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星最近胃口很好，也有些吃多了，于是陪人下楼走走，留阿九收拾残局。
老小区设施老旧，但绿化很好，种了许多常青树，在冬日里也能看见满眼的绿色。
祝谦伸出中指推了推金丝眼镜，侧头看向陪自己散步的吴星，说道：“吴星，我有话想问你。”
吴星“嗯”了一声，将手放进了棉衣外套的口袋里，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觉得我怎么样？”
吴星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老实地回答道：“很好啊。”
“人也好，工作也好。我要是能有祝医生的一半就知足了。”
祝谦见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只好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
“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祝医生浅浅一笑，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吴星的头发。
吴星愣在了原地，完全没想过祝医生会喜欢自己，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完全手足无措。
“我……”
“可我是劣质omega。”
祝谦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心疼，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是吴星的医生，怎么可能不清楚对方的情况。
“我很难怀孕的。”
吴星偏过头去，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祝谦的手。
“你觉得我不知道吗？”祝谦凑了过去。
“那……那为什么？”
吴星有些想不通。
祝医生看着吴星被风吹红的鼻尖，缓缓说道：“因为你也很好啊。”
吴星眨了眨眼睛，心里泛起一阵温暖，却没有在面对阿九时的那份悸动。
“善良、独立，做的饭又好吃，脾气也很好，是我理想的爱人。”
祝谦说着说着，有些害羞起来，慌乱地调整起眼镜的位置。
“总之，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
“我会对你好的。”
吴星低着头，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祝医生说这些话时，自己好像没有心跳加快的感觉。
“我……”
见omega似乎有些犹豫，beta医生继续补充道：“我是认真的，也愿意给你时间好好考虑。”
吴星真的思考了起来，以他的条件能和祝医生在一起，其实已经算是最优解了。
祝医生是正儿八经的硕士，自己却是职业学校毕业的；对方有一套可以出租的房子，而他只有一个馄饨铺子，虽然正在稳步盈利，但未来怎么样谁也不好说。
“你如果是担心怀孕的事情，现在beta和omega也可以通过试管技术有孩子的。”
“当然，如果你不想要有孩子，我也完全尊重你。”
祝谦走近了两步，伸手准备抱住吴星。
他们两人认识了这么久，似乎都还没有跨过朋友的界限。
就在祝医生的手臂将要落到吴星的身上时，阿九忽然冲了出来。
“星哥。”
alpha的漂亮眼睛死死盯着omega，低沉的嗓音压抑着怒气。
“怎么和祝医生散步散了这么久？”
吴星看向阿九，不合时宜的想到两人的吻，有点心虚。
“吴星，我会等你的回复。”
阿九皱了皱眉头，右手紧捏成拳，他刚才听见了祝医生的告白。
第18章 欲念
冬夜的风格外刺骨，天气预报说下周可能要下雪。
吴星看向突然出现的阿九，发现对方没有穿外套，下意识摸向了对方的手，是冰凉的。
omega的手刚才塞到了加绒的口袋里，被捂的暖乎乎的，覆上了alpha冻得有些僵硬的大手。
阿九看着吴星的动作，刚刚想问的话忽然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他害怕吴星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
“怎么不穿外套？外面很冷的。”
“下来得急，忘记了。”
alpha的语气淡淡，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在和冷空气拥抱，僵硬的手指勾了勾omega的手。
吴星没有多说什么，将阿九的手捂热了一点，就准备走回去。
一路上十分安静。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祝医生告白的事，就好像这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临睡前，吴星抱着热水袋坐在床上刷着手机，手指停在和祝谦的聊天界面上。
祝医生是个很好的人，可他无法想象和对方亲吻、爱抚，甚至共同孕育一个孩子。
omega在备忘录里打了很多字，读了好几遍觉得不太合适，按下了删除键。
转眼又要到吴星去拿药的日子了，他总不能一直避着祝医生。
omega仰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椭圆形的吸顶灯发呆。
每到停药的这段时间，他的身体就会躁动不安，这一次的症状似乎格外明显。
连日来的焦虑更是加重了他的欲念，让吴星想要做点什么。
他脱了衣服，抱着热水袋躺进了厚重的棉被里。
卧室的灯彻底暗了，只留下手机屏幕发着锐利的白光。
omega从床头柜里翻出一副泛黄的有线耳机，插进了手机底部的圆孔里，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
自己是一个成年人，这又没伤害别人，没什么不对。
吴星这样告诉自己，好像是什么免责声明似的。
这个网站还是之前阿强推给自己的，部分内容是需要付费的，有些则不用。
可能是因为深夜进入网站的人比较多，吴星滑动页面的时候明显有些卡顿。
他看着那些视觉冲击力极大的封面，耳垂微微发热，一路滑到了免费区。
omega没谈过恋爱更没做过那种事，倒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自我抚慰。
花花绿绿的网页里，ao免费区忽然跳出来一个最新更新的视频，吴星点了进去。
这个视频拍摄的很模糊，画面也有些晃，但能看出alpha男人的侧脸很好看，是那种俊美帅气的长相。
男人持手机拍摄，和另一个清秀的omega男人接吻，发出令人害羞的水声。
吴星看着视频里男人的眉峰、鼻梁、还有m型的薄唇，想到了一墙之隔的阿九。
他将手机的音量往上调了一格，谨慎地检查了一下耳机有没有漏音，这才点击播放视频。
omega的脸被打了厚厚的马赛克，两条白花花的腿勾着alpha的腰不放，声音特别娇。
吴星看得有些入神，喉结上下滑动，显然是带入了承受的那一方。
这个视频不长，是后期剪辑过的，总共只有十几分钟。
耳机里充斥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伴随着裸露的画面，是直击人类最底层欲望的利器。
吴星动手胡乱地解决了一通，正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咚咚——”
他的卧室门被敲了两下。
oemga整个人在被子里气喘吁吁，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动静，直到alpha推门进来。
“星哥。”
吴星红着脸，连忙退出了那个网站，哪怕知道自己这个免费用户很难再登进去。
“怎……怎么了？”
omega整个人湿淋淋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空气中充盈着丰沛洁净的皂香，alpha走进房间的那一秒，那股味道像潮水一样钻入他的鼻腔、喉咙。
阿九第一次那么清晰地闻到了吴星的信息素，从全身的毛孔渗进他的血液里。
“我……”
alpha调整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我闻到那个味道，还以为你生病了。”
吴星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道：“我没有生病。”
阿九盯着那团被子，没有再走近，突然问道：“劣质omega也有发情期吗？”
只见吴星闭了闭眼睛，难堪地回应道：“有的。”
“那怎么办？”
吴星的脸颊微微发烫，小声回答道：“不怎么办，可以吃药的，不会耽误工作。”
这种时候了，omega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工作。
阿九一鼓作气，走到了床头的位置，对着那团被棉被裹紧的人说道：“星哥，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吴星彻底僵住了，在被子里不敢动。
“我给你干活，给你赚钱，我来做你的药。”
alpha的嗓音好听，很年轻也很动人，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吴星眼底溢出一些情动的泪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雪花落入池里缓缓融化。
这两个人的相继告白，让吴老板更加焦虑不安，坐在明档包馄饨的时候连有老顾客进来也没注意。
明天就该去诊所拿药了，吴星决定和祝医生说清楚，两人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对方值得全心全意的爱人，而不是像自己这样权衡利弊。
“星哥，你下错馄饨了。”
吴星抬眸看向一旁的阿九，心神不宁的样子有些可怜。
“对不起。”
吴星赶忙重新下了一份大馄饨，另一份馄饨等下热过也可以再吃，就当作自己的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