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阳台上的顾千绪就推门回来。
阎奕昀意味不明看她一眼,没说什么,重新回到自己的桌前。
季珩洗完,见时夕在捣鼓自己的脸,便好奇地凑过来,“涂的什么?”
时夕觉得自己说了他也不懂,于是两个字概括,“面霜。”
季珩将他那张帅脸往她面前一怼,“我脸上有些刺挠,给我一点。”
时夕“啊”一声,扫一眼瓶瓶罐罐,最后给他扣出指甲盖那么多的面霜,往他额头鼻子下巴还有两颊都点一下。
“好了。”
她动作很轻,手上似乎带着香气。
她点完后,他还保持着弯腰的动作,眼眸还盯着她,“你就不能顺便帮我揉开?”
阎奕昀正直勾勾盯着呢。
时夕双手齐上,逮着季珩的脸,当成面团,粗暴地挼一圈。
季珩五官扭曲,痛苦闭眼,最后拂开她的手,“还真不能指望你干点人事。”
吐槽完,他才揉着自己的鼻子走出阳台。
时夕视线转到阎奕昀身上,“你也想要来点吗?”
阎奕昀抱着胳膊看她,“等会儿再要。”
“哦,那你自己拿。”
时夕将护肤品摆好,一骨碌钻回自己的床上,“大家晚安。”
呼。
她把岑家的宅子挂出去卖了,前段时间住在新买的大平层里。
房子很大,但她每天都睡不好。
不过此时此刻,才刚沾到床,她睡意就上涌了。
季珩看一眼时间,将她床帘打开看,“你这么早……”
见女生侧躺着,抱着被子睡得香甜,他的声音便吞了回去。
“睡着了?”阎奕昀探头看向床里。
现在才八点多。
“看什么?”顾千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两人身后。
季珩倏然将帘子放下,“能有什么看,那小子睡得像猪。”
不过他这话,已经放低音量。
这一晚,703九点没到就自主关灯。
第二天早上,时夕面对太阳伸着懒腰,抬头就看到自己的袜子和裤裤,还有昨天的衣服都晾晒在上面。
她恍惚了一下。
“昨晚,我洗了吗?”
正好顾千绪出来,看到她正盯着衣服发呆,耳根开始发烫,主动打招呼,“早。”
时夕迟疑道,“顾千绪,你帮我洗的?”
顾千绪:“……嗯,顺手。”
她挠头,说道,“谢谢你。”
顾千绪想说什么,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他沉默地开始洗漱。
他还有时间,以后再说也行。
他没敢看她,因为一看到,就会想起车,想起她难耐的低吟,想起她挂在睫毛的泪……
明明是还不熟的关系,可是他们……偏偏有了最亲密的相处。
顾千绪猛地用冷水泼向脸,才让自己降温,把脑子里的脏乱的画面驱散。
许是睡得早,季珩和阎奕昀也相继走出来。
他们三个的体格真的很占地方,时夕被挤到角落,不得不开口抗议,“你们就不能去里面刷牙吗?”
季珩斜斜瞥她一眼,“我想晒太阳,你有意见?”
时夕来到洗手池,低头吐泡沫,才道,“你就会威胁我。”
季珩哼了一声。
他怼她,还不是因为不想让那两个发现异样?
“我去浴室。”顾千绪嘴巴里含着泡沫,咬字不清。
阎奕昀慢悠悠刷牙,忽然扫一眼时夕鼓囊囊的裤子,“岑时夕,我看你最应该去浴室,顺便消消火。”
时夕:“?”
顾千绪走出去的脚步停住,视线压低,看向时夕鼓起来的地方。
季珩也……盯住。
时夕默默低头。
看到自己棉睡裤的裆.部鼓起一个大包。
她早上起来,惯性摸索叽叽戴上,可能没调整好位置,这不就……鼓起来了!
阎奕昀明知道是她技术性失误,而不是起反应,他还非要说出来!
什么恶趣味!
时夕端起自己的漱口杯,一边往里走一边愤愤地说,“看什么看,多大点事,我年轻气盛行吧!反倒是你们,虚了吧唧的!”
“岑时夕,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阎奕昀笑意吟吟看她。
季珩只是叼着牙刷,活动一下手关节。
顾千绪让开一步,清冷的表情有些破裂。
时夕怂了,迅速跑着进入浴室,将门反锁。
只剩下阳台三个男生,表情淡淡的,气氛有些怪异。
阎奕昀问:“你们都知道了吗?”
顾千绪和季珩平静地看他,不搭话,等他继续开腔。
阎奕昀这才说,“看刚才那鼓起的包,她真有二十厘米。”
他也只能用这个,帮她固定一下伟岸男生的形象。
顾千绪敛眸,“看出来了。”
季珩沉默。
季珩不屑地笑,“没老子厉害。”
顾千绪:“……”
阎奕昀:“……”
他们要是再年轻两岁,肯定要掏出来跟季珩比个大小。
时夕也不晓得,她进去调整个道具位置的时候,那三个在煞费苦心地帮她完善了20cm清纯男大的形象。
——
时夕刚吃过早餐就被苏粟召唤过去。
苏粟婚后形象转变,开始打扮起自己来,看起来更加漂亮和知性。
不过她现在看起来很焦虑,在时夕面前已经来回转几个圈。
岑老葬礼过后,苏粟和温白找过时夕,把岑默带走了。
时夕那会儿伤心得嗷嗷哭,把自己被家人迫害的遭遇都说出来,苏粟很久都没法消化,失眠了好几宿。
她认识岑默,一直觉得他人还挺好的,但没想到他心理已经扭曲到那种地步。
那岑爷爷也真是的,哪有人会做这种事情啊,女孩怎么了?非要当成男孩来养。
还有这破学校,搞歧视呢,只招收男生像什么话?
时夕主动问,“苏老师,你想说什么?”
苏粟说,“岑默……被送去精神病院后,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温白也没找到他,我怕他再来找你,你出去的时候自己小心点。”
她看岑默好像有些魔怔了。
怕他失去理智之下伤害时夕。
时夕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对了夕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在男生宿舍很不方便。”
“我现在不挺好的吗?我已经习惯了。”
苏粟面露疼惜,嘱咐道,“那你要是有事,一定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时夕答应下来后,苏粟才让她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苏粟还是愁眉苦脸的,她发消息问自家老公:你觉得,世爵学院有可能会改革,招收女生吗?
温白:据说明年会开始招收女生。
“据说?”苏粟飞快打字,她得好好写个建议书才行。
时夕回校的消息,让死水般的世爵学院重新热闹起来。
在豪门世家,争权夺利是常有的事情,他们从小也早就上过这样的课。
但岑时夕这事的性质不太一样。
整个岑家只有他一个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不过他继承的时机有点微妙而已。
他名义上的大哥出丑闻,爷爷被气死,据说很势利眼的亲妈忽然不争不抢……
岑时夕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更大的阴谋。
但他并不急着插手公司事务,而是请人来代理。
而他又重新回到学校来。
穿上校服的他,在同宿舍其他人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懵懂天真。
时夕相关帖子下,议论火爆。
【懂了,岑时夕能有多大心眼儿啊,肯定是阎奕昀教的吧?】
【哪怕不是阎奕昀,换做成顾千绪或者季珩,对岑时夕的助力都是相当大的。】
【岑时夕这是傍上金大腿了!】
【笑死,快毕业的时候季珩倒是天天来上课了,还要跟岑时夕一起上厕所,他们真的没什么嘛?】
……
时夕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图书馆。
原主是学霸,她总不能拖她后退。
至于碎片……先放放。
夜里时夕准备刷会儿手机就睡,结果就看到阎奕昀发来消息:过来找你。
时夕:?
过来找谁?
怎么过来?
过哪儿啊??
虽然现在已经关灯,但谁知道季珩和顾千绪睡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