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带着墨镜，身着黑色皮衣，手里夹着一个公文包，妥妥的私家侦探的配置。
“进来吧。”宋元琛给他拿了双拖鞋。
“打扰了，宋助理。”王坚冲他点头示意。
他进来后先是跟霍承业问了个好，然后从公文包里把文件拿了出来，放到霍承业面前，“霍总，您请过目。”
“我让你结束调查的邮件，你看到了吗？”霍承业言外之意是在怪他自作主张。
王坚颔首，他开口解释：“您让我结束调查的时候，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了。”
这回轮到霍承业沉默了。
良久才吐出一句：“你先讲讲你调查的结果吧。”说完还又补充道：“从头到尾都要讲。”
【作者有话要说】
九点还有一更。
呜呜，晚上霍承业就能找到妈妈了。
第60章 当年的真相（上）
王坚点点头, 握着水杯，将他调查的经过与结果统统告诉了霍承业：“我到了国外之后，应聘进了那所学校。正好结识了当年教过霍董…霍远山的教授。一开始从他那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直到后来我在资料馆看到了那个年代所有留学生的照片。”
那个年代去国外留学的不多，学校里所有的留学生都有保留档案与照片。
照片不只是学生档案上的证件照，还有好多留学生日常生活的照片。
其中一张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为那张照片上的主人公就是霍远山年轻时的模样。
霍承业曾经给过他一张霍远山青年时期的照片, 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霍远山。
“照片上他搂着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手里抱着一束鲜花。我拿着那张照片去问教授, 教授告诉我他记得那个女生是霍远山的女朋友，也是我们国家的。”
听到这霍承业神色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淡淡的道了句：“在异国遇到故国之人, 惺惺相惜产生感情也很正常。”
宋元琛听的有些急, 他想直接听结果，便催促道：“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们结果？”
“不急……从头慢慢说。”霍承业摆摆手，阻止了他，解释道：“我想知道过程。”
霍承业话虽这么说, 但他到底是想追求过程还是企图用这几分钟来逃避即将面临的结果，这就没人知道了。
“好。”王坚继续往下说, “当我问起那个女生的名字时, 教授说只记得霍远山喊她yangyang, 全名叫什么不知道。后来我翻遍了当年所有的学生档案, 终于找到了那个女生的档案, 可她档案上的名字写的是张繁。”
“张繁？”霍承业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觉得熟悉, 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这个名字在哪听过。
宋元琛听到他呢喃声, 歪头看向他, “是你认识的人吗？”
霍承业缓缓摇头，回道：“只是有点熟悉。”
王坚了一口茶，继续道：“而且她档案上写着，曾经休学过一年，时间就在霍远山离开后的第二个月。我找过她的导师询问，得出的结果是身体原因导致的休学。正当我以为我的调查方向错了的时候，一个女教授找到了我，她自称是张繁的同学，毕业后留在了母校。她告诉我，当年张繁休学的真实原因是因为她怀孕了。”
“怀孕？！”宋元琛与霍承业对视一眼，然后看向王坚：“怀谁的孩子？霍远山的？不对，她怎么会知道张繁怀孕？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这种事肯定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王坚解释：“因为张繁休学后并没有回国，而是一直呆在国外。那个女生就住在她附近，不止一次看到过张繁挺着大肚子出门。后来我也查到了，张繁确实是怀孕了。”
“所以她的孩子……是？”霍承业欲言又止。
王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一句别的：“霍总，其实我早在十天前就回来了。调查了一番，彻底把所有事都查明白了。”
“孩子……”霍承业又重复了一遍。
宋元琛也隐隐猜到了什么，若是张繁那个孩子不在了，王坚不会跟他们提起这一茬。
他默默的握住了霍承业的手，对接下来的结果已经有了几分猜测，怕霍承业承受不了。
“霍总您想的没错，虽然中间经历了很多事，但那个孩子确实是您，您是霍远山的亲生儿子。”王坚说出这话时，面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他受霍承业委托调查他的身世，查了许久竟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霍远山身上。
而霍承业在听到王坚说他是霍远山亲生儿子时，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好像这件事在他意料之中。
他是真的没有一点反应吗？
不是的，也许霍承业的表情可以自主控制，但他身体做出的反应是控制不了的。
他的手在颤抖，死死地用力回握住宋元琛的手。
宋元琛知道霍承业只是在逞强，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
“可根据席紫喻的说法，霍承业是被一个男人送到霍远山手里的。如果那个孩子是张繁在国外生下的，怎么会辗转到了霍远山手里？”
“这事复杂就复杂在这里了。”王坚调查的时候也没想到会这么复杂，其实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却绕了很大一个圈子。
“张繁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就回了国内。所以霍总是在国内出生的。但是霍总满月之后，就被您外公做主抱走了。”
“难道他外公就是把霍承业交给霍远山的那个男人？”宋元琛一脸诧异
哪有这样的外公，竟然把自己女儿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送人。
“不……当年在送孩子这方面具体发生了怎样的曲折查不到，但唯一能知道的是，霍总不是被他外公送给霍远山的。而把他送给霍远山的那个男人，现在是张繁的丈夫。”
宋元琛一惊：“啊？”
就连霍承业的眼中都闪过几分惊讶。
“他这是受人之托还是他自己容不下这个孩子才会送人的？他把霍承业送人的时候是知道霍承业跟霍远山的关系还是说只是巧合？”
宋元琛觉得这事真的好复杂。
“不可能是巧合，”王坚摇摇头，继续道：“从c市跨越千里把霍总送到s市，还精确到门牌号，要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点。”
宋元琛眉头蹙起，在思考着这些事。
“该不会是张繁拜托那个男人送的吧？”宋元琛说完自己又否认的摇摇头，“如果张繁知道霍远山的身份，应该在怀孕的时候就会去找他才对，不应该等到生下孩子把孩子给他……更何况霍远山那个时候就已经结婚了。”
如果张繁知道霍远山结婚了，怎么还会把孩子生下来。虽然是霍远山负了她，但她把孩子生下来也是个错误。
所以种种迹象表明张繁应该不知道霍远山的身份。
可问题又来了，连对方身份都不知道的话是怎么成为的男女朋友。
“张繁的确不知道霍远山的身份，两人都有隐瞒。张繁没告诉霍远山她的真实名字，霍远山没告诉张繁他的真实身份。”
“张繁……”一直垂眸沉默着的霍承业突然抬起头，冷冰冰的眸子看向王坚，“张繁，是张董的女儿对不对？”
霍承业想起来了，张繁这个名字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听张董提起过。
王坚沉默了几秒，才颔首，道：“是的。”
他当初查到张繁是张董的女儿时，也吓了一大跳。
谁能想到，从霍承业入行以来对他一直照顾有佳的前辈，竟然是他亲外公。
宋元琛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震惊，他久久没能从这段复杂的关系中缓过来。
“他知道吗？”霍承业眸中流露出几分伤感，虽然表情变化不大，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着忧伤的情绪。
这一下子就让宋元琛想到了霍远山入狱那天下午，他们在张董家见到张繁的情景。
他当时只觉得张繁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气质很熟悉。如今一看，那不就是跟霍承业的气质一样吗。
尤其是这会儿他眸中的忧伤流过，更像极了那日的眉眼中带着抹不去的伤感的张繁。
“张董应该是不知道的。”王坚并不能百分百的肯定。
霍承业沉默着。宋元琛也低着头一言不发。
王坚瞥了二人一眼，知道自己是该离开了，便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说道：“桌上的文件夹里装的全是我这些日子调查的物证。”
语毕，王坚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我的调查结果并不全面，霍总要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不妨去问问张董，他知道的，肯定比我调查到的多。”他说着拿着公文包站起了身，“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我就先不打扰了。”
宋元琛闻言先是看了霍承业一眼，他还是沉默着，知道他应该是没有要问的了，便也跟着站起身往外送王坚。
他本来是打算将王坚送下楼的，刚出了门王坚便摆了摆手让他回去，“宋助理请留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