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在乎。”
“在乎,”霍宗琛打断他,“每次想到他,我都嫉妒得要吐血,我一直在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来京,若是先遇上你的人是我就好了。”
沈昭还在颤抖,霍宗琛放开他,要先去将那些药丸捡回来。如果他带来的解药真的没用,还得靠那些阻穴散撑着,沈昭受不了硬熬,他也得尽快再回一趟北境,不管想什么办法,都得再试试才行。
“不许去!”沈昭那样看着他,眼波流转,可霍宗琛没有心情,“不是可以那样解吗,你帮我就行了,我不想吃药了。”
霍宗琛挣扎得很,沈昭便将胳膊环上他的脖子,将他带下来,在他脸上亲吻。
“不行……”霍宗琛还担心外面的露水会把药丸打湿了,没有药,沈昭可怎么办呢。
沈昭身体还在颤,霍宗琛托着他的背,渐渐觉出不对。
“哈哈,哈哈哈哈……”沈昭终于忍不住,逗他没够,自己先笑出来。
霍宗琛懵懵地看着他,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好哇!”他将沈昭按在榻上,不住地挠他,沈昭被他抓得笑作一团,霍宗琛才从刚才的心悸中缓过来,听到沈昭咳了两声,这才停下。
沈昭脸都红了,身体比刚才有了一点热度,他安静下来,拿腿蹭蹭霍宗琛的腰,道:“阻穴散的毒解了,可我还是有点想要你,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说】
嗯..怎么办呢?
第47章
怎么办呢?
他这样问,直直地看向霍宗琛。
霍宗琛用大拇指腹摸过他的眼皮,感受到一点热度。
“你哭什么?”他问。
“你抓得我痒。”沈昭道。
霍宗琛低下头去吻去他的眼泪,说:“不哭。”
沈昭的眼泪却流的更多了。霍宗琛能懂一点,因为他觉得沈昭其实还是有点难过或者委屈,可他也没那么懂,不知道怎么叫沈昭别再流泪,只能像哄小孩一样,叫他别哭了。
沈昭哭了一会儿,自己擦干了眼泪,又用腿蹭蹭霍宗琛。
霍宗琛这回明白得彻彻底底,将沈昭抱到自己身上,依命行事了。
秋天的风不怎么烈,但也冷了。
冷风刮在窗棂上,啸声让房间里显得尤其温暖。
到了日暮时分,霍宗琛将累极了的沈昭用自己宽大的衣服裹住,抱在怀里出了门。
沈昭的双臂紧紧挂在霍宗琛脖子上,脸埋在他胸膛。
他的整个身体和脸都被霍宗琛盖住了,只有头发垂下来,随着霍宗琛的脚步晃荡。
“去哪里?”他闷闷地问,嗓子由于过度使用,发不出太清晰的声音。
他一出声,霍宗琛便放慢一点步子,略低了低头,答道:“去我那里。”
“哦。”沈昭又出了点声,脸贴着霍宗琛的胸膛动了动,问,“刘珩回来,怎么办呢?”
“不必管他,”这回霍宗琛步子没有再停,他走得快又稳,对沈昭说,“以后你再也不用见他了。”
沈昭不知他要如何做到,但是霍宗琛说得很肯定,他就有点想信一回。
“他说有姐姐的消息。”沈昭说,“我看不清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
“你知道我姐姐是谁吧。”
沈昭很累了,但还在喋喋不休。
他感觉到霍宗琛将他抱上了一辆马车,动来动去的,一直没放下他,等又把他搂在怀里了,才说:“他骗人的。我都知道。”
“那怎么办呢?”沈昭问。
“会有办法的,”霍宗琛道,“你先睡一会儿。”
他这么说,沈昭就放心许多。他在沈昭身上轻拍,沈昭慢慢闭上了眼,真的睡着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霍宗琛居然还在身边。
他一睁眼,一点还没动,就看见霍宗琛笑着探过身来,把手里的兵书放下了。
“醒了?”霍宗琛刮刮他的鼻子,问他,“还睡不睡?”
他们已不在马车里了,沈昭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熟,连什么时候下了车都不知道。
“这是哪里?”沈昭问。
“我的住所。”霍宗琛道,“以后你跟我住。”
“还想睡。”沈昭眯着眼,一会儿又缓慢眨了两下,打了个很长的哈欠,“你陪我睡。”
“睡吧。”霍宗琛握住了他的手,挨着他躺下。沈昭动了动,又蜷缩起来,把脸埋在霍宗琛胸膛——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睡,霍宗琛摸着他背这样想,像只睡不醒的猫。
两个人抱在一起,睡了很长的一觉,期间霍宗琛想将沈昭叫起来用些饭,可是沈昭一点没有醒来的迹象,只得作罢。
到了第二日清晨,沈昭闻着饭香味睁眼。眼前还是霍宗琛,他起来得早一些,已经梳洗整齐,却也没做别的,就在床边,手里缠着沈昭的一缕头发,当作消遣。
“可算醒了,”他迅速将沈昭头发放下捋整齐,道,“再不醒我要叫大夫了。”
沈昭坐起来,低下头,小声说了句:“怪你。”
“嗯,怪我。”霍宗琛问他,“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昭感受了下,说:“我的腰很痛,嘴巴也痛。”
“我看看——”
“不用。”沈昭不让他碰了,问他,“什么吃的?怎么这么香。”
霍宗琛准备了满满一大桌饭菜,都还热着。
沈昭朝那桌饭看去,霍宗琛就有点闪躲,有点别扭地说:“那次就想做点好吃的给你,结果你走了。”
沈昭起来了,用手捏了一粒糕点放进嘴里,霍宗琛跟上来,拿帕子帮他把手指擦干净了。
“那次也是我不好,”霍宗琛说,“以后不会了。”
沈昭没答话,洗好后坐下,把每样东西都捡着吃了些。
他就这样在霍宗琛这里住了下去。霍宗琛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搞定了刘珩,总之刘珩没有找上门来。
沈昭跟着霍宗琛也搬了几个地方,他们在益州和南宁打了许久,间隙里,沈昭遥遥看见过一次刘珩,他身着重甲,红缨醒目,看不清脸色。沈昭心有余悸,只看了一眼,便被霍宗琛的身形挡住。
临近昆州,攻下卫城,霍宗琛与刘珩已成围城之势,南安王集结兵力想要突围不成,两方对峙,一时拉锯。
那日在城楼,沈昭也见到了南安王。他身份贵重,年近四十,没有市井众人的贪婪相,不似沈昭想象中那般,竟还有些宠辱不惊的英姿。
他曾问过霍宗琛,霍宗琛道,往上数几代,他同皇帝一样,是正统血脉,如今老皇帝那副样子,太子又是金玉其外,他心有不甘罢了。
沈昭看他许久,想楼起楼塌。谋反生事,成便罢了,若是不成,身家性命全攥在别人手里,眼下他还存风骨,届时又当如何呢。
“带他回去。”霍宗琛吩咐凌羽。他把凌羽留给了沈昭,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谢凌羽本来对沈昭是颇有微词的,可是没有胆量多说。
且所有事都顺利,唯有沈昭的身体不好。凌羽见了他,便将所有调皮心思都歇了。
冬天又快到了,荆南之地的冬比京中和缓许多,可沈昭还是日日睡去许久,脸色一天天差下去。
他住在霍宗琛那里,明明每日都在泡药浴,也没有着凉生病,可就是恹着。霍宗琛请了大夫,大夫支支吾吾,只说他体内虚寒,怕不是长寿之兆。他给开了剂方子调理,沈昭一碗碗喝下去,也还是那个样子。
霍宗琛早有此担心,如今从大夫嘴中说出来,像是下了最后判决。他当着沈昭的面不说什么,可背后找了多少大夫,常常整晚睡不着。
他头一年陪沈昭过冬天,沈昭却是这样熬惯了的。霍宗琛着急,他却悠闲,配合着把药吃了,躲过唠叨便罢。
霍宗琛把人留在身边了,却因为沈昭的身体,不太敢跟他睡到一起胡闹。屋子里炭火暖,沈昭总是早早钻进被子里,霍宗琛却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沈昭偶尔醒着,碰一碰他,也不被允许。想要抱抱,便得说上许多好话。
“别气了。”霍宗琛从后面扒扒他的肩膀,“没有不愿意。”
沈昭用了力气,偏不叫他将自己翻过来,非要背对着,气鼓鼓的。
霍宗琛忍不住笑,在他肩膀上亲亲,在被子里摸摸他的脚——提前放了汤婆子,沈昭脚不凉。
“你晚上吃了什么?凌羽都告诉我了,只用了半碗粥,是不是?”
沈昭被揭了短,索性将被子拽拽,把头也蒙住了。
“小心蒙着了。”霍宗琛不让他这样,把被子又扯下来,将沈昭抱过来跟他面对面。
他真用了力气的时候,沈昭便反抗不了,这时候叫他搂在怀里,还把两只胳膊严丝合缝搂住自己的脖子,沈昭生气,就在他肩膀上咬。
“嘶——”
“痛了?”沈昭抬头,怕自己咬重了。
“嗯,是痛。”霍宗琛贴到沈昭身上,“你一咬我,这里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