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他在一条小巷子里看到一个瘦小男孩。
对方被满脸恶意的男孩压着头去舔垃圾桶的馊水。
他们身旁还围着三个满脸兴味的男孩。
“啧啧，这条小狗太不听话了，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稀罕？”
“嘿嘿，或许是喜欢吃屎呢？狗本来就喜欢吃屎。”
“艹，好恶心啊。”
“早知道直接带他去马桶了。”
...
这几个男孩个头不太高，最高的那个不过1米7多点，但都胖墩墩的。
而被压着脸色涨红、一脸绝望，梗着脖子不就范的男孩很瘦小。
孩子的恶意纯粹又直白。
被压着的男孩越是梗着脖子，他们就越不愿放过他。
并且因为一条狗竟然敢反抗而恼羞成怒。
“艹，一块来压着他，让他尝尝小爷我的童子尿！”
“真他妈不要脸，你不是早跟女校的校花睡了？童子尿个屁啊！”
“嘿嘿，那又怎么了？童子尿怎么能便宜了xxx这条狗呢？他可不配。”
“咱们这么欺负xxx是不是不太好？要是...”
“怕什么？他妈死了，他爸早就在外边有情人了。”
“也是，听说他不爱讲话，谁欺负他他都懒得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对，我听我妈说，他和他妈一样有精神病，这种病长大了还会杀人呢！”
..
强烈的愤怒使得荀野攥紧拳头。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这么坏？
真是从根子上就烂了！
可他在梦里就像是个隔岸观火的局外人。
说不出话、动不了脚。
他死死盯着被压住的男孩，欺负人的恶魔停止说笑，一起往下压男孩的肩膀和头。
男孩太瘦了，快要撑不住了。
脸马上就要贴在地上泛着黄绿色、带着恶心油污和烟灰的馊水。
荀野无能为力，他不忍再看只能狠狠闭上眼。
“我草/你妈！”
带着变声期独有的公鸭嗓，一道震天动地的骂声如救世主般骤然出现。
荀野倏然睁开眼，只见一道人影狠狠撞向几个恶魔。
他眼皮一跳，嘴角抽动着看被欺负的男孩。
果不其然，硬撑这么久不碰触脏水的男孩半张脸砸进馊水中。
他表情震惊、一脸愤怒、那张如雪一般白净的脸上脏得不能再看。
荀野抿紧唇悄咪咪抬眼看向小救世主。
唔，是年轻了快要十岁的荀野。
他个子比这些恶魔男孩都要高，又自小学散打，简单几下，就把他们揍得鬼哭狼嚎。
他急促喘着气恶狠狠扇着动手最多的恶魔男孩的脸：
“你他妈有病吧？小小年纪就学人霸凌？我他妈非揍死你不可！你叫什么哪个学校的？艹，还敢不敢欺负人？啊！说话！说不说？哪个学校的？”
小救世主真的气疯了，上下翻恶魔男孩的口袋，终于在他口袋里翻出一个铭牌。
他冷笑着把上面的学校名称和恶魔男孩的名字班级念出来。
“你完了，我记住你了，”他满脸恶意，“咱俩的学校就隔了一条街，我是s城上兴区第一中学的荀野，记住我的名字，我盯死你，你他妈再敢欺负人，我就把你扔到乡下的粪坑里，让你真正尝尝屎的味道！”
说着他抬起眼皮恶狠狠盯着其他几个人：
“还有你们，你们的脸我也都记住了，去打听打听我荀野小爷是谁！和他一样，谁再敢欺负人，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们！”
荀野：....
小时候的他怎么像个暴力的愤青？
可是这种以暴制暴的手段对于初中的孩子太管用了。
被他摁在地上的恶魔男孩直接吓尿了。
崩溃的哭声霎时传遍整个巷子。
他嫌恶地站起身，吓尿的男孩哭喊着妈妈站起身跑了。
...
巷子里变得安静。
他这时才看向另一个当事人。
只见白白净净的脸上满是污渍，身上的衣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头低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无论怎么看，对方都是个小可怜。
他皱眉有些不耐烦：
“男子汉怎么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刚才撑着脖子不是挺爷们，抬起头来，别缩着脖子。”
他声音很大，小可怜身子一颤怯生生抬头。
“唔，你眼睛真好看，”他眼里划过一丝惊讶，“我说，那几个猪头肯定是因为你长得帅所以才欺负你。”
小可怜毫无波动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异样。
可惜小救世主又不耐烦了。
“但就算长得帅，你身上现在也太臭了，我快吐了，你快回去洗洗，还有，我是s城上兴区第一中学的荀野，有事直接去学校找我，全校都认识我。”
说完他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捏着鼻子走了。
荀野：...
被救的小可怜缓缓转过身，略显疑惑地看向小救世主的背影。
而从荀野的角度，就像是小可怜猛地与他面对面。
荀野呼吸一滞，倏然睁开眼。
耳边是静匿的房间，和他略显急促的呼吸。
荀野吞咽了下嗓子，很快又烦躁地闭了闭眼。
差点就看清小可怜的正脸了。
不过，梦境里的事这么真实，应该是真发生过吧？
自从觉醒书中剧情的记忆，小时候的事在他脑子里愈发模糊。
他只记得自己以前常救人，最爱打抱不平。
...尤其是，对于帅哥的标准，荀野眼高于顶，小时候的自己更是。
毕竟他一直自恋的认为自己是最帅的男人。
所以，能被他夸奖一句眼睛好看的男生是谁呢？
这种人物他不应该忘的这么彻底才对。
第52章 我根本舍不得伤害自己
第二天一早，荀野打给眠眠。
对方接电话时有些气喘吁吁。
荀野一顿，“在干什么？”
“晨跑，你怎么这么早打给我？”眠眠像是忽然停下来，“等我下老公，我喝口水。”
“噢。”荀野听着他喝水的声音，甚至能想象到水滑过他的喉咙吞咽时喉结滚动的模样。
荀野磨了磨牙根，觉得有些燥。
“没什么事儿，昨晚突然把你电话挂了，现在告诉你一声，没什么事了。”
“嗯，我都看热搜了。”
荀野垂下眼皮，随口说：
“那天在理工学院门口，我看到隋程和你站在一起。”
“隋程？”眠眠很疑惑，“你怎么知道他的？他们家的生意想跟傅京合作，想让我帮忙传话，我跟他就是陌生人的关系。”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得到眠眠的回复，荀野松了口气。
“他跟简轩是一对，私生活很脏，下次他再找你，不用理会他。”
“我知道啦老公。”
眠眠的声音太乖了，荀野滚动下喉结说：“等我回来。”
挂了电话季子熠轻吁出口气。
“小男朋友终于想起你来了？”
“隋氏的合作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啧？”傅京擦了下额头的汗，“当然是不卖。”
季子熠这才满意，“那把这块地给我，我有用。”
傅京抽了下唇角，“现在都开始明抢了？”
季子熠没理他，蹲下身做拉筋。
“地可以给你，但你能告诉我，你对隋程这么感兴趣的原因吗？”
“他...”
“抱歉，说错了，不是隋程而是隋程的未婚夫。”
季子熠顿了下看向傅京。
傅京脸上没了吊儿郎当，他神色认真说：
“眠眠，我很抱歉在姐姐生病的时候我没发现你的异常，
我更抱歉在你小时候我没发现你被那些人欺负，
其实我知道你一点都不想回忆那些糟糕的事。
但是很抱歉，我不得不再次提起来。
今天一大早盛主任发来消息，昨天你在他那里做心理检测，报告结果不太好。
盛主任说你偏执和暴力倾向愈发严重，如果不及时干预、治疗，你或许会因为偏执的对象而做出危害别人或你自己的事。
我以为有那个小明星在，你的病情已经好转了。”
他神情沉重，但季子熠却没什么触动。
“我确实已经好多了，”他语气平淡，“我的偏执和暴力倾向有固定针对的对象，盛主任没把这件事告诉你？”
傅京皱眉：“是说了，但所谓的固定针对对象又是什么？难道是隋程或者他的未婚夫？”
季子熠嘴角勾出一抹弧度：“你变聪明了。”
傅京深吸口气：“眠眠，我在担心你，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季子熠撩起眼皮看他：“偏执和暴力针对的对象确实是隋程以及他未婚夫，至于为什么，非常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