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怕了，下周五让金唐带你去我们的场子，别跑啊你小子。”刺头男临走前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李让盯着他，没什么反应。
“哥们，你疯啦！你真要去跟老大赛车？”见人走远，金唐说。
“放心，我输不了。”李让语气淡淡。
“谁说我担心你，你怎么这么狂啊你，我告诉你我可就是过来打个酱油的，你别拉我垫背。”
被金唐唠叨了一道，他要坐公交回家，金唐不让，最后李让是坐着金唐的摩托回了楚洺那儿。
楚洺的那辆别克车停在单元门口，李让看了一眼往楼上走。
他心情不错，哼着北京欢迎你，一步两个台阶上楼，开门前看了一眼手机，九点半，楚洺应该还没睡。
一开门，厨房里还亮着灯，李让看到楚洺，想说话，又想到白天的事，没敢这个时候开口。
他拿着在楼下超市买的两颗小菠萝走到厨房。
李让知道楚洺的习惯，睡前喜欢吃菠萝，他问过为什么，楚洺只说菠萝有助睡眠，吃了菠萝不管如何都能睡个好觉。
“楚洺，我买了小菠萝给你，你看是不是挺圆的，我特意挑的……”李让走过去，摊开掌心，一手一个小菠萝，颇带点求原谅的意味。
这样的李让和刚才在外面那个狂妄清冷的他，完全不同。
楚洺动作顿了下，把案板上小菠萝仔细贴好保鲜膜放进冰箱，淡漠瞥了眼李让。
见楚洺不理他，他也不气馁，而是继续说：“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烧烤店，一个月1800，是不是还不错。”
李让又说了几句白天工作时候的事，楚洺垂眸忙自己的，一句也没有回应。
甚至不等李让说完，他径直离开厨房，关上客厅的灯时说：“我要睡觉，别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我对你的破事儿不感兴趣。以后，能闭嘴就闭嘴。”
客厅陷入黑暗，只有厨房的磨砂玻璃窗透进来一点月的光辉，李让拿着小菠萝站在原地，嗅着空气里小菠萝的芳香，肩膀一塌，满屋只剩酸涩。
他还想问问吴阿姨怎么回事，看来今天没那个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因为背景是2008年的北方小镇，所以这种街头争老大的剧情肯定是有的～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各种‘老大’压马路，没有智能手机，大家都闲得没事干，吃完饭了打打架消食也正常。
第12章 他也想养一只史迪仔
在昏暗的客厅里，李让摸黑打开冰箱，把小菠萝放进冰箱。
十点了，他却半点睡意都没有，走到客厅的时候，膝盖撞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他咬着唇才没发出声音。
顺势坐在沙发上，李让手指不知道碰到哪里，电视竟然亮了起来。
他心脏都快要跳出来，连忙摸到遥控，先按下了最上面的静音键。
正欲关掉电视机后上楼，李让看着屏幕上的动画，是一只蓝色小狗一样的生物，还有一个黑皮小女孩。
他没忍住看了一会儿，这才看到右下角的剧名——星际宝贝。
蓝色小狗是史迪奇，他上初中的时候听班里的同学说过，那段时间这个动画片在班里很火，他装作自己看过了，结果被同班同学追到家里，发现他家里根本就没有电视。
因为带了同学回来，被人看到了那个家徒四壁的家，李让被养父母绑起来打了一顿，用砖头用皮带，就像是打牲口一样。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被班级里的同学嘲笑家里连个电视都没有，说他家里还没有学校厕所大。
李让对这只蓝色小狗有点记仇，就是因为他当时回答不上来史迪仔是猫还是狗才被怀疑是不是真的看过星际宝贝的。
但看了两集后，李让发现自己不再生这只蓝色小狗的气了。
它好可爱。
他也想有一只永远能留在自己身边的史迪仔。
楚洺入睡要求很高，不能有光，不能有噪音，上床前一定要洗澡，要吃两片菠萝。
总之规矩特别多，所以门缝里透过客厅的光时，他瞬间就醒过来了。
他以为李让去洗澡了，等了一个多小时，光还没暗下去，他也没有一点睡意。
神经衰弱快把楚洺折磨疯了。
本就糟糕的心情在此刻愈演愈烈，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楚洺蹭得坐起来，打开卧室的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看星际宝贝的李让，眼角抽了下。
电视机里，史迪仔正在和小女孩一起冲浪，李让看得正开心。
楚洺出来后，他听到声音回头，虽然看电视没有发出声音，但此刻看到楚洺还是有些紧张。
“我刚才说的话不够明白吗？”楚洺声音听不出喜怒。
“可我没有发出声音，我静音了……”李让捏着遥控器小声辩解。
在灰暗的氛围里，那双锃亮的眼衬得李让楚楚可怜。
楚洺眸色冷冷地看着李让，十分不讲理，“有光也不行，十点以后都不准看电视。”
“……知道了。”
李让心里有点不舍，但是在史迪仔和楚洺之间，他还是要选择楚洺的。
他起身把落地灯打开，关电视机磨蹭地又看了一会儿才狠心按下关机键，什么也不再说，就往楼上走。
“白天口口声声说要帮我，结果现在只是不让你看这个破动画片就跟我耍脾气？”楚洺看他沉默，以为是跟自己作对。
李让倏地停下，张皇无措地解释，“没有，我是真的想帮你，也没有耍脾气。”
“是吗？”楚洺一边问，一边逼近李让，“帮我什么了，帮我去广场和你的朋友玩滑板？今晚玩得开心吗？”
“楚洺，我是去……”
“你只要回答我，你今晚开心，还是不开心。”楚洺站在台阶上，比之前还要高出李让一块，压迫感很强烈。
李让被逼到墙边，身前楚洺压得很近，他有些透不过气。
李让捏紧手指，轻声说：“我……开心。”但是因为他找到了摩托。
楚洺突然起了一点坏心思，他轻笑，“可我现在不开心，想找个人好好泄愤，就算是这种需求，你也要帮我吗？”
“要怎么帮你？”楚洺主动说要自己帮忙，让李让找到了一些自己的存在感。
他仰头，借助昏暗的光线看到楚洺的表情，一半隐没在黑暗中，他看不真切，却觉得危险至极。
楚洺一把扯着李让的领口压在墙上，用力往下拉，迫使李让露出光滑的肩头。
李让一惊，他对这种事没有分辨能力，还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
“想知道答案吗？”楚洺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李让，见李让不拒绝，甚至天真又带着几分纵容看着自己。
他脸色登时黑了，俯首猛地咬在了李让的肩膀上，“李让，这是你自己选的！”
青草的香气，带着一股菠萝的气味。
应该是在楼下水果店挑菠萝的时候沾染上的。楚洺深深嗅进肺里，又加重了咬合。
“唔…”李让终于反应过来楚洺要什么，却已经晚了。
他疼得闷哼，喉咙被粗鲁桎梏着，他说不出话，只能微微仰头，喘息着。
李让畏惧疼痛的本能要推开楚洺，抬起的手却在半空忍住了。
楚洺咬得凶，李让忍受这一口的怒火，咬着唇不吭声，生生给自己忍红了眼。
楚洺没料到他不躲，余光看到李让咬得没什么血色的唇。他短暂放过肩膀那块肉，可已经刻上深深的牙印。
又看了两眼，楚洺的手指在上面用力按压。
“李让，你还要帮我吗，不怕疼了？”楚洺声音微哑，他站直了身体，将李让完全笼在他的影子里，要将他吞噬一般。
李让眼波流转，轻轻抬手，纵容按在楚洺的后颈，往下压了几寸，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不、不怕疼。”
什么意思自然不用多说了。
愤怒，惊愕，随之而来更多的是扭曲的畅快。
楚洺翻转李让的身体，面朝着墙按住，楚洺眼中颜色晦暗，看着那深红的牙印，又一口咬了下去。
李让疼得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滑落，他吃痛哼了一声，轻轻唤他：“楚洺、哥哥……”
“哭什么，既然把我吵醒就要挨罚，疼也忍着。”楚洺说着粗鲁又强硬地把李让的双手桎梏在了身后。
李让被攥住的双手在身后虚虚抓了几下，触碰到楚洺的手指，他依赖地轻轻攥着其中两根手指，楚洺身体一僵，感觉到那纠缠过来的手指，带着一点茧子，很细很凉。
他没躲，反而握住了，任由李让抓得更紧。
李让感觉到肩膀上的痛楚一点点减轻，那炙热有些烫人的呼吸萦绕在脖颈和耳畔。
楚洺的咬牙切齿，伴随李让耳朵上的刺痛，温热的刺痛。
“喷泉广场，那个男的是你的新朋友？”楚洺声音微哑，他偷偷摩挲了下李让的指节，盯着李让泛红的耳尖，上面还有一圈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