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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惊悚推理 > 代号:雷司令 > 第8章
  吕奇伸出右手食指,抵在了伸展的左手掌心,比划了一个数字六。
  伊藤吐出雪茄的烟气,他的嘴角夸张地上扬,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烟黄色牙齿。
  “合作愉快。”伊藤张开手臂,给了吕奇一个拥抱。
  “谢谢你的雪茄。”伊藤说完,抬了抬手算是告别。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为他拉开了车门,一行人绝尘而去,厂房回归寂静,他们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吕奇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房顶上静止的风扇。与拿不到货相比,被伊藤这家伙敲诈倒是更容易交差一些。
  他衣兜里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着,他拿出手机放在耳边。
  “喂?”
  “大哥,咱们得货被海港的条子截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从中来,一脚踹翻了面前那把破旧的折叠椅。
  夜幕降临,装点黑夜的灯光亮起,宛如脱胎换骨一般,白日里颓废的伦敦转瞬间变成了一个年轻的现代都市。
  晚上10点,riesling走进了坐落在泰晤士河岸边的一栋如棱锥一般的现代建筑——碎片塔。
  10分钟后,她戴着白手套,穿着酒店服务员工作套装,推门走进37层的一间威斯敏斯特套房。房间里没有人,落地窗外的城市的灯光照亮了房间。
  她从房间的落地窗望出去,巨大的伦敦眼站立在夜色里,像是一个发光的呼啦圈。
  她走进了套房的衣帽间,衣柜上挂着几套西服,有商务便装,也有隆重的燕尾服。她拿起一顶高礼帽戴在了头上,然后蹦跳到镜子前,端详着戴高礼帽的自己。接着又环顾了一圈衣帽间,在墙边的伞桶里发现了一把手杖。她拎起手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站在窗边,用望远镜前眺望着泰晤士河边来往的行人。
  耳边突然响起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她放下酒杯,快步走去与主卧相连的浴室,躲在了门后。她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打开刀刃,握在手里。
  门外传来醉酒的人碰撞在木门上的声音,男人和女人的欢笑声和呼吸声回荡在房间里。
  riesling耳朵听着外面的响动,独自在浴室里无聊了起来。她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自己刚才被高礼帽压坏的头发,最后干脆坐在浴缸边开始读沐浴露瓶子上印着的字。
  半个小时后,浴室的门被哗啦一声打开,两个人醉醺醺的身体抱在一起,跌跌撞撞地倒在了浴缸里。
  咔哒一声,浴室的门被轻轻合上。
  “伊藤先生。初次见面,还请多关照。”riesling问候着醉醺醺的伊藤。
  伊藤抬起头,眼前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他对面的金发女人顿时从醉酒中清醒,扯着喉咙大声尖叫。
  “嘘……”riesling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但这样的警告并没有任何用处,女人的尖叫哭喊声反而更大了。
  riesling有些不耐烦,用胳膊环绕着女人的脖子,竖起枪,对准了女人的头顶,加了消音器的枪发出“嗒”的一声,一颗子弹砸进了女人的头颅,穿过她的大脑,食道,然后击穿了她的胃,子弹留在了她身体的某处。
  riesling松开胳膊,女人倒在了伊藤的怀里。
  女人因为惊恐而张大的眼睛被夺去了生机,像一条死去的鱼。
  伊藤脸色发白,慌张地推开女人流血的头颅,跪在浴缸里,央求着riesling,“我……我有很多钱……请……请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真的吗?”riesling扣动扳机,两颗子弹飞出枪膛,分别砸进了伊藤的两只眼睛。
  而后,世界重新回归寂静,riesling有些失落地看着浴缸里两个交错在一起的身体,伸手拧开了浴缸上热水的水龙头,冒着热气的水从水龙头里哗哗地砸在伊藤的背后,跟他们的血混在一起,变成了红色。
  “希望你们可以共度愉快的夜晚。”riesling说完。走出浴室,拿起桌上的半杯香槟,一饮而尽。
  窗外,泰晤士河岸的灯火辉煌。
  第7章 守门人
  过去的10个月里,riesling去了很多地方,但又好像哪里都没去。
  在海上城堡的美妙夜晚之后,那个女人带她去了阳光充沛的加州。
  加州用不完的阳光跟阿里米尔的截然不同。阿里米尔的阳光是滚烫的,带着地狱的熊熊火光,相较之下,加州的阳光温度适宜,带着治愈的色彩。遍体鳞伤的riesling大多数时候会躺在沙滩上享受阳光,如同一株植物,似乎是依靠光合作用来让自己的伤口长合。
  太阳落山以后,她会走去离她的住所不远的一个商业区小店铺,店铺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电脑的屏幕一整夜都闪着亮光。她在这里跟随一个年轻的印度男人学习互联网加密技术。
  一个月以后,她又被带到秘鲁的一个地下实验室里,跟着一个俄罗斯女科学家学习药理与毒物,接着又穿过大西洋到南非学习爆破和拆弹。这都是她从来没接触过的领域,在阿里米尔的战场上,枪炮永远比毒药来得快,而应对爆破物是她的队友i的专长,她并不需要为此忧心。
  在那之后,她到了一个法国南部的特工学校里,系统地学习身份伪装、逃脱以及反审讯的方法。无比讽刺的是,她是用一个叫amy ho的假身份进入这间特工学校的。
  在这里,她经历了比“铁盒子”更可怕的精神和□□上的双重折磨。她被关在一个马桶坏掉的牢房里整整一个月,每天都在恶臭中醒来,只能吃番茄罐头汤。在这个可怕的环境里,她除了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还需要使用某种精神操控的沟通技术,让那些前来审问她的人认定她就是amy liang。
  训练结束后,那个女人再次出现。她们一起坐着直升飞机飞到了大西洋北部,从五千米的高空跳到一个小岛上。一个叫max的肌肉男等在那里。
  max并不关心她是谁,在这里她被称作“喂”,riesling甚至怀疑在max眼里,她不过就是一台生锈的机器——她的肌肉僵硬,反应迟钝。第一天就被max暴打了接近半小时。
  在这里,riesling每天早上她都得沿着海岸环岛跑十圈,一圈大概两千米,每圈的速度不能超过六分钟。除此之外,max像医生一样,给riesling讲人体的每一块肌肉、骨骼,以及它们的连接方法。
  接着他们开始练习徒手格斗,让riesling惊讶的是,max不仅精通西方自由格斗术,还对日本柔道和咏春拳有所研究。他教给riesling很多取各家之长的,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格斗方法。
  最后是器械格斗的练习,riesling喜欢用刀,但max觉得她使用刀的方法太过粗糙,总是像屠夫一样鲁莽。结合之前对人体构造的学习,riesling掌握了一种类似“庖丁解牛”的技巧。riesling对这种精巧的技术并不感兴趣,她觉得这种技术提升了杀戮的艺术,但剥夺了杀戮的快感。
  告别了max,她又去了俄罗斯的一个废弃的工业城市里,重新熟悉枪支。再次拿起这些枪械,她的感受颇为不同,她已经从一个在阿里米尔的烈日下奔跑的野生雇佣兵,摇身一变成为一个能把繁华都市当做战场的技术精良的职业杀手。
  大约一个月前的黄昏,那个女人的直升机再次出现,带她穿越西欧,到了苏格兰的爱丁堡。爱丁堡的风很大,阳光还算不错,正值艺术节,空气中洋溢着艺术和野心的味道。
  她在这里漫无目的地呆了一个月,每天规律地做着训练,大多数时间都呆在房间和夜店里,有一天,她的加密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写了一间咖啡店的地址和一个时间。
  riesling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咖啡店的附近,坐在街对面一间餐厅的露天座椅上,观察着对面的咖啡厅。
  “今天阳光很好。”一个戴着墨镜的短发女人坐在了她的桌前。
  riesling警觉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我是你的守门人。”
  “你是谁?”
  “我叫何欢。我的工作只有两项:第一,向你传达目标物;第二,保护你的安全。”
  riesling笑了笑,转头望向了远处高山上的古堡和古老的石头垒成的城墙。山脚下,一个穿着格纹裙子的男人正在吹着风笛。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何欢说。
  riesling转过头,看了一眼何欢,“我不需要别人保护我的安全。”
  “你会需要的。”
  riesling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靠在椅子上,看着高山上飞驰的云朵。
  “你知道成为一个职业杀手,”何欢看着riesling的眼睛说,“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
  “那个女人是你的老板吗?”riesling看着远处问。
  何欢回过头,看向了riesling视线的方向,“哪个女人?”
  riesling挑了挑眉,伸出右手的中指,“戴着戒指的那个女人。”
  “你是说黎小姐。”
  “她姓黎?”
  “我们称呼她为黎小姐。”
  “她是你的老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