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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文斋 > 都市言情 > 她是直女 > 第55章
  范新美:“对,肯定会没事的,梦白,别想太多。我让我妈再帮忙看看能不能查到都约谈了哪些人。”
  “好,辛苦你们了。”
  许梦白挂了视频电话,枯坐在沙发上,一种无能为力的无措感将她全身都包裹起来。
  那天髙玫说什么大不了不做老师了,许梦白明白那不过是最末的下下策。髙玫有多喜欢做老师,许梦白作为髙玫最亲近的人,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更何况即便髙玫做别的行业,也肯定多少会受这件事情的影响。
  如果说因为这件事,导致髙玫失去教书的资格,那对于髙玫今后的人生必然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许梦白被消极的思想笼罩,心中不由得开始感到愤懑。
  为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就可以这样随意栽赃陷害别人?
  为什么正直的人得不到该有的公平对待?
  为什么她这么没用,在这种时候什么忙也帮不上?
  怨念与自责感几乎要将她的脊柱压弯。
  咔哒——
  门锁打开的声响传来,许梦白怔愣地往门口望,看到面带倦容的髙玫走了进来,在门口换鞋。
  许梦白不希望自己悲观的想法让髙玫感受到,从而影响髙玫的心情更加不好。
  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起身走到门口,接过髙玫的包包,说了句:“你回来啦。”
  “嗯。”
  髙玫轻声应,抬起头看她,勉强笑了笑。
  “饿吗?我煮了一点猪肚汤,你要不要喝?”
  房间里萦绕着淡淡的香味,髙玫走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她其实没什么胃口,又不忍心拂了许梦白的好意,便回道:“好。”
  两个人坐到餐桌边,许梦白盛了一碗汤放到髙玫面前,髙玫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房间里里十分安静,她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许梦白想到之前髙玫拷贝的蒋思思作弊的录像,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们,能不能把蒋思思作弊的录像曝光,说是她为了避险被责罚,故意要陷害你?这样子,你是不是就可以容易洗清嫌疑了?”
  髙玫闻言,摇了摇头,“她是未成年人,我把这个视频曝光,会涉嫌违法。更何况,这件事现在是她占领了主动权,如果我把视频曝光,她也可以抹黑成是我拿作弊这件事威胁她要服从我,对于我来说,可能适得其反。”
  许梦白两手握拳,指甲陷入肉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很久,她迟疑着,试探着开口:“他们现在这样做,无非是想逼你放弃追求蒋思思作弊这件事,你说,如果你现在跟校长说要撤销对蒋思思作弊的处分申请,他们是不是就会放过你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看髙玫。但是髙玫听了她的话之后,却一直都没有回答。这让许梦白心中涌起一丝恐慌感,她急忙朝髙玫看去,便看到髙玫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失望的眼神望着她。
  许梦白感觉心尖仿佛被针刺了一下,酸痛难忍,她怔愣地回望着髙玫,听着髙玫对她发出质问:
  “你也觉得我做错了是吗?”
  “你要我,向他们低头认错,是吗?”
  许梦白想说不是,可却说不出口,因为她刚刚的意思,确实就是这样。
  只要髙玫服个软,这场劫难,也许就可以翻篇了,她们就可以回到之前安静平和的日子。
  她感到眼睛酸涩难耐,想要为自己解释些什么,便又听到髙玫开口:“已经晚了,就算我现在服软,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髙玫将最后一口汤吞下去,放下勺子,淡淡说了句“我去洗澡,你早点休息吧”,就起身去了洗手间。
  许梦白听着身后洗手间门合上的声音,感觉好像自己跟髙玫的心也被隔绝开了一样。
  她独自一人坐在餐桌旁,仰起头,看向刺眼的白炽灯,也许是眼睛被刺到,眼角有止不住的泪水滑落。
  怕髙玫突然走出来看到,许梦白进了房间,背对着门的方向躺下来。
  为什么髙玫突然这么生气呢?
  因为觉得她没有站在她的立场吗?
  可是她就是心疼髙玫,不希望髙玫再继续受折磨了,才那么说的。
  人的胳膊怎么能拧得过大象腿呢?
  为什么髙玫就非要这么犟呢?为什么她就不能多为自己考虑?多为担心她的人考虑呢?
  这个世界总会有许许多多不公平不正义的事情,难道髙玫每一次遇到,都要这样几乎付出一切地去插手吗?
  这些源源不断的自私的念头冒出来之后,许梦白忽而有些惊惶,开始止不住地责备自己,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冷漠?
  那天晚上,崔泠被蒋思思带人强硬着扒衣服,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地求救的模样,又闯入她的脑海。
  为什么自己可以这么轻飘飘地觉得,她们不该去管蒋思思呢?
  难怪髙玫会对她失望,也许是看透了她自私的本质,也许是终于认识到,自己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了。
  许梦白竭尽全力才让自己没有呜咽出声,只是默默地,任由双眼泪水夺眶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许梦白以为髙玫今天晚上不想跟她睡了。
  她意识恍惚,却始终无法入眠。
  直至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身后有人躺上床的动静。
  髙玫还愿意跟她一起躺在一张床上。
  这个认识让许梦白绷紧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些,听着身后绵长的呼吸声,她才得以进入浑噩的梦乡。
  第50章 头疼
  许梦白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深海,她想要伸展手脚,却被水的压力阻挡,想要开口,却被海水灌进了口腔,冰凉的海水一点一点地汲取着她的体温,却又不夺走她的意识,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挣扎,而又无法逃脱。
  这种感觉十分熟悉,过往的三十多年,有许多许多时候都曾有这样的感觉,在她难过的时候,在她觉得人生无趣的时候,在她觉得痛苦的时候,次数多到许梦白已经学会了在深海中放弃挣扎,任由自己沉沦。
  窒息感最终使许梦白从梦魇中惊醒,她坐起身,大口喘着气。
  脑袋的沉重与闷痛感,让她忍不住弯下腰,用手轻敲自己的头。
  自从跟髙玫重逢以来,她已经很少做过这种梦了。没想到只不过是一段时间不曾梦到,就已经变得让她如此难易忍受。
  许梦白不由得苦笑。
  她分明很讨厌酒的,现在竟然忍不住开始想,喝醉了是不是就可以不那么难受。
  身旁髙玫早已起床,不知又去了哪里。
  她实在有些撑不住,知道自己今天是没办法去上课了,便请了假。
  请好假之后,她在宿舍躺着,试图将这阵疼痛硬挺过去。
  稍微好一些后,她撑着混沌的意识,撑起身来找止疼药。
  已经太久没吃了,所以自己也不太记得止疼药放在哪里。
  找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以前似乎有一次出差,怕头疼犯所以把止疼药放在背包夹层里备用。
  于是她扒拉出背包,打开夹层找了找,果然找到了止疼药,但令她奇怪的是,还在夹层里看到了一根银簪子。
  她对这根簪子没有印象,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东西。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背包里呢?
  许梦白先把止疼药吃了,拿着簪子回到床上,闭着眼忍受疼痛。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思索这根簪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簪子样式独特,并不常见,许梦白恍然发觉,这簪子似乎跟之前过年去旅游的地方看到的簪子很像。
  当时卓玛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说这是聘礼。
  想到这,许梦白的意识恍惚一瞬,她知道了,是高玫买的。
  可是她跟高玫的关系,已经不像那时候了。
  也许高玫还会后悔给了自己这把簪子吧。
  许梦白抿起的嘴角流露出苦涩,头疼似乎有不减反增的趋势,她皱起眉头,默默硬撑着。
  到了中午,范新美得知许梦白生了病,便赶过来宿舍看她。
  看到她脸色十分苍白的模样,范新美心也跟着揪成一团。
  “怎么回事啊?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许梦白躺久了,这会儿已经起来,坐到沙发上,闻言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了,就是有点头疼,老毛病了,去医院也没用的。”
  “老毛病也得去医院看呀,唉。”范新美长叹口气,看许梦白坚持,也不再劝,只是问她要吃点什么,她给她带过来。
  许梦白没什么胃口,只说想喝粥。
  范新美又出门去打包了粥回来,扶着许梦白坐到餐桌边吃。
  她仔细打量许梦白,看她唇色泛白,眉头微微皱着,显然十分难受的模样。
  再一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她很快猜到许梦白应该是思虑太多了,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