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人没心没肺，洗漱完抱着一床新被子就躺在主人家的床上。
眼皮开始打架，也没瞧见学妹的身影。
虽然说成年人的世界夜生活丰富，但是熬夜伤身体啊。
于嘉拍拍自己的脸蛋，从床上坐起。
终于发现床上就一床被子，抓起被子看，她手里的确实是新拿出来的。于嘉滚了一圈，探出头看，床下也没有被子。
“……”她不会又穿了吧！
她连未来老婆都没看见，完全避不开这个人啊！
不对，这是学妹的房子没错，所以……
于嘉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发现了她没有再穿的证据，林渐鹿侧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消失的被子，也在沙发上。
即使对沙发的印象再不好，她也做不到让主人睡沙发。
床这么大，睡两个人怎么会不可以！当年宿舍1.2m宽的床都能挤两个人呢。
于嘉自认睡相不差，绝对可以做到和学妹井水不犯河水。
反正她从来没有滚到床底下过，也没有睡前在这头，醒来在那头的情况。
于嘉强烈要求林渐鹿和她一起睡床：“床这么宽，你放心我睡醒很好的，就算我们中间放个碗，水都不会倒掉。”
她说得是心里话，可学妹的样子看起来不太相信她？
“我……”学妹说了一个字，又抿了抿嘴才说，“其实我睡相不太好。”
啊，这样啊！
于嘉瞪大眼睛看着林渐鹿：“那更加不能让你睡沙发，万一磕到碰到怎么办。”
在于嘉心中，现在的林渐鹿可是靠脸吃饭的人。
林渐鹿最终点头，跟着于嘉进了卧室。
其实不只有一间房间，可理出来能睡人的只有一间，客房连张床也没有。
等林渐鹿也躺在床上，于嘉心里一下子安心，不再受到良心的谴责，可以睡个安稳觉。
明天一起来，她就要去找王瑶瑶，去告诉王瑶瑶，她丢失九年记忆的“真相”，然后就可以从王瑶瑶口中知道这几年自己过得日子了。
十七岁的灵魂，待在二十六岁的躯壳里，她绝对自己有些空荡荡的。
不踏实。
不顺坦。
“学姐，去别人家住，都是这样的吗？”
这话听起来有些怪，于嘉脑子却不太清醒：“嗯？”
以前去王瑶瑶家的时候，是和王瑶瑶睡一张床的，至于其他人家，她没有留宿过。
高中的时候，虽在冬天有些人会挤一张床，但有些女孩子是坚决不和别人一起的。
学妹是属于那种吧，所以即使答应她的请求，其实还是觉得不自在。
“其实这很正常啦。”
“很正常？”
学妹的声音像是从被窝里发出的，于嘉责任心爆棚转身想告诉学妹口鼻捂在被子里睡觉不好。
然后她看见学妹的脸，再一次感慨，她的视力逆增长后也太好了。只有一盏靠近学妹那侧床前灯亮着，逆着微光去看人，光影朦胧五官分明，怪不得能成为明星。
高中的时候，学妹年纪还小，明明比她小一届，却年轻她俩岁。
十四五岁，她还真没有这么细看过这一张脸，也从不知道她长得如此精致，如瓷如玉。
林渐鹿也一直看着于嘉，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她看见于嘉嘴巴一张一合：“嗯，我高中的时候还和王瑶瑶睡一张床呢。”
“那后来呢。”
于嘉迟疑，于她而言高中是现在进行时，可对于其他人而言，那是九年前的事，是过去而非现在。
“没有吧。”
其实她和去王瑶瑶家，与她睡一张床的次数就一次，后来去她家，她宁愿打地铺。王瑶瑶实乃神人，她不相信林渐鹿的睡相能超越王瑶瑶。
王瑶瑶是这样为自己辩解的：“我学过武术，可能防守意识比较强。”
反正一次就足够令于嘉后悔，只恨1.2m的床没有给王瑶瑶发挥的余地，没有人看清王瑶瑶的睡相！
也是那一次，被打了一拳还被踢下床的于嘉明白：周末早上聊天的问好，为何别人是“早上好”，王瑶瑶是“我好饿啊”。
听了于嘉的回答，林渐鹿背着手关了床前灯，房间陷入昏暗。
“你学过武术吗？”
“……”
于嘉怕学妹没听到又问了一次。
“……”
这么快就睡着了吗？学妹的睡眠质量也太令人嫉妒。
“为了拍戏学了一点儿三脚猫功夫。”
于嘉紧握着被子，她把睡神抛弃，彻底清醒。
她告诉自己，学妹声音这么甜，睡相肯定很好，学妹说的睡相不好一定要是客套话啊。
不然，她辈子都不能和人睡一张床了！
她肯定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或许是一天太累了，于嘉脑子还没思考太多事情，睡神又眷顾了她。
第7章第7章
热帖[就算头顶青青草原，就算世界今天就要毁灭，她也要和她在一起，让我们走进……]
[今天依旧是暴躁的一天，一个绝世独立的美a，酷a，怎么被一个萝卜馅的b缠上]
[乱说！怎么能说于嘉花心呢！她那是花心嘛，那是没有心！]
[这又是哪个小咂表！根本不眼熟]
[我都觉得眼熟的很，我已经脸盲，觉得这些人都长得差不多]
捏着手机的手过于用劲，有些泛白。总有人源源不断向她传递“于嘉不爱你”的消息。
她不是瞎子，不是聋子，可是很多时候都想要对这些消息视而不见。无孔不入侵入，明目张胆威胁，做一个傻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出个门将自己锁在门外，是太急迫见一个人才会连钥匙都忘记拿。
她不在意的，一点也不。
*
于嘉迷迷糊糊睁开眼，她四肢都缠在一个发热物体身上。
蹑手蹑脚，屏气凝神，然而天不遂人愿，林渐鹿睁开了眼，眼神凌厉，要把人刮下一层皮来。
于嘉有点慌：“我一般睡相不太差，我不是故意滚到你身上的，缠着你真的是意外！我睡相不差的，你看你都没有受伤。我为什么会抱着你，那肯定是你太香了。”
话乱七八糟没有逻辑，可她好像真的闻到了什么香味似的，很淡却难以忽视甚至安抚她的情绪：“好像真的有香味，是什么香水？”
“你到底想什么？”
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因为伴侣是beta，林渐鹿几乎不释放信息素，只是家中总会有她的气息。
那是于嘉是闻不到的，beta是信息素的绝缘体。
想把手机放在她眼前，让她看看她与他人谈笑言欢的场面，想知道她会慌张吗？
“我真的闻到了。”
“是什么？”
“檀木香？”她有些不确定，“还有很淡的一种甜香，是什么花吗？”
“喜欢吗？”
学妹果然还在生气，声音听着有些冷淡，于嘉整个人裹进被子里，不合时宜的想到她伴侣是女的。也就是说，她和学妹谈一张床，四舍五入也算出轨……
撸了撸额前的头发，随即捂住脸，散发着颓丧的气息。
所以，在她眼里的睡相不好
到了学妹眼里就是骚扰，她还把早上的氛围搞得这么暧昧！
那么淡的气味很可能真不是什么香水
据说有的人有体香呢
阿伟今天被她埋葬！
“不喜欢。”及时止损，人贵在机智。
见到王瑶瑶，于嘉确定九年是真的，而不是她的梦境。
“你要是不喜欢人家，把婚离了别拖着，我都看不过去。”
说得是人话吗！
“我不想离婚吗？”昨天不还说她终于被赶出来，今天就成了她不喜欢别人还吊着别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解。
王瑶瑶翻了个白眼：“嘿嘿，我就这么一说。想开点别作了，她真的哪里都好，还对你这么好，下一个不会更好的。”
啊啊啊啊啊这个烂摊子凭什么让她来收拾！
事情听起来和她想的不一样，好像是她把人追到领了证以后不珍惜，还爱作？
她竟然是这么无理取闹！
或许这不是什么时间线以后，而是另一个灵魂。
“其实我失忆了。”
“……”不是装给林渐鹿看得吗？“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敬业。”
“我真不记得，”于嘉眨了眨眼睛，“我老婆是谁？我怎么会喜欢女的？我追她的吗？”
王瑶瑶觉得情况有点不对：“昨天你不是和林渐鹿一起回家的？”
“是这样，去的她家。”
“你不是失忆，你其实是失智？”王瑶瑶无语，“她家不是你家！”
怎么能这样说话，“不是你让我去她家呆一晚上的？我还没有和你算账！”
“我不是说你去她家还是回你家，而是你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一个人回家俩个人回家，家就不是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