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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穿越重生 > 蓦回鸾 > 第264章
  孙微心砰砰跳着,望着李氏:“什么定数?”
  “他十有八九是看上你了。”
  一块大石,仿佛落了地。
  孙微笑道:“母亲莫不是要去官府断案?”
  李氏嗔了她一眼,道:“我与你正经说话,你莫跟我嬉皮笑脸。你倒是说说,你莫非竟不曾觉察?”
  “不曾。”孙微厚着脸皮道,“母亲是不知我帮了殿下多大的忙,日后兴许还能帮上,他给的这些好处,我受得。”
  李氏蹙眉,摇头道:“你这女子,别人总夸你聪明,却怎在这般大事上少根筋。”
  孙微笑了笑。
  孙念一旦遇到陌生些的人,总是拘谨。何况是豫章王这样的大人物。不过,他和孙彧一样,喜好学问,提起文章便滔滔不绝。
  故而孙微让他带司马隽去书房看祖父的文稿,倒是给他指了条正道。
  用膳时,孙念说起孙彧的过往,滔滔不绝。
  司马隽认真地听着。
  偶尔提起孙微太过调皮,被孙彧训斥的过往,司马隽便会看向孙微,对她轻轻一笑。
  孙微低头用膳,只觉耳根臊热。
  用了膳之后,侍从传话,说军中有事,请司马隽速回寻阳宫,他不得不作辞。
  孙念正要起身相送,李氏将他拦住。
  “殿下方才说,想收藏舅君留下的那几篇赋。殿下事务繁忙,也不知下次再见是何时,你不若当下就赶紧去眷抄了,趁殿下还在宫中,抄好了着人送过去才是。阿乔是殿下的徒儿,送行之事,不若交由他去做。”说罢,她转向司马隽,道,“未知殿下之意……”
  司马隽道:“岂敢劳烦孙先生,孤遣文吏到府上抄眷便是。”
  孙念忙道:“不劳烦不劳烦,家父书稿,在下从不交与别人抄眷。”
  司马隽神色谦和,向孙念一礼:“多谢先生。”
  孙念忙还礼:“殿下客气。”
  说罢,他又辞让一番,往书房去了。
  李氏满面笑容,让孙乔去送司马隽。孙乔才应下,她却又推了推孙微,道:“我方才似听到阿黄在门外叫,它定是又跑出去了,你去将它捉回来。”
  阿黄是李氏养的猫。
  明明孙乔就要出门,还让她去捉猫……孙微心中嘀咕着,却并不推拒,与司马隽相视一眼,一道往门外而去。
  司马隽不欲让孙家的住处显得过于惹眼,故而车马停得很远,出门之后,要走过一条街。
  天已经黑了,到了宵禁的时候,路上并无行人。
  孙乔十分识趣,与邓廉等人落着十余步跟在后面,说说笑笑。
  司马隽自亲自提了灯笼,与孙微走在前头。
  “我今日本来是要来提亲的。”司马隽径直道。
  孙微望着路旁房屋里的灯火,“哦”了一声。
  司马隽转头看她:“你不问我为何不提?莫非以为我在开玩笑?”
  “你又不是喜欢玩笑的人,既然不提自有道理。”
  “你就不问问那道理是什么?”
  “是什么?”
  司马隽:“……”
  “这世上怎会有你这般没心没肺的女子?”沉默片刻,他终于忍无可忍。。
  孙微抿抿唇:“是殿下自己说要提亲的,如今不提的也是殿下。即便如此,我没有一句怨言。如此宽容大度的女子,殿下的确找不着第二个。”
  她说的理直气壮,司马隽一愣。
  “殿下莫非否认?”
  司马隽想了想,道:“确不可否认。”
  孙微看着他:“故而殿下为何不提?”
  “那信寄出之后,我便觉不妥。虽你我与别人大不一样,可既然是议亲,仍该仪礼整肃才是。无媒妁不成规矩,于是,我去寻了师父。”
  “太傅在寻阳?”孙微讶然。
  “前两日到的。”司马隽道,“师父的身子近来又不好了,郎中说,约摸也就是这个冬天的事。他想葬在庐山上。故而我将他安置在寻阳宫里。”
  周昶的死,不光是孙微,其他所有人的心里都早有准备。所以司马隽今日说起,也颇为平静。
  “太傅答应了么?”孙微问。
  “他有句话提醒了我。我与闾丘颜终有一战,谁胜谁负尚未有定论。我若败了,你就会被连累一辈子。”他说罢,停住步子,看着她,“阿微,你可等我么?”
  灯笼朦胧的光映着他坚定的眼眸,孙微觉得自己的心又跳得飞快。
  她挪开视线,继续往前走:“我若是答应了,殿下到头来另娶他人,我岂不亏了?”
  司马隽忽而拉住她的手,让她停下步子。
  只见他颇为严肃地说:“我说过会娶你,便是会娶你,决不食言。”
  他的目光灼灼,那认真的模样,反而让孙微不自在起来。
  见孙微不说话,他又道:“你若不信,我便发誓。”
  孙微忙道:“我说了不信了么?好端端的,胡乱发什么誓。”
  见他直直盯着自己,孙微只觉脸上辣辣的,转开眼睛:“我心眼多,你是知道的。你若是反悔,我有的是法子闹得殿下家宅不宁。”
  司马隽注视着她,终于露出笑意。。
  “笑什么?”孙微愈发觉得窘,“你再笑,我可要回去。”
  司马隽连忙拉住她,道:“你再陪我走走,下回再见,便不知是何时了。”
  第0章 番外提亲(三)
  孙微怔住。
  “太子登基,闾丘颜监国,封广陵王。太子发了讨伐我的檄文。闾丘颜掌握的北府叛军和广州、徐州已是响应,豫州还犹豫不决,宁州和交州则作壁上观。”
  这倒是正事。
  孙微沉吟片刻,道:“宁州和交州,皆山高水远,谁人胜了他们就跟谁,且不必为虑。可豫州却是要紧。”
  司马隽颔首,道:“我已经密信给伯悠,请他与我一道去说服庾朴。”
  “你要说服庾刺史结盟么?”
  司马隽摇摇头:“豫州太弱小,庾朴无造反的本事。只要他按兵不动,便已经帮了大忙。除此以外,我还要请教伯悠京中的情形。”
  孙微想了想,道:“本朝向来不封异姓王,如今闾丘颜不仅得了监国,还得了广陵王的封号,只怕当今在朝中,太子已成了傀儡。”
  司马隽没有说话。
  孙微知道他的心思。
  那夜,是他亲手将闾丘颜放回。其本意,就是要用他对付太子。
  “太子咎由自取,与你无关。”孙微道。
  “我深知太子心中执念。。”司马隽道,“我与他,皆被王氏压制多年,一心想摆脱。可他为何不相信我?若我们合力一心,何至于便宜了闾丘颜。”
  “太子是太子,你是你。”孙微道,“太子虽贵为储君,手中却无一点实权,惶惶不可终日,故而他谁也不能信。他为求生,长于掩饰,日子久了,对谁也无半句实话。此事,殿下已是仁至义尽,可他却骗了殿下。”
  司马隽沉默下来。
  孙微也不多言,继续陪着他前行。
  大战在即,孙微知道他需要想通许多事情。
  只有想通了,才不会犹豫不决。
  眼见着,车马就在前方,司马隽却又回头,拉着孙微往回走。
  “这是做甚?”孙微讶然。
  “此间太远,我送你回家。”
  孙微:“……”
  孙乔和邓廉见他们往回走,愣了愣,旋即也笑嘻嘻地转身往回走。
  “你此去,何时归来?”孙微问。
  “快则十来日,慢则一个月。豫州不远,要紧的是如何稳住庾朴。”
  “庾夫人若在豫州,可寻她相助。”孙微道,“她对闾丘颜恨之入骨,上回阿茹去刺杀闾丘颜,就是请她帮的忙。”
  “你放心,我自会周旋。”
  说到这里,孙微不由得怨道:“你每回让我放心,最后都出岔子。”
  司马隽却道:“我不记得了,你说的哪一回?”
  “哪一回不是”孙微道,“你忘了,上回在建康城外受的重伤,命险些就丢了。”
  司马隽一脸无所谓:“你也知道那是太医院有人故意使坏,若在平常,也不过躺几日罢了,何足挂齿。我命硬,不会丢。”
  那可难说。孙微想,你上辈子的命一点也不硬。
  二人一言我一语,没多久,孙家的大门眼看就到了。
  司马隽停下步子,忽而看向不远处:“那边树上的可就是阿黄?”
  孙微跟着望去,只见路边一棵桃树上,一只肥胖的黄猫悠然自得地卧着树杈,正舔着爪子。
  那正是李氏养的猫儿阿黄。
  孙微走过去,唤着它的名字,想把它抱下来,却够不着。
  “我来。”司马隽说着,伸出手臂。
  阿黄的性情倒是好,不惊不恼,乖乖地让司马隽抱了下来。
  “怎这么沉。”司马隽将它抱在怀里,忍不住道,“平日了都吃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