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夕蠢蠢欲动,而顾渊也半推半就时,靳时沅突兀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夕夕?”
会议室的门也被她粗鲁地推开。
靳时沅率先看到的,便是瘫软在地上的q版猛犸象, 它身上似有一阵白光一闪而过。
猛犸象甩着长鼻,发出重重的哼声, 像是刚经历一场舒服的马杀鸡。
而会议桌前的主座上,宽肩窄腰的哨兵似是无助地仰起头颅, 大口喘息,而自家妹妹如狼似虎攀在他怀里,此刻正叼咬着哨兵的喉结……
那画面,简直要炸了。
更炸的是空气中躁动的两股精神力。
靳时沅脚步一顿,如遭雷击, 她沉着脸将门关上!
她是很想冲过去, 将妹妹拎走。
但看到妹妹那沉迷男色的模样,她又觉得自己不该打扰……
半晌,靳时沅还是忍不住拍了门。
“顾渊!你信不信我弄死你!夕夕还没好透, 你勾引她干嘛?!”
哪怕明明看到是妹妹在主动,靳时沅也觉得,肯定是顾渊的错!
会议室里,时夕神情微哂,把脑袋塞在哨兵脖颈里,闷声道,“你好点了吗?”
说着,她瞥一眼旁边贴肤的监测环。
上面没有什么动静。
顾渊的手掌还轻轻掐在她腰后,宽大的手掌几乎将腰肢牢牢掌控住,手背上青筋直蔓延至小臂,性感至极。
一滴热汗从他高挺的鼻梁滴落。
他喉结滚动,干涸的嗓子眼挤出几个字,“不怎么好。”
猛犸象精神体已经回归精神图景,长年拉锯般的疼痛,似乎有缓解。
但贪婪和索取是哨兵的共性,她知不知道,一旦开了个头,就不可能再由她来结束……
他将永远无法得到满足。
“怎么会?我的浅层疏导,应该挺有效果的啊。”
时夕抬头看他,雾蒙蒙的灰色眼眸,让人有种凑得更近去看个清楚的冲动。
顾渊的确这么做了。
鼻尖轻蹭着她敏感的耳朵,在她诧异的目光中,他微微侧过头,像是尝弄糖果一般,薄唇轻啄着她潮湿的眼尾。
有点痒。
她往他怀里又缩了缩,“等我好一点,我再给你深层疏导。”
她如此轻易地给出承诺。
顾渊动作一顿,深棕色眼眸凝着她,“你没必要这样牺牲自己。”
在他看来,她已经很努力地在琢磨精神力的使用。
每一次深层疏导,对她而言都是很大消耗。
时夕眨了眨眼,“那你觉得,我从此不再给哨兵做深层疏导才是正确的?”
顾渊说,“这是绝大部分向导都抗拒的事情,你也有权利说不。”
时夕食指轻轻戳向他心窝,“可你明明很想要啊。”
顾渊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似乎已经从某种意犹未尽的畅快中回过神来。
他语气沉重地说,“我想要,他们也想要,你能满足得了多少哨兵?圣城白塔,是许多向导的象牙塔,在那里,有你母亲的庇护,你或许能更自由。”
他在告诉她一个事实,让她更清晰意识到她的处境。
他的手握得有点紧。
时夕看过去,顺着他的话说,“如果我要回去,你确定,你能放手?”
他们能放手?
顾渊轻轻敛眸,握紧她手的同时,另一只手掌按在她腰后,将她用力摁向自己。
嘴上说着圣城白塔更好,可他的动作却透出浓郁的占有欲。
“不能。”
他用嘶哑的嗓音说出这两个字。
这在时夕的意料之中。
门口等着的人,可没有这么多耐心,又开始拍门。
“顾渊!”
顾渊举着时夕的腰,将她抱起,让她坐到另一张椅子里。
也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先走进来的,却是闵沧和沉骁。
满室的向导信息素,香甜里掺杂着哨兵的气息,令两个哨兵皱起眉。
靳时沅先是探头看一眼里面的情况,才迈步进入会议室,顺手将门摔上。
时夕重新抱起杯子,尝一口甜滋滋的花茶,坦然自若得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们打完了?没受伤吧?”
她的目光从闵沧和沉骁身上扫过。
沉骁摇头,来到她身旁,开口就是嘱咐,“苏夜让你别用精神力。”
时夕点头,“我知道的,我没怎么用。”
那也是用了。
沉骁暗红的眼眸浮现一丝不赞同,随后眼刀狠狠甩向顾渊。
顾渊也端起茶杯,状若没察觉他的谴责。
闵沧靠墙站定,太阳穴鼓动,极力忽视那口吐芬芳的声音。
靳时沅开口打破会议室的寂静。
“我母亲是铁了心要将夕夕带回去,就算这次解决了,以后还有无数次。”
靳时沅是哨兵,自小跟母亲并不是很亲近,但她很是尊敬她。
当然,她也很清楚,母亲某种程度上是为整个联邦上层服务。
所以她肯定,夕夕回去后,母亲会第一时间安排专家团队来研究她……
而这一点,在场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
时夕皱着眉,原主曾经给父亲和姐姐都做过精神疏导,效果很微弱,而且过程十分痛苦。
那时候她母亲就断定,她不适合做疏导。
白塔里权威的专家团也猜测,是因为她觉醒的时间有点晚,精神体或许是尚未成型的残缺品。
所以渐渐地,她母亲也就放弃了她。
时夕是被发配来九区的,现在圣城要将她召回,靳家还亲自派人来接她,九区有什么理由留下她?
哨兵们心思各异,但也根本藏不住——他们绝不会放手。
“我不回圣城。”
时夕确切地表明自己的想法。
她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停滞的空气才重新流动。
他们猜测过她的心思,可当真的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时,还是无法做到不动容。
她竟然愿意留在这里。
留在这混乱失序,连阳光都鲜少光顾的地方。
靳时沅忍不住看向妹妹。
跟妹妹纠缠的这几个哨兵,可不是什么善茬……
她怕妹妹玩脱了。
但她转念一想,百分之一百的匹配度,就算玩脱,也不会怎么样吧?
她不得不提醒,“据我所知,很多哨兵已经在要求和夕夕测试匹配度。”
“他们爱测就让他们测。”顾渊不在意地说,余光频频落在时夕身上。
靳时沅看到,忍不住翻一个白眼。
有必要这么黏糊糊的吗?
也是让他爽到了哈。
“我……”
时夕将最后一口花茶喝完,才没那么口渴,在哨兵们看来时,她举手说,“我想申请和顾渊长官登记结合。”
明明是甜软的嗓音,但是每一个字都格外有分量。
她甚至看向顾渊,认真地问一句,“你愿意吗?”
这种登记很简单,在终端上提交信息就行,申请通过后,向哨之间可以合理合法地进行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结合,也就是终生契约。
一旦哨兵被某个向导烙下终生契约,那么他很难再接受其他向导的疏导。
等于受到了某种身体和灵魂上的限制。
时夕是出于尊重,才那么一问。
所有人听完都楞住了。
特别是顾渊,他自以为能洞悉绝大部分人的心思。
但这大部分人里,绝对不包括她。
他看得出来,她信任沉骁,依赖厉烬,她喜欢渡影伪装的傻白甜模样,她纵容赤影得寸进尺的索取。
对于闵沧,她愿意牺牲自己救下闵澜。
甚至她和苏夜相处时,也是有来有往。
只有他顾渊,在她那里可以说毫无存在感。
她为什么,偏偏选择他呢?
她甚至还这般真诚地看着他,问他愿不愿意。
顾渊想到刚才她揪住他监测环问话的模样。
她是在可怜他吗?
那就,再多一点可怜吧。
顾渊身躯笔挺如出鞘的利刃,嘴角浅浅弯了弯,朝向导说,“好,我来提交申请。”
“嘎兹嘎兹”闵沧几乎要将窗台上的金属捏碎。
他沉了沉目。
下一秒,闵澜夹着鲨鱼精神体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反、对!”
“我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