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稚系好安全带后, 抬头看见空姐,诧异了一瞬。
对方眼里同样闪过惊讶,接着, 空姐对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不多时,送过来一杯陶稚上次很喜欢喝的橙子汁。
傅司珩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互动, 侧头看向陶稚, 漫不经心地询问:“认识?”
“嗯……”陶稚看着空姐离开的背影,低头抿了口橙汁。
挺意外。
虽然空乘确实能记住头等舱的客人, 但大部分也是因为乘坐该航司次数较多, 所以才会印象深刻。
陶稚不就2月份的时候飞了一趟吗?
怎么就给人留下印象了。
这么招人喜欢, 还男女都招。
“你做什么了。”傅司珩问道。
陶稚:“……”
怎么傅司珩什么都知道啊。
陶稚有些郁闷地吸溜了一大口橙汁,闷着脑袋不说话。
“嗯?”傅司珩追问。
“就是上次嘛。”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 但傅司珩追问, 陶稚就很老实地回答了:“上次你说要来机场接我,那时候我还在你面前假扮女生。”
声音越说越小,非常的羞赧。
老实孩子都没有想过, 就算是男朋友的问话,也可以选择不回答的。
傅司珩又不会拿他怎么样。
但老实孩子就是老实孩子。
他努力克制内心的羞耻,咬着吸管含含糊糊地告诉傅司珩:“当时我穿男装上的飞机,你来接机,我就在飞机上换了嘛,她知道。”
“哦。”原来是这件事。
傅司珩懂了。
既然说到女装。
傅司珩的目光倏地停在陶稚的脸上。
陶稚还在忙碌地喝果汁,低着脑袋,略微有些过长的黑发贴着白皙的脸颊线条。
昨天的新裙子,傅司珩看得一清二楚。
是那种比较酷辣的风格,裙身很短,估计刚好只到大腿的位置,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象了那件衣服穿在陶稚身上的样子。
但想象始终不如亲自见到。
容槐跟他约好的时间是下下个周末。
“好了好了,不要看着我了。”陶稚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样露骨的目光,抬起脑袋提醒傅司珩。
傅司珩稍微收敛了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这一点具体体现在,他没有再盯着陶稚的脸看,而是垂眸,看向他细白的手腕和手指。
修长纤细的手指握着差不多快要空的橙汁杯,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甲盖下泛着淡淡的薄红。
傅司珩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开口,淡声问道:“需要我帮你解除合同吗?”
陶稚懵了下,抬眼:“啊?”
虽然傅司珩也很想看陶稚穿各式各样的女装,昨天看到那样的衣服时,内心确实有过喜悦和激动,但很快,他就想起陶稚是要穿着这样的衣服出现在镜头前的。
不愿意。
他想看没错,但他只想陶稚私底下穿给他看。
可是他的强势显然不会让陶稚高兴,所以只能变着法儿的,用温和的态度和陶稚商量:“那个兼职别做了吧。”
“违约金也不算贵,我帮你出。”
“嗯?哪个兼职……哦。”陶稚明白了。
但他摇头拒绝:“不行。”
“为什么?”傅司珩问。
“因为已经签合同了。”陶稚说:“而且这个兼职我觉得挺好。”
容槐给的价格他很满意,而且他都已经拿到预付款了。
容槐在他最需要钱的时候帮助了他,现在毁约,太不道德了。
哪怕傅司珩愿意出违约金。
陶稚不想他这样做。
他还是希望,能靠自己的努力,将欠债全部还清。傅司珩只是喜欢他,并不欠他什么。
而且家里人也同意了他做女装模特,妈妈还说他不能占傅司珩的便宜。
陶稚想到这里,很坚定地拒绝了。
“不会耽误你的学习吗?”傅司珩又换了一种策略。
昨天陶稚和容槐聊天时他也在。
陶稚从来不用防窥屏之类的东西,他一低头,就能将屏幕上两人的信息看个一清二楚。
大概意思是今年的上新会比较多,因为大部分款式,容槐以前都在短视频平台发布过。
只不过以前是他自己去商场买布料,自己给自己和小猫做衣服,再自行拍摄。
现在是将过往的设计,去找工厂打样做出来,再做正式的上新宣传。
所以今年的工作量相对而言会多点。
明年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傅司珩以为用学习来劝他大概会比较有用,但陶稚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他告诉傅司珩:“不会啊,容槐哥人很好的,会把时间安排在我没课的时候。”
“好了,你别说了。”两人说话时空姐路过。
一看到她,陶稚就想起上次的尴尬场面。
他不打算再和傅司珩讨论有关于女装的话题了。
陶稚松开杯子,戴上眼罩,准备睡觉糊弄过去。
傅司珩:“……”
算了,晚点再说吧。
傅司珩倒没有阻止,只不过一直盯着他有点薄红的耳垂,开始独自思考,如何让陶稚只穿给他一个人看。
-
回到s市的时间有点晚,陶稚决定暂时先不回学校了。
今天晚上留宿在傅司珩这儿,明天早上再去。
陶稚经常来傅司珩家。
因为家教和遛狗兼职都在傅司珩的小区,所以就算两人闹分手的那段时间,陶稚中午都得来他家吃饭。
说出来还挺不好意思的。
但当时确实是这样。
以至于陶稚对傅司珩家非常熟悉。
他站在玄关处,弯腰去拿他的拖鞋,突然想起件很重要的事:“你过去找我了,那狗狗怎么办啊?有人去遛它们,给它们喂吃的吗?”
陶稚现在手上有两条狗,平时是他们的主人在遛,但周六主人想要休息,才会找人专门在周六带两只狗狗出去玩,发泄下精力,分别是哈士奇和金毛。
陶稚这次五一的行程是突然决定的,只能暂时先把狗狗交给傅司珩了。
傅司珩这临时决定去找他,有没有把狗狗安顿好?
陶稚转身看他。
“让助理去遛了。”傅司珩说着关上门,顺手将自己的手机丢给了陶稚:“有照片。”
陶稚接过。
密码他是知道的,傅司珩早就告诉他了。
陶稚解锁打开,找到了纪助理的微信。
每天遛狗都有发照片,包括喂食的情况,记录吃了多少,特别的详细。
最新一条信息是晚上六点发的,那时候他们正好在飞机上,纪助理拍了张将狗送回去的照片。
屏幕上,吐着舌头的哈士奇笑得非常傻气。
金毛则是趴在地上休息。
陶稚看见了,问傅司珩:“我能加纪助理的微信吗?等遛狗的工资发了,我转给他。”
“不用。”傅司珩说:“钱我已经给他了。”
“哦。”陶稚立马接上:“那我到时候转给你。”
傅司珩拒绝了,但陶稚自己记下了
两人晚上是吃了饭回来的,陶稚背着书包回到他住的客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后,拿着换洗的衣服下楼。
洗完澡后离开浴室,陶稚穿着从衣柜里拿出来的浴袍,裸.露在外的白皙脖颈被热气熏得变成绯红。
是那种湿润的绯红,热气还未散尽,发梢处的水珠滴落在皮肤上。
傅司珩下楼后看见的就是这样的陶稚。
可爱的小男朋友,穿着他买的浴袍,他精心挑选洗发水和沐浴露,站在洗衣房,弯腰从里面拿出烘干机里的衣服。
傅司珩朝他走过去,陶稚身上的气味让他心情愉悦,还有靠近的时候,温温热热的身体和浴袍,让他不禁回想起了唯一吃到的那次。
在沙发上的那次。
为了不暴露,主动地奉献出了自己的大腿。
这段时间,虽然陶稚过来的次数不少,但从来不会留下过夜,遛完狗后就自己背着书包回学校去了,所以傅司珩也算是有两个月没有见到这样的他了。
这乍一下很突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说脑海里没起点奇怪的心思那实在太过虚伪。
尤其陶稚这副认真又居家的样子。
垂着眼,认真又细致地抚平衣服,手指还有着洗衣液淡淡的香。
洗衣房头顶的灯是暖黄的,照在陶稚的头顶,有种温暖又安静的氛围。
怎么会有人在天真单纯的同时,竟然还有一股人妻感的。
明明这么小的年纪,和人妻这个词本该毫无相干的。
“干嘛这么看着我?”陶稚疑惑地转头。
“没什么。”当然,这种话他是不可能告诉陶稚的。
他接过陶稚手中,他自己的衣服:“不用你做。”
陶稚:“没事,顺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