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喝不了了。”
“你酒量这么不行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回到了餐桌前,南辛脑子本来就晕着,很快把那个可疑的男人抛之脑后。
又吃了半小时左右,南辛才扶着醉得摸不着北的陆离走出火锅店。陆离也不知道是太久没喝白的,还是今天实在喝得太多,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南辛拍了拍陆离的背,看他一副要吐不吐的模样。
“没事儿……”陆离闭着眼睛摸自己的口袋,好半天才掏出手机,“我有人来接……”说完很快傻笑两声,南辛一下子就明白了,来接他的人肯定就是陆离刚刚在饭桌上说的新暧昧对象。
果然没等一会儿,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走下来一个长相清俊的alpha。他把陆离从南辛手里接过来,浅笑着说了句麻烦你了,又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把南辛也送回去。
南辛摇了摇头,说自己家离这儿就一两公里左右,不必麻烦了。
看着汽车扬长而去之后,南辛才提着包慢慢往自己家走。
这儿离他家确实近,想来是陆离知道他这段时间很忙,特意挑选了一家离他近的店。他甚至不用开车,是走路过来的。
虽说下午来的时候还热得不行,但到了晚上,夏夜的晚风吹得人还蛮舒服的。南辛本来喝得也不多,现在酒醒了不少。
走到一个拐角,南辛猛地被人捂住了口鼻,很快失去了意识。
手帕上应该是抹了某种迷药,南辛的脑子昏昏沉沉,但还是能模糊地感觉到自己被塞上了一辆车。有人用手指捻着他耳后的碎发,动作温柔又缠绵。
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被绑着躺在床上了。
这里应该是一间廉价的宾馆,入目是俗气的粉红灯光,床头就是卖套子的自助机器。
“你醒啦?”
林昔把他扶起来,亮着眼睛看着南辛,活脱脱像一条小狗。南辛先是一愣,动了动酸痛的手腕,被捆得紧紧的。
“林昔,”他哑着嗓子,“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林昔一把把他抱进怀里,“放了你就又要逃走了。”
南辛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林昔是他在法兰西认识的omega学弟,也是亚太人,长得乖巧可爱,南辛就对他多有关照。
可后来,这个小孩儿就莫名地越来越偏执,天天缠着他,让他只能和他一个人呆在一起。无论是谢礼轲还是陆离,统统被他视为敌人,任何alpha和omega都近不了他的身。
南辛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过很多次,却没有任何作用。直到后面谢礼轲听说了这件事,才强硬地把他和林昔隔开。
那天下午,林昔又黏着他身边,嚷嚷着要和自己一起吃晚饭。谢礼轲就这样出现在食堂门口,一把拉住林昔的肩膀离开。
南辛在原地愣了片刻,刚想要追上去,就被谢礼轲扭头叫住了,“你先吃饭,等我回来。”
谢礼轲和林昔聊了很久,但南辛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只知道最后谢礼轲回来的时候,身边没有林昔,脸上带着一道口子。
“你跟他打架了?”
南辛急忙要拉他去医务室,就听到谢礼轲语气认真,“南辛,离林昔远点。”
再之后,也不知道是谢礼轲天天跟他呆在一起,无论是上课还是放学都陪着他,还是因为林昔长了教训,再也没有出现在南辛的视野里。
没想到两年后,这个omega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在南辛面前。
“学长,我好想你。”
南辛盯着他背后桌上的相机和帽子,原来刚刚在饭店洗手间撞上的那个人就是林昔。他仰着脑袋,躲开omega毛茸茸的头发,“林昔,你跟踪我?”
“我只是想你,”林昔凑上去吻他侧颈,“我太想你了。”
脖子上传来濡湿的触感,南辛胃里一顿翻江倒海。他偏过头要躲,却被箍得紧紧的,半点儿动弹不得。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林昔对他是这种感情。他和林昔都是omega,为什么会成这样?
空气里慢慢飘浮出一阵玫瑰花香,林昔的信息素浓郁得惊人,哪怕南辛切除腺体后已经不太能闻到信息素了,也仿佛置身于一片玫瑰花海。
林昔扯开了自己的颈环扔一边,抵着南辛的肩膀把他压在床上,止不住地亲他后颈腺体的位置。
“林昔!”
南辛喘着气叫了一声,衬衣也在挣扎中被扯得皱皱巴巴,他红着眼眶气急道:“我也是个omega,你……”
“我知道啊学长,”林昔一颗一颗解开他的衬衣扣子,眉眼柔和地打断他,“我知道你是omega,学长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alpha呢?”
“我喜欢你,我爱死你了……”林昔把脑袋贴在南辛的胸口,听他急促的心跳,“你怎么能跟谢礼轲那个alpha走了,把我抛弃了呢?”
南辛脑子发懵,被浓重的爱意压得几欲窒息。
林昔还在不停地说,边亲他锁骨边说自己有多喜欢他,说自己从一进校就喜欢他,说自己偷拍了几千张他的照片,为他画了无数张画,全部都贴在卧室的墙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身上落下的吻一样黏腻,南辛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又回到了高考后的枫夜会所顶楼。
直到门被一脚踹开,身上的重量一轻,南辛对上一双灰蓝色的眼睛,他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作者有话说】
*《繁花》里最喜欢的台词:经常庆功,就能成功!
南辛(死鱼态):吗的,怎么会有omega喜欢omega啊(对oo恋的不解谁懂啊天塌了
第61章 旁观
◎“我在等你回来,一直。”◎
叙郃一接到周思邈的电话就赶了过来。
那时候周思邈刚从一家酒店出来,不知道又跟哪个omega做了一场爱。这一条街是红灯区,多得是大大小小的宾馆。
他靠在路灯下点燃了一支烟,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抱着南辛进了一家宾馆。
扎着半长发的omega一看就已经失去意识了,瘫软在男人的怀里。这一片的小宾馆根本没人管登记不登记,身份证件都不用掏出来,给了钱拿上钥匙就能上去来一发。
周思邈敛着眼皮,慢吞吞地掏出手机给叙郃拨了个电话。
“什么事?”
语气还是冷得像冰块,周思邈浑不在意,反而笑着挑了挑眉,“你的小美人鱼要跟别人上床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果不其然,叙郃立刻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地址在哪儿。他漫不经心地转了个定位过去,把手机揣回兜里。
南辛去法兰西的头一年,他眼睁睁看着叙郃跟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人。
那时候叙郃的病还没好全,被关起来做完手术就开始接受药物治疗,等他出院的那天,南辛早就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起初周思邈并没有太在意。无非是个omega,走了就走了,漂亮的omega遍大街都是,叙郃这样的身份地位,又不会缺主动送上门的omega。
直到他听说叙郃跟叙岱炀大吵了一架,原本定的跟邻国政要的联姻也被他搅黄了。
那个联姻对象周思邈听过,不用想也知道是叙岱炀和秦锦老早就给他安排好了的。为了给叙郃铺路,他那两个控制欲极强的alpha爸妈可谓是煞费苦心。
很快,叙郃就把整个亚太联盟翻了个底朝天。他甚至跑到陈六六家去找人,红着几天没睡好觉的眼睛,逼问人家南辛到底在哪儿。
周思邈再次见到叙郃的时候,已经是南辛消失的一个月之后了。原本意气风发的alpha,叙家的大少爷,亚太联盟最高军事领导人的独生子,变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再之后,不知道叙郃是从哪儿得知的消息,说南辛去法兰西联盟了。从那之后就隔三差五往法兰西跑,但一个联盟那么大,人哪儿是那么好找的。
多少次无功而返,磨掉了他这位挚友的所有心气。
但叙郃还是顺利在亚太联盟学校毕业了,之后就飞去了德意志,一去那边就跟着做了好几个大型的航天项目。
周思邈有时候会想,叙郃骨子里是有德意志工程师的那股精神的,怪不得淌了四分之一的德意志血脉,比起他爸叙岱炀更像他爷爷叙原。
叙郃飞去德意志前的最后一面,周思邈和陆青岘去机场给他送机。高大的黑发alpha长了一双漂亮到不行的蓝眼睛,除了眼底的乌青看不出什么别的异常。
但叙郃确实是比之前看起来更不好接近了。以前叙郃的冷淡,在周思邈看来多少带了点儿装的成分。叙大少爷嘛,高岭之花,合该是生人勿近的。
可现在的叙郃,就像一块冰山,巍然不动,万年不化。
嘴里的一根烟抽完了,周思邈的思绪也就此止住。
红灯区这块地儿谈不上什么环境与治安,他随手把烟头扔地上,皮鞋碾灭后插着兜往巷子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