人控住了,怎么净想着说话去了,你刚回来那会的气势呢?你倒是上啊!邪魅的,妩媚的,实在不行入寐啊,干什么非得发霉?亏得我还指望你能冒昧呢。”
  “……”楼斜月不语,只低头沉默。
  伪仙继续道:“看看你这没用的样子,要我说,干脆咱们还是找找上辈子给你法力的那个人,到时候大杀四方,抱得美人归,岂不快活?”
  楼斜月这才出声:“你以为是那么好找的,南山尽头,极海之边,天地相接处,仙岛虚无……仙岛虚无,奇怪,这句话是我从哪儿看来的?”
  伪仙道:“怎么了?”
  楼斜月忽然问:“我记性很好的,对吧?”
  伪仙茫然:“对啊,你记性是挺好的。”
  “那就奇怪了。”楼斜月忽地严肃。
  伪仙问:“怎么奇怪了?”
  楼斜月道:“按理说,这么重要的消息,我不该忘记它的出处才对啊,可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伪仙道:“那有什么?你上辈子经历那么多事情,忘记一点点不是很正常,就好比我活了上千年,要是什么都记得脑子早该炸了。”
  楼斜月摇头:“不对不对,我是不会忘记的,除非……它没有出处,是凭空出现在我记忆中的,可是,那可能吗?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到这点,随意更改他人记忆。”
  伪仙道:“除了我,在这个世界,没人能做到这点,而且,就算有人动过你的记忆,我肯定是能看出来的,可我刚看过了,你的记忆没有问题,特别完整,非常完整,比常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不要太完整了。”
  “……”楼斜月再次沉默,片刻,问:“确定不是你动的手脚?”
  伪仙摇头如筛糠:“肯定不是啊,我没动过你,我俩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你的身体里了,我哪有机会动你?”
  楼斜月道:“那就奇了怪了,这种怪事还会发生在我身上?”
  伪仙道:“你想太多了,肯定就是你自己忘记了,别想了。”
  楼斜月无奈妥协:“好吧,听你的,不想了,我们休息吧。”
  语落,随着一声轻哼,周遭再次回归宁静。
  窗外,竹林幽深,风过枝叶,簌簌回响。
  楼斜月躺在床上,寝不成寐。
  她有一种直觉,或许,一切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能接受师父师兄会联手害她,退一万步说,纵使他们对她没有真心,可害她又能得到什么呢?
  她不过一个普通人。
  月光轻撒,顺着缝隙透进,映照着楼斜月痛苦的眼眸,事到如今,她还在纠结些什么呢?前世过往早已烟消云散,当年真相终被掩埋,那些人那些事到底是回不去了,这辈子,她没机会知道真相了。
  与此同时,某一处深山中,一人高的杂草遍地,各类妖魔窸窣不断,有一人黑衣负剑,神情冷冽。
  “哟,道长又来啦?”
  有妖魔戏谑讥笑。
  黑衣人不作理会,径直朝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