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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按了手机静音,躺在贵宾休息室的床上闭上眼睛想着捋一下最近发生的情况就起身,却不自觉的就真的睡了过去。
  他陷入梦境的困扰里,梦里细细地闪过两年前的相处中自己未曾注意到过的微小细节,坐落于陌生与熟悉之间,交杂在梦幻的虚实里,贺曲航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在做梦吗?
  这是一场头脑异常活跃的清醒梦。
  闻萧延换上了之前留在这里的酒红色西装。心情很好地半躺在沙发里等贺曲航收拾完过来。对方说今天不想一起吃饭,那他等着对方没有反驳的明天就好。
  闻萧延一向不会让自己处于不愉快的心情之中,他想,和来时一样,送对方回家的这种借口应该会被接受。
  一小时后,仍旧没有等到人的闻萧延起身向经理要来了贺曲航房间的备用房卡。
  经理的话头有些犹豫,但是还是动作麻利地递到他的手里。心里思索:俱乐部为保护隐私没有安装监控,是贺曲航悄悄走了但自己没有发现?还是对方其实并没有收拾好,但是自己却把房卡给了闻萧延。
  这哪一种结果所导致的代价他都受不起,但是他更怕不应从闻萧延话语的后果。哪怕如经理这般察言观色的人精,也已经开始猜不透这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闻萧延哪里知道经理心中这么多的猜想。他拿着房卡就大步向尽头的那间房间走去,心里只是怕贺曲航有任何的不测。
  摔倒在浴室?被衣服绊倒?总不能是喝水呛到然后不好意思出来吧。
  贺曲航如果知道自己这样想他,绝对会勾起唇用冰冷的视线将他戳个对穿,然后再一拳利落地砸过来。闻萧延刷卡开门的时候,自己都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但是贺曲航打起架来是真的狠,一看就是小时候天天玩命打架的那种……闻萧延思想越跑越偏,看到在床上睡着的贺曲航,下意识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贺曲航身上还穿着和他样式颜色一致的西装,碎发凌乱的落在脸上,盖住他总是泛着冷意的深沉眼眸,多了几分意料之外的柔和。他没有盖被子,未打领带的西装扣子只扣了中间一颗,露出的白衬衫贴着胸口紧致饱满的肌肉,随着呼吸间上下浮动。
  闻萧延的眼珠随着那处上下移动几秒,一把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
  眼不见心为净。闻萧延压低唇角深刻地想,难道这就是自己喜欢玩弄他人感情的报应?
  他虽然情人三天一换,但也只是谈谈乐子,从来不屑于用下半身思考。而安林性格清冷,在一起后也和他保持着完美的距离,两个人之前谈的那段时间别说是同居,感觉完全就是花钱供了一个会给自己送设计品的大爷。
  他一边东想西想,一边极其自然地伸手揉开贺曲航在睡梦中皱起的眉宇,满意地站起身去拉半闭的窗帘,没注意到对方微微颤动后张开的眼。
  贺曲航终于在现实里睁开眼睛。看到闻萧延一脸高深莫测地侧对着自己,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楼下高嵩的银杏树林。
  他推开身上温凉的被褥,打开手机,以为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晨,却发现自己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贺曲航按压住不断刺痛的太阳穴,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西装抚平,扣上不知道何时散开的西装扣,抬起头才发现闻萧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来注视着自己了。
  闻萧延凝视了一会儿贺曲航平静冷淡的面容,上下扫视起他已经整齐服帖的着装,又在自己的目光即将接近胸膛时移开道:“你不多睡一会儿?”
  贺曲航语气暗哑,咳嗽了两声,拒绝道:“不了。”他打开手机又一次准备去呼叫那位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可靠助理。
  助理半小时前发消息说礼物已经被第一个拆开,是一片叶雕,上面雕刻着一张新婚夫妇二人亲昵的合影。闻许情说她非常喜欢,会还他一份大礼。
  还与不还都是送给她的新婚礼物,贺曲航没什么想要表示的态度,他打字让助理自己看着处理就好。
  闻萧延靠在窗边,瞧见他的动作后轻笑了一声。撩起因为没有发胶涂抹而散乱的碎发,长腿折叠,漫不经心地开口:“不麻烦他了,我送你吧。”
  贺曲航疲于应付,索性点了头拿起手机跟着他出去。
  经理诚惶诚恐地站在门口,看到他们神色如常地出来时松了口气,一路跟着他们想要去开车门时,闻萧延先一步伸手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用携带压迫感的目光和轻巧随意的神态邀请他上车。
  贺曲航下意识地挽起西装袖口。
  闻萧延压低声音,顽劣般笑着问他:“怎么,你不能总拿我当司机。”
  贺曲航神色不变:“当然不会。”他扣上西装的袖扣,微微弯腰坐到了闻萧延的副驾驶座上。
  经理的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到闻萧延心情很好的勾起笑意,随意睥睨过他,绕路甩上驾驶座的门。
  “你可以睡一会儿。”闻萧延体贴地道。他开车的速度全凭心意,但现在可以为了贺曲航的睡眠去当一个合格的司机。
  贺曲航没有看他,也不知道心里有没有信任,只是躺在副驾驶上闭上了眼睛,却很好的避免了闻萧延再次想要说出的话语。
  好吧,闻萧延在心里说,那明天我再说。
  第10章
  生物钟迫使贺曲航早上七点睁开眼睛。他拉开窗帘,窗外泛着白雾,细小的水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凝结。从他的方向可以眺望到不远处的雾江,这个时候的江面蓝的有些泛灰。
  他洗漱完习惯性的打开财经频道,半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起工作。
  早间播报在说最近的股市行情分析,贺曲航打开助理发来的文件一目十行地看起来。助理是一个称职且省事的人,将所有的事情有条不紊地处理完毕,贺曲航只需要签字,再给一些重要的项目做出表态。
  处理完所有事物已经将近十一点,贺曲航简单泡了一杯牛奶麦片,接通了助理打来的通讯。
  “贺总,”助理开口道,“警方刚刚打电话说有一副画像,需要您去确认一下。”
  贺曲航抿了一口牛奶,狐疑起来:“什么画像?”
  “从……”助理顿了下说,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几天前从安林所在别墅里收到的您的画像,需要您去确认一下画的是不是您……”
  安林半夜从医院里前往的是闻萧延之前送给他的一套郊区里的房子,位置较为偏僻,警方定位到后去联系了闻萧延。闻萧延才懒得动身去那里查看,迅速地进行了产权交接的最后一步,摆明了和自己已经没有一点关系。
  警方在那里不仅找到了被报失踪案的安林,还找到了闻萧延之前留了存档的遗失珠宝,于是暂时扣押了别墅里所有的设计品。
  贺曲航垂下眼帘,手指拂过杯身,随意道:“让他们拍个照发给我。”
  “这个,可能不太好拍照。”助理语气迟疑地解释。
  怎样的画作还会不太好拍照?贺曲航心头不解起来,但是又保持着全然无所谓的态度,只说有时间会去。
  助理应声收到,贺曲航思索再三,还是拨通了安林的电话。
  对方昨天下午打来的电话他没有接。从竞争失败起他就基本不主动接触安林了,而安林虽然开始喜欢来找自己,但大多数的话题还是工作。
  “曲航?”安林接的很快,声音清透如常,“你昨天是在忙吗?”
  贺曲航嗯了一声:“安先生,昨天打电话是…?”
  “你说这个。”安林柔和了声线,自然地邀请道,“最近我新设计了一款耳钉,感觉很适合你,下午来工作室试戴一下?”
  “下午有约。”安林之前也给他设计过胸针之类的小玩意,不过那都是和闻萧延一人一个的款式,贺曲航想起被他昨天随手放到门口柜台的小盒子,冷淡地礼貌打太极道,“改天有时间会去的。”
  安林有些失落,但表现出很善解人意的态度,道:“那我等你。”
  贺曲航挂断了电话。
  闻萧延来敲他门是下午两点的时候。他没有存贺曲航的电话号码,又不屑于去找安林要,于是熟门熟路地拐进了楼道就去敲他的门。
  “下午好啊,贺先生。”闻萧延挑眉,“我来接你吃饭。”
  ‘先生’两个字被闻萧延刻意加重了音节,贺曲航还是一身睡袍,绑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健硕发达的胸肌一半裸漏在外,脸上是平淡冷漠的神情,他扫了一眼手腕上手表显示的时间,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这个点,吃饭?”
  闻萧延极力收敛自己不断往他满胸膛春色飘移的视线,脑海里的黄色废料还没开始加工,就被突然浮现出的‘难道他见谁都这样开门’的不爽占据。
  “那是我来早了。”他喉结滚动,向前微微倾身,手撑住门边沿,被刷地黑亮的皮鞋一半踏入室内,勾唇笑起来,“不请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