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笔文斋 > 综合其它 > 恶毒夫郎统领全家 > 第135章
  小霖迷迷糊糊地睁眼,就看见苗应坐在床边,眼眶微红,他立刻清醒,坐了起来:“哥哥。”
  “换上衣裳,去跟祖母道个别。”苗应把他的衣裳拿了出来,“别哭。”
  小霖毕竟也才十一岁,藏不住什么事,刚刚穿好的衣裳前襟就已经被打湿。
  霍小宝那边也是一样,两个孩子见到面的时候,就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房间里,李红英已经给祖母换上了衣裳,等他们都进了房间之后,李红英先跪下,随后他们几个人,都跪在了祖母的床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随后屋子里的哭声就一直没有停过,尤其是两个小的,霍小宝在前两年都是祖母带着的,还有小霖,在祖父刚刚走的时候,是祖母每天晚上揽着他睡觉的,现在祖母也不在了。
  苗应也难过,他没有像小孩子一样哭出声来,只是抱着小霖,眼泪不断地落在小霖的头发上。
  他们跪了好一会儿,李红英才打起精神来,祖母的后事还需要操办,他们不能一直在这里哭。
  寿材其实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不过是怕小霖敏感,所以并没有在工具间里做,而是放在灵之院子里的,等天亮就可以抬过来了。
  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过年的时候贴上去的红色都要撕下来,要布置灵堂,要去报丧,还要找端工,做席面,一刻都不能闲下来。
  苗应不太懂这个时候是什么风俗,只是红着眼睛,把他们先前用祖母熬好的浆糊贴好的红色的福字都撕了下来。
  李红英也是哽咽着指挥,夜里长辈去世的话,要在寅时中,也就是凌晨四点的时候放一挂鞭炮,晨起再去每家每户上门报丧。
  今天是初九,年味最浓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第124章
  榕树村里长者很多,早上都醒得早,在寅时中的时候,那些起得早的长者听见了鞭炮声。
  知道风俗的长者已经迅速地穿好了衣裳,都在猜测是谁家的长辈走了,直到清晨,他们看见了霍行带着霍小宝,身上穿着一身孝衣,来家里报丧。
  他们没有进院子里,只是在院门口,跪下拜了一拜,说家里祖母去世。
  大家都是安慰,说祖母高寿,是在睡梦里走的,没受什么折磨,是喜丧,在霍行他们去下一家去的时候,他们就收拾好了,去霍行家里帮忙了。
  村里就是这样,谁家有这样的大事都是要上门去帮忙的,没一会儿他们家的院子里人就已经很多了,有些阅历的长辈就陪着李红英,告诉她应该怎么做。
  雪团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跟以前不一样的气氛,所以一整天都有些不开心,他平时是谁都能抱一抱的,今天只要苗应一个人抱,所以苗应一整天都干不了什么事。
  在报丧的时候,霍行也让人去通知了苗家那边,苗家除了刘琼,都来了,胖胖毕竟还是小孩子,这样的场合他还是不太适合过来。
  李红英本来不想通知灵之那边,怕灵之怀着孕再有什么差池,还是苗应说应该要通知他的,不然就真的是见外了,霍行在通知完了村里的人之后,自己赶着牛车去了县城。
  最近这段时间,灵之都在付家养胎,霍行不欲进门,交了信物给门厅的人,很快付灵佑就到了门口。
  他看见霍行一身孝衣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本想叫霍行进门,霍行只是摇头:“今天是来报丧,进门不好,安慰灵之,别叫他太过伤心。”
  付灵佑点了点头,他也知道霍行还有事忙,没有再留他,看着他往回走了。
  第二天霍行去请了专门办丧事的人来,算了日子,停灵三天,十一出殡。
  郑彩儿推了十一那天的席,赔了不少钱,之后才带着她的人过来帮忙,算是解了苗应的燃眉之急。
  停灵这三天,要点长明灯,小辈要不眠不休守三夜。
  苗应没想着让两个小的真的守三天,但这两个孩子很倔,硬是守了下来,那双通红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没日没夜哭红的还是熬红的。
  苗应就更累,他不仅要守夜,还要照顾雪团,这两天雪团黏人的很,除了睡觉的时间,几乎都要长在苗应的身上了。
  李红英年纪大了,真的没办法熬三天,所以在雪团睡的时候,苗应要她跟着雪团睡一会儿,但也睡得不安稳。
  这三天,每天都有人上门吊唁,还有村里的婶子和阿么们,会过来帮忙叠些元宝,也会帮他们干些活,整个村子里历来都是这样。
  出殡这天,天阴沉得很厉害,就像是要塌下来了一样,苗应没想到灵之居然回来了,跟付灵佑一起,两个人的身上也穿着孝衣,灵之一看就哭过,哭得很厉害。
  他进了家门,抱了抱李红英,在要盖棺的时候见了祖母最后一面,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如意,放在了祖母的腹部,又哭了好一会儿,到了吉时,棺木被合上,代表着这个家永远地失去了这个长辈。
  祖母已经没有儿子,只有孙辈走在最前面,霍小宝捧着牌位,霍行一路撒纸钱,李红英和付灵佑还有小霖扶灵,苗应带着雪团没办法跟去。
  祖母的坟选在了一个早上第一缕光线能照到的地方,在半山腰,站在那里往下,能第一眼就看到他们的家。
  霍行跪在坟前,看着一点点的土盖在了棺木上面,听着端工不断地念着经文,说着往事,似乎是要让逝者忘掉前尘,放下一切往前走。
  跪在他旁边的霍小宝一直在哭,他的手上沾了泥土,又摸到脸上,整张脸都是花的。
  李红英也跪着,她现在已经没哭了,似乎是已经把眼泪流干了,只是看着坟两边的不断减少的泥土和慢慢垒高的坟墓。
  “娘,下辈子别再过这么苦了。”
  等坟垒好,他们烧起了纸钱,那些纸钱和元宝都是他们家人和村里的人一起叠的。
  原本阴沉的天突然起了风,那一阵阵的风卷起了烧在坟前的纸钱,却没有落到别的地方,纸钱屑随着风上升。
  最后风停了,一点纸钱屑落在了李红英的肩膀上,李红英侧头看见那一点灰色,她捻着那点纸钱灰,看着那灰色在自己的手心成了一道残影。
  已经哭干了眼泪的眼睛泛起酸意:“娘,您好好去吧,家里我会守好的,就像您从前守着的那样。”
  霍行站在李红英的背后,看着她的眼睛红了又红,最后轻轻抱了抱她:“娘,还有我们在。”
  李红英点了点头,看着已经散了的来送葬的人群,看着霍行为她折下了一枝柏树枝丫。
  他们一家人是走在最后的,没有走送葬的来时路,逝者已逝,生者要走一条新的路。
  家里,灵之坐在祖母常坐的椅子上,不断地擦着眼泪。
  “小应。”灵之见苗应过来,抽噎着问他,“祖母走得痛苦吗?”
  苗应摇头:“不痛苦,她在睡梦中走的。村里人都说,在梦里走的人,不受折磨,是因为她这辈子做的好事很多。”
  灵之似乎是放松了一下,又哭起来:“哥哥本来没告诉我,但我发现了,我初二应该回来的,我都没见到她最后一面,我都不知道她有没有话要跟我说。”
  苗应一只手抱着雪团,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祖母怎么可能没有话跟你说呢,她最担心你了,说让你不要心思太重,现在有孩子了,就更要放宽心思。”
  灵之还是没忍住,又哭了起来,苗应拿帕子帮他擦眼泪,情急之下又拿了雪团的口水巾,雪团认了出来,一个劲儿地扯他自己的东西。
  原本有些难过的氛围被冲淡了一些,灵之又哭又笑的。
  他们出殡去,家里就剩苗东和苗大海帮忙招呼着村里的人,郑彩儿那边热火朝天地准备着这顿丧席,她们做这些已经是轻车熟路,又分工明确,所以很快就已经摆好了席。
  那边出殡的人慢慢地都回来了,每个人的身上都别着一根柏树枝,很快就到了开席的时候。
  等席散了,整个院子的热闹散尽,天也正式地黑了,意味着他们真的要迎接不一样的一天了。
  苗应把苗东和苗大海他们送到村口,苗大海拍了拍苗应的肩膀:“小应辛苦了,之后回去,要多关心你婆母。”
  苗应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元宝,交到苗东的手上:“我现在也不知道嫂子那边怎么收的席面的钱,少了我就不补了。”
  苗东推辞:“我们是亲兄弟!”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他把苗东的手按回去,“你们不收钱,跟着嫂子干活的人不收钱吗?还有,我可是听说了嫂子推了个席,还赔了钱的。”
  苗应朝他们挥手:“赶紧往回走吧,天再黑了夜路难走,注意安全。”
  苗东只能收下钱,跟着苗大海一起离开。
  等苗应回到家里,院子里一片寂静,前几天停灵的时候每天都有人来的时候还不觉得,今天,整个院子里都安静得可怕。
  还好霍行在院子里给他留了灯。
  他熄了院子里的灯,走到房门口,霍行在哄雪团睡觉,他停住了脚步没有进去打扰,转头去了李红英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