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女士。”方律师在旁提醒，“你和温先生已经离婚了，而且你也达不到赡养条件。”
“这是义务！”刘春红尖声道，“他是我生的就必须养我！”
“义务不是这样定义的。”方律师说。
“别唬我没文化！”刘春红喊，“我也是有律师的。”
“那就找你的钟律师问问。”俞皓接一句，“看她怎么说。”
刘春红瞬间没声了，睁大眼看俞皓。
这时房间门敲了敲，服务员推着小车来送茶点。
“今晚先这样。”俞皓站起身，满脸阴戾，“我埋过单了，阿姨您自己吃吧，我和律师回去商量好再答复您。但期间您要是敢去学校闹事，我保证您一分钱拿不到，也永远找不到绵川。”
“你……”刘春红愣了愣，看着俞皓快走出包厢，她赶紧喊道，“最低两千万！”
服务员被她的突然的大嗓门吓一跳，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笼子。
“按您这个岁数……”俞皓回头打量她，“两千万跟刚刚那个要价差不多。”
“那一千！”刘春红涨红了脸，“最低一千万！不然免谈！”
“您先吃饭吧。”俞皓撂下句话走了。
确认刘春红没追出来，俞皓低声问方律师，“刚刚那些够吗？”
“起码她说还会去闹。”方律师说，“我回去导出来，发你一份。”
俞皓道了声谢谢。
“不过……”方律师欲言又止，“你真不打算告诉温绵川吗？”
“别再刺激他了。”俞皓很决绝。
“我明白你的心思。”方律师劝道，“但最好还是告诉他吧，瞒着伤害更大。”
“速战速决他不会起疑心的。”俞皓说。
离开茶楼后，俞皓与方律师道了别，打算慢慢走回家，刚走远没多久接到纪益鹏的电话，以为是温绵川查岗出什么事。
“怎么了？”俞皓慌忙问道。
“你……”纪益鹏吞吞吐吐地，“你，你在哪？”
“绵川找你了？”俞皓皱起眉。
“不是。”纪益鹏语气很为难，“额，就是……”
“有话直说。”俞皓催促道。
然而对面换成农邵，急切地问：“俞皓，你是不是瞒着师哥跟别的男生吃饭？”
“那是我律师。”俞皓很不耐烦，“我跟老纪说了今天处理家事。”
“哦。”农邵声音小了许多，“抱歉，我误会了。”
“你俩在哪看到的？”
“我们也在茶楼吃饭。”
“别跟绵川说。”俞皓重申一遍，“这是我的家务事，不想让他知道。”
“为什么？”农邵问。
“小事情我自己能解决。”俞皓说，“你放心，我不可能出轨，要是我有问题，等下就被车撞死！”
两位朋友知道他的脾气，先后向他道歉。挂断电话后，俞皓在路边摊买了宵夜，假装是聚餐后给温绵川带打包。
“怎么今天突然聚餐？”温绵川咬了口肉串，“有舍友生日？”
“快放暑假了。”俞皓用筷子把烤串肉夹下来放到盘子里，“剩一年时间，我们又考不同的学校，老纪说要多点聚聚，不能只顾着谈恋爱。”
“农邵不也留中大吗？”温绵川问。
“他又不是我舍友。”俞皓把肉先喂温绵川嘴里。
“他没跟你们聚餐？”温绵川含糊问。
“去了。”俞皓边吃边说，“你洗澡了吗？”
“还没，常教授派活儿了。”温绵川后背瘫在沙发上，“刚还在弄数据呢，估计暑假就要开始做项目。”
“给钱吗？”俞皓问。
“给！”温绵川笑起来轻轻拍他，“你怎么老关心这个。”
“我财迷。”俞皓再扒了几块肉，“那我先洗澡。”
没多久方律师便把录音发了过来，附上消息：录得还算清晰，如果加上派出所附近那个监控，应该没什么问题。
俞皓趁温绵川洗澡的时候偷偷听了一遍，随后回复道：按五百万金额给她，麻烦方律师，费用明天转你。
方律师很快回过来：你的名义吗？
俞皓：对，抱拳.jpg
所以那五百万是骗来的，根本没有什么出国读书，即使要出国，俞皓也不会真要温闻峰一分钱，他有本事自己挣。
他只是要“借”这笔钱，同时把那两个人解决掉。
很快，方律师就把合同弄好，并再次约了刘春红女士见面。还是那家茶楼，还是那间包厢。
“五百万想打发我？”刘春红把合同扔回去，“一个儿子只值五百万吗？当老娘的逼白给他干活啊！”
俞皓是真心佩服她的羞耻心，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只能给这么多，再多真的没有了。”方律师说。
“唬谁呢？”刘春红扯开嗓门，“温闻峰会没钱？没钱他能给儿子打几百万？”
“这五百万是以俞皓的名义给你，不是你前夫给你的。”方律师淡淡地说。
“你给我？”刘春红看向俞皓。
“对，我问人借的。”俞皓面不改色，“拿了钱就回北京，以后绵川跟你两不相欠，你也别再找他。”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刘春红冷笑道，“你要是真的跟绵川在一起，以后也算我半个儿……”
“要还是不要！”俞皓目光骤冷，恶狠狠地瞪着她，“别废话！”
“不要！”刘春红把热茶泼向俞皓，“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借一千万！你以为我好打发啊？”
“要报警吗？”方律师站起来问。
“不用。”俞皓抹了下脸，同样站起身，“不要就算了，我们走吧。”
方律师随即把合同收起来，转身要去开门。
眼看这五百万要飞走，刘春红急眼了，拦住俞皓说：“最低八百万！”
“你当菜市场买菜吗！”俞皓甩开她，“绵川不是你的！是我的！不是可以随随便便用来讨价还价的筹码！”
“你的？”刘春红嘲笑起来，“话说得那么漂亮，最后还不是找个愿意的给你们生孩子。”
“别把我和人渣相提并论。”俞皓咬牙切齿。
刘春红静静给自己倒茶，“五百就五百吧，合同拿来，收了钱我就走。”
“怎么保证？”
“当时温闻峰让我生就生了，还证明不了我人品吗？”
“但后患无穷。”俞皓透着嫌恶，“等你把钱花光，肯定还会再来。”
“那你再给我多点？”刘春红对俞皓眨了眨眼，“给得多我就没那么快花完，你跟绵川也无忧了。”
“我没钱。”俞皓说。
“呵。”刘春红抿了口浓茶，“没钱找温闻峰要啊！我生温绵川的时候可是要了200万，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不…缺…钱！”
旁边的方律师听不下去，“你为了钱？给别人生孩子？”
“还有温家的房子，股票。”刘春红说，“不然谁愿意嫁一个王八蛋？你愿意吗？”
俞皓手掌紧紧握住餐桌，终于能明白为什么温绵川会有情绪病。在这种父母教育下长大，怎么可能不扭曲，不发疯！妥妥没有把小孩当人看，只不过是一块传宗接代的肉，一块能卖得上价钱的肉！
“拿合同给她。”俞皓冷声说。
方律师很犹豫，但俞皓的眼神很坚定，示意他把合同拿出来。
“我们没有你的信息，麻烦你填一下。”方律师重新拿出合同和笔，“钱会在三日之内转给你，到时候你有任何疑问可以联系我，上面有我的名片。”
刘春红随意翻了翻合同，拿起笔在在最后一栏签字。
签完合同，俞皓便和方律师离开，关上包厢门的那一刻，方律师不禁问：“你确定要给她钱？这种官司起码打好几年，五百万你怎么扛？”
“不然她不会走，我会有办法的。”俞皓轻描淡写地。
“其实刚刚她那些言论足够去起诉了，用不着签合同。”方律师叹道，“我应该劝住你的，这次是我失责……”
“不关你的事。”俞皓没什么表情，“刚刚那些有录下来就行，到时候连同合同一起发我。”
今晚谈判的时间比预计的要长，走出茶楼已经快十点。俞皓这次是用家教的借口，现在这个时间点唯有搭地铁回家。
刚上站台，温绵川就给他打来电话，“你在哪？”
“在地铁。”俞皓说，“今晚学生问得比较多，所以晚了点。”
“哦。”温绵川呼吸有些急促，“那你到哪了？”
“还有两个站。”俞皓意识到不太对劲，“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温绵川声音很沉，“想你快回家。”
“发烧了？”俞皓问。
“算是吧。”
“吃药没？”
“没有。”
“怎么不吃？”俞皓语气很无奈。
“等你……”温绵川闷声闷气地，“回来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