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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喜欢。
  喜欢到整颗心都快要沸腾了。
  归澜就这样拥了洛白画一会儿,倏然担忧起莫须有的问题,不安地问:“小画,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洛白画被抱到浑身都泛热,语气不太好。
  归澜察觉到洛白画的不适,观察着把拥抱松开一丝。
  小仙草的表情变得放松了一点。
  归澜松了口气,没有再抱紧,就这样松松地圈着怀中的人,嗓音发紧:“你……有喜欢的人吗?”
  话音落下,还未等到回答,归澜就已经紧张到手心都出汗了。
  如果洛白画说“没有”,那自然是极好的,他马上就可以竞争上位,但如果洛白画说“有”,怎么办?
  不需一秒,归澜就想出了答案。
  如果有,如果那个人不是他,他就要撬墙角了。
  但,下一瞬。
  洛白画却问:“为什么会喜欢人?”
  归澜一怔,看向洛白画,在那片深海一般的眸底中看到满溢的澄澈。
  那么干净,一尘不染。
  洛白画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
  归澜一时被复杂的情愫填满了脑袋,良久,勉强地笑了一下,温声解释:
  “……喜欢就是,心里多出了一个人,见不到他会想念,见到他会抑制不住冲动,想要和他接触,牵手,拥抱。”
  归澜一边说,一边大胆地勾住了洛白画的手指。
  逐渐入侵,直到十指相扣。
  洛白画的眼睫颤了颤,看着他和归澜牵在一起的手,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变得酥酥麻麻,就像根绒毛在其上作乱。
  好奇怪。
  好陌生。
  他生病了吗?
  洛白画不喜欢这种感觉,指尖发颤,凶巴巴地把手向外抽。
  可是,还没等抽出,归澜的声音就再次响在了耳侧。
  “还会想亲他。”
  突然的声响让洛白画下意识抬起脸。
  归澜靠得很近,他们的鼻尖就这样几不可察地蹭了一下。
  空气仿佛变得稀薄了些许,洛白画产生了一种呼吸困难的不安感。
  紧接着。
  他看到归澜的喉结动了动,对方那张俊美的脸在他面前放大。
  唇边突然落下一抹温热。
  洛白画整个人都僵了,呆呆地任凭归澜挪开一小段距离,又在他唇角上蹭吻了一下。
  又一下。
  一直到第三下亲完,洛白画才终于回过神。
  他震惊地瞪圆了眼睛,耳尖倏然变得通红,抬起手,一巴掌打到了归澜脸上:“你干什么!”
  香气伴随着微不足道的疼痛一起袭来。
  “小画不明白吗?”归澜被扇到巨爽无比,顶着红巴掌印,大着胆子问。
  “我,我应该明白什么?”洛白画几乎要语无伦次。
  趁着洛白画凌乱,归澜再次偷袭一般凑上前,在洛白画的唇边亲了一下。
  而后,轻笑出声。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归澜满是愉悦,又认真道,“小画等我一小段时间,天界的动乱快要结束了,等我平定一切,就来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以吗?”
  洛白画没有答应。
  他心跳很乱,很快,这让他非常紧张,整张脸都发烫。
  几秒后,洛白画猛然推了归澜一下,从归澜怀中跳了下去,飞速跑回寝殿,再也没看对方一眼。
  又不理人。
  归澜陡然慌乱起来,快步追上去,想要解释清楚。
  解释清楚他不是耍流氓,也不是一时兴起,他是认真的。
  如果洛白画不懂喜欢,他可以一直追,直到他们两情相悦。
  可是,洛白画不开门。
  归澜只能在门外独自说出这些话。
  说他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心悸,说他笨拙地吃了很多过敏药,过去这么多天才发觉慌乱是来自于不一样的感情。
  “我……不想现在说出那句话,太不正式了,”归澜的嗓音低了几分,“小画,过几天我会很正式地来找你的,如果你不懂,也不要推开我,好不好?至少给我一个努力的机会……”
  细微响动传来,殿门又开了一条缝。
  洛白画露出一只眼睛,瞥了归澜一眼,语气很不自然:“闭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睡觉了,你离开这里。”
  “那小画给我机会吗?”归澜抓住机会,问。
  “……”
  “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归澜的发丝被关门掀起的风吹到凌乱。
  他冷静地拨开黑发,在心中琢磨刚才的一切。
  小画没有拒绝他。
  没有拒绝,就是默认。
  默认就是愿意和他发展,愿意尝试接受他的感情。
  那岂不是,很快就可以结婚了?
  爽^^!
  归澜餍足到走路都发飘,脑袋被告白方案填满,险些直接回寝殿。
  走出两步后,他蓦地想起什么,又转回身,调用以往从未动用过的大量神力,为仙草园加了一层防护结界。
  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
  而后的一段时间内。
  归澜并没有找到前往仙草园的机会,而是彻彻底底忙了起来。
  天界形势愈发严峻,主神却在这时受了重伤,归澜被调到了主神殿中,随时待命。
  但不知是谁走漏了主神虚弱的风声,一天夜里,天界的叛军集结在了一起。
  他们与冥界的叛军攻破了天界防线,逼宫似的令主神屈服于他们。
  在这群鬼迷心窍的神口中,神明不应忙碌整日只为给人界庇佑,三界应当遵从弱肉强食的规律,无论是鬼、人还是神,实力不足的都该成为强者增长法力的养料。
  眼见叛军要攻至到主神殿前,主神看不下去了,差使归澜去往殿前,而留佑影驻守在殿内。
  归澜心中略有不安,但主神很坚决。
  没办法,归澜只能对佑影道:“你在这里护住主神大人,我带几位神官出去迎战,如果有你无法处理的意外发生,一定要传信给我。”
  佑影罕见地对归澜笑了,说:“你怎么对我这么放心?”
  情况实在紧急,归澜只当佑影又在对他阴阳怪气。
  毕竟佑影虽然顽劣,却从来没有对父母有过太大的顶撞,把佑影留在这里,比让他进入战局更合适。
  归澜很快集结武官离开主神殿。
  说来也怪,叛军来势汹汹,真正对付起来却比预想中解决得要快。
  眼看天界神明已经有了压倒性的优势,归澜抹掉剑刃上的血,转身回主神殿。
  他总有种不安感。
  越向主神殿内走,不安感越强烈。
  归澜不禁加快了脚步,快速推开殿门。
  而后,瞳孔紧缩。
  他看到了可怖到令他难忘的一幕。
  主神殿中血流成河。
  佑影站在殿中央,手中抓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他满脸满身都溅满了鲜血,而在他的脚边,他的父母已然不成人形,没了气息。
  听到开门的声响,佑影缓缓转身,看向归澜,突然笑了:“我早提醒你了,不要对我太放心。”
  归澜没有说话,视线发抖。
  “你现在很愤怒吧?”佑影看到归澜紧攥到失去血色的手,更开心了,慢悠悠道,“说真的,我也是从那群叛军口中才得知,通过特定手段弑神可以吸取被杀者的修为,我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强大。”
  说完,佑影停顿一瞬,猛然用力,捏爆了手中主神的心脏。
  “所以,就算你愤怒,也别来惹我,除非你现在就想死。”
  佑影走向归澜,挑衅地挑了挑眉:“不过,我也不想这样放过你,不然,我们再来比试一下御剑?如果你赢了,我就不杀你,如果你输了……”
  “对了,你是不是经常去仙草园?虽然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但我觉得,放把火烧了一定会很好看。”
  比试并没有进行。
  在佑影试图把手搭到归澜肩上的那一刻,归澜再也无法冷静,径直砍掉了对方的手。
  这并非致命伤,佑影作为血统纯正的神,是可以自愈的。
  他阴了脸,用另一只手召唤出剑。
  吸收了部分主神的神力,佑影确实比以往都要强大。
  可是,归澜这次没有再掩藏。
  剧烈的法术缠斗令主神殿很快塌成了一片废墟。
  佑影逐渐从上风落至下风,眸底的狂妄也变为了恐慌。
  而归澜没有手软。
  一剑穿喉,又一剑穿心,挑碎经脉。
  归澜沉着眸,看着佑影在他面前,逐渐没了气息。
  其他听到动乱赶来的神官都傻了。
  归澜一个字也没有解释,把沾满血的剑收回剑鞘,抬起头,视线定格在黑云聚积的天幕上。
  “轰——”
  似乎有闷雷自远方滚滚而来。
  归澜在漫天的闪电中捕捉到了一抹带着杀意的红,那股威胁的气息像一把锋利的刀,刀尖直对向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