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云野转过身,手里面还捏着报纸,看向她的眼神一片幽深漆黑,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阮荔,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这些都是关于我的报纸?”
阮荔眼睫轻颤,沉默了半晌,她才开口,清冷的声线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的清晰,却又有些落寞:“离开了北城,好像只能在报纸上看到你了,每一份关于你的报纸我都收集起来了。”
“那为什么知道勾泉他们被抓了,却不来找我?”勾云野抽出有关勾泉被逮捕的那一份报纸,“你就这么能忍?宁愿默默地看,都舍不得来找我?”
阮荔垂眸:“我来找你了。”
勾云野眉头紧蹙:“什么时候?”
“三年前。这则新闻出来的时候,我知道谢氏的情况很糟糕,股价跌了很多。我去北城找你了,我想把当年的事情和你说清楚,我在你之前的小区门口等你。”阮荔还记得那个炎热的九月,她在小区门口等了很久。
勾云野拧眉思索,他确信自己三年前没有看见过她,她真的来找了他,那他一定不会放她走了。
“我没有看见过你。”勾云野很笃定。
“我看到你了,但我没有勇气过来找你,因为你和一个女生一块儿走进了小区。”阮荔不记得女生的样子了,但是却记得他们边说边笑的样子。
“那他妈是孙蕴。”勾云野气得不行,“她从美国回来,要在北城待两个月,说住老宅太远不方便,两个月短租的房子不好租,我把空着的房子给她住段时间,那天正好带她去看房子。”
阮荔咂舌,当年的事情她没有想到竟是一场这样的乌龙。
勾云野把报纸丢回架子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胸口剧烈地起伏,他皱眉:“你先别站这儿。”
“为什么?”
“我生气。我怕我控制不住收拾你。”
阮荔摸了摸鼻子,把洗漱用品放到茶几上,讪讪地说道:“那我先去洗澡了。”
阮荔打开花洒,把水温调得有些高,她喜欢洗有点刺激皮肤的热水,狭小的浴室水蒸气很快蒸腾起来。
热水浇在她的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打开,她仰起头,任由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
她的思绪飞得老远,他们两个之间有耽误六年的遗憾,但是他的话却又让她生出隐秘的欢喜。
原来他和她一样,这六年都没有别人。
洗到一半,阮荔刚把沐浴露的泡泡涂满全身,浴室的门猝然被打开,冷风从外面灌了进来。
透过朦胧的水汽,阮荔隐约看见勾云野的身影,她不确定地问道:“勾云野?”
“嗯。”从他喉咙里溢出的声音低沉。
他穿过水雾,走到她的面前,他未着寸缕,浑身的肌肉紧绷着。
阮荔捏着花洒的手控制不住地轻颤,花洒的水溅在了他的身上。
“你、你要洗澡吗?等、等我一下,我马上洗完了。”阮荔局促不安,话说得结结巴巴。
勾云野没有说话,站在她的面前,狭小的浴室堪堪容下她们两个人,身体之间只余一寸的距离。
阮荔的眼睫止不住地颤抖,连呼吸都变得紧促了几分,她微弓着背,一只手挡在胸前,另一只手捏着花洒胡乱地冲刷着身体,她急得想赶紧把身体冲干净。
她全然不敢直视勾云野,囫囵冲洗一通,她把花洒塞到勾云野手里,“我、我先出去了。”
她刚转身,手腕就被他拉住,整个人被推到墙上。
勾云野被她颤动的雪白晃了眼,他拿着花洒冲了冲全身,把花洒挂回墙上,水在他们身侧哗哗地流。
他的掌托着她的后腰,俯身发了狠地吻她,不同于以前的温柔,他几乎是极具侵略性地攻占她的唇舌口腔,唇齿间的相交,津液交换的声音十分暧昧。
他握着她的手往下,触碰到滚烫时,她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想要抽回来。
“别动,疼疼它。”他眉头紧蹙,好像很不舒服。
阮荔脸上飞上一片红霞,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她不再挣扎,甚至缓缓地摩挲了一下。
勾云野垂着头,脸抵在她肩上,发出一声难耐的闷哼。
雪白柔软与宽阔坚硬相触,瞬间擦燃火苗。
他粗粝的手指探了探,轻笑一声:“一汪清泉。”
阮荔害羞地并紧,被他拍了拍浑圆:“打开。”
阮荔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胸前摇摇头。
勾云野抬起一侧,热烫与湿润相对,用力深埋。
阮荔眉头一紧,疼得一口咬在他坚硬的肩膀上。
……
他餍足地替她裹上浴巾,打横抱起她,往卧室走,她湿润的长发还在往地板上滴水。
他将她放在床上人,让她靠着自己,替她擦干身上的水珠,再用浴巾耐心地将头发擦干。
“吹风机呢?”
“浴室柜子里面。”
勾云野裸着身体从浴室拿过吹风机,插上电,调成温柔的中档风帮她吹头发。
阮荔累极了,连手指尖都是酥软的,任由他抚弄自己的头发,她舒服地眯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吹风终于关了,阮荔自动地钻进被子里面。
勾云野把吹风机扔到桌子上,掀开被子,躺了下来,他摁灭墙壁上的灯,室内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第二天,阮荔的闹钟还没有响,天还没亮,她就被一双作乱的手扰醒。
她迷蒙地拂开,那双大手又黏了上来。
直到被顶开,她眉头紧皱,彻底从睡梦中醒来,睁大了眼睛。
他细细密密地吻在她的唇上、脖子上。
“喂,这才几点。”阮荔推他坚硬的胸膛,小声地抱怨。
“五点吧。”勾云野边亲边含含糊糊地埋在她的脖子里说道。
“这么早?”
“不算早,也就够两次。”说完勾云野继续埋首工作。
结束后,勾云野开车送她上班,她还显些迟到,中午起身去吃饭的时候,她的小腿肚子都在轻颤。
小蔡好奇地问道:“阮荔姐,你周末健身去了啊?”
“早上锻炼了几个小时。”
小蔡不赞同地说道:“你也太猛了,健身还是得循序渐进。”
“嗯,的确。”
阮荔给勾云野发微信痛斥他:【我走路都在打颤!】
某人的回答厚颜无耻:【说明缺乏锻炼,还得多练。】
他接着发过来一条:【我到机场了,今天回北城。】
【好。】
阮荔发完就熄灭了屏幕,说不失落是假,但是现在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抛开彼此的工作只谈情爱是不现实的。
第74章 荔枝冰
小蔡边吃饭边压低声音问阮荔:“季昕恬怎么回事?这两天怎么突然夹着尾巴做人了,刚刚在洗手间碰到她,她看到你怎么像老鼠看见猫似的。”
“可能因为法院给她发传票了?”阮荔眯着眼睛说道。
“姐,你是这个。”小蔡朝她竖起大拇指。
下午下班,阮荔戴着耳机,乘电梯到楼下准备去坐地铁,季昕恬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堵在她面前。
不过说堵字好像不太贴切,因为她此刻表现得面色为难、犹犹豫豫。
“阮荔,那天那个人……真是你老公?”季昕恬期期艾艾地试探。
阮荔愣住,老公?那天勾云野是这么跟她说的?
她强忍住笑意,含糊地嗯哼一声表示肯定,然后她看见季昕恬的脸快要裂开了。
季昕恬的脸色变得煞白,她急忙找补道:“你结婚怎么也不说一声呢?咱们共事这么多年的同事了,产生这种误会多不好。”
阮荔忍不住在心里叹息,有些人就是看碟下菜,遇到比她弱的,她趾高气扬、恃强凌弱;而遇到比她强的,又伏低做小、卑躬屈膝。
“什么误会?说我攀上毛会长,因为裙带关系才得以晋升的误会?”阮荔哂笑,“可我左看右看也没看出那几张找角度的照片有什么好误会的。”
季昕恬讪讪地站在原地,她咬咬牙,老老实实地垂头道歉:“阮荔,是我做事欠考虑,对不住你,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阮荔清楚地知道季昕恬并不是在向她道歉,而是在向她背后的金钱和权势道歉。
阮荔不置可否,冷着脸离开了。
勾云野开车到机场的时候时间尚早,坐在贵宾厅的休息室里面处理工作。
“勾云野?”休息室的人很少,一道充满不确定的陌生声音响起。
勾云野放下手机抬头,一张半陌生半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林……舟?”勾云野记忆力不错,在脑海里搜寻了片刻便想起来了,在a大数学建模竞赛的时候见过,还是云中的校友。
林舟穿着休闲的西装,手提包里面装着笔记本电脑,一副出差的行头。
“有空一块儿抽支烟吗?”林舟提议道。
勾云野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