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沈从铎当天即被公安拘传。
人是直接从浔声带走的, 彼时沈璧然还在glance开业务会,jeff跑到现场拍了几张照片发过来,照片上沈从铎的脖子两侧有几道恐怖的深紫色淤痕。
沈璧然问脖子怎么回事。
他隐约知道顾凛川带着保镖进去还关门是为了什么, 但没想到会伤在明处。
【jeff:老板弄的。】
【jeff:我不在现场,据说老板冲进去把人脖子捏的咔咔响,保镖都吓一跳。】
【jeff:据说场面非常恐怖,保镖不敢劝, 还好他自己悬崖勒马。】
当时会议室里门窗皆合,一片昏暗。
保镖进去就把沈从铎推翻在地, 踩在他背上。
沈从铎看着面前锃亮的皮鞋尖, 讥讽道:“顾凛川, 沈鹤浔能收养你这条好狗, 算他走大运。”
“错。”顾凛川声音阴冷, “你杀父欺兄,有法律等你。我这一遭, 是为沈璧然。”
沈从铎身子僵硬了一瞬, 难以置信地仰起头看他。
顾凛川身形高大,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小看你了,沈从铎, 你竟然还动过杀沈璧然的心思。”
他说着缓缓弯下腰, 保镖松开脚,顾凛川一把箍紧沈从铎的脖子,把人从地上拖起来。
沈从铎瞳孔颤栗, 这些日子他或远或近地接触过顾凛川好多回,以为已经习惯了他如今的威势,但直到此刻,才感受到真正的恐怖是无关权势的, 他仿佛被一头雄狮扼住喉咙,下一秒将被生吞活剥。
算计、侥幸,分崩离析。
唯有恐惧回荡。
他想求饶,但喉咙已经连一丝氧气都挤不进去,面颊逐渐发紫肿胀,乞求地看着顾凛川。
“竟然会有人想要沈璧然去死。”
“怎么会有人想他去死呢。”
“如果不是碍着我这条命,你是不是真的会让他也被车撞死。”
“让车子从他身上碾过去,碾碎他的骨头,内脏破碎,躺在血泊中。”
“还是像沈爷爷那样,浑身插着管子,做个不会说话的植物人?”
顾凛川语声很轻,看着他,却似乎在自言自语。
那只可怕的手不断收紧,沈从铎听到自己颈椎受挤压的声响,动脉快要爆炸,在窒息前的最后一刻,脖子忽然一松,他像一只破麻袋一样跌落在地。长久的窒息和瞬间的充氧让他大脑陷入一种恐怖的混沌,连感官都变得模糊。
耳朵里嗡嗡作响,他只模糊地听到顾凛川说:“法治社会救了你,便宜你了。”
沈璧然散会后,在走廊上听完了jeff这几段语音。
保镖对jeff描述,jeff又对他转述,不知道有没有信息失真。
他回到办公室,jeff又追问一条:【您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沈璧然思索片刻,回复:【你老板手劲确实不小。】
【???】
【咱说的是一个意思吗?】
沈璧然转移话题:【那你给我发问号又是什么意思?】
【!!!】
【对不起老板!我恃宠生娇!得意忘形!以下犯上!我再也不敢了!】
【吗喽磕头.gif】
沈璧然被他逗笑,回了一个小猫摸人头的表情。
沈璧然深夜下班,车开到云澜国际,在停车场入口按了两下喇叭,杠却没有抬起。
他怀疑杠坏了,问题是岗亭里也没人。只好把车停在街边临停口,从公寓正门进入。
平时那个爱献殷勤的前台不见踪影,他自己进了电梯刷楼层卡,然后按下楼层键。
没亮。
“?”
沈璧然不信邪,又刷了好几次,这回他看清了,刷卡时指示灯是红的,提示他这卡不对。
什么情况,难道这不是他家吗?
深更半夜,沈总憋着气站在公寓大门口尝试给物业打电话。
一辆哑光暴雨灰的宾利欧陆就这样无声地滑到他面前。
手机里还在提示他无人接听,顾凛川从驾驶位下来,亲自替他拉开了副驾车门,“忘了通知你,云澜国际物业升级,你这两天去我那边住吧。”
“……其他业主呢?”
“他们应该还正常吧。”顾凛川一脸理所当然,“你们用的不是同一套物业系统,只有你的升级。”
“……”
想工作日也同居,一定要折腾物业吗。
沈璧然很生气,一路上都没和顾凛川说话。
直到车开进那处市中心别墅区,沈璧然才忍不住开口:“有鹿,顾凛川,我好像看到一头小鹿。”
顾凛川笑了半天。
沈璧然对这处追求生态平衡的城市森林山庄早有耳闻,但没进来过。他很好奇地看着窗外,顾凛川也很体贴地放慢速度,开车带他兜了一圈。
即便已经夜深,但仍旧可见四面环水、森林环抱,不仅有鹿,还看见了栖息的鹤群和孔雀。
这里有上百栋联排别墅,也有少数独栋,顾凛川购置的就是一套地处僻静的独栋。前房主的设计还算合他心意,所以他没大改房屋结构,只在软装上做了翻新。
沈璧然进门本想细致地欣赏一下这栋房子,但没机会,他甚至连然然都还没见到,就被顾凛川直接抱上了三楼。
三楼一整层都是顾凛川的卧室。
沈璧然看到了比自己房间还大的一张床,顿时感到眩晕。
他洗过澡刚出来就被顾凛川缠上,顾凛川把他锁在怀里,很急迫地吻他,从嘴唇到脸颊,再向下到脖子。大手直接扯开浴袍带子,不由分说就剥干净了。
沈璧然被那股松木玉兰香彻底包裹,自己也浸入了味道。
“听说顾总今天手劲很大。”他低声说。
顾凛川停顿了下,说:“我后来仔细洗过手了,沈总。”
沈璧然被他扳着肩膀转过来面对面,顾凛川问:“要检查一下吗?”
沈璧然注视他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好,那检查一下。”
两只手箍着沈璧然的腰,把他托起一把抛到床上。
这张床有软硬分区,顾凛川丢他的地方很软,但有弹性,沈璧然低呼一声,身子刚要弹起,就又被顾凛川从上欺身直接压了下去。
明明差点要了沈从铎命的是顾凛川,但顾凛川却表现得仿佛他才受到了惊吓,需要人好好哄慰。
但沈璧然理解他的后怕,他想,从听到录音的那一刻起,这两天来,顾凛川恐怕已经在心里设想过无数次当年自己跟爷爷一起出车祸的场景。这种事不会因为想得越多而越麻木,反而只会在一次又一次的推想中不断加深恐惧。
所以,他今夜格外纵容顾凛川,他极尽配合,予取予求。
顾凛川需要很多很多安全感,需要一次又一次感知到自己此刻的“拥有”。所以他便一直乖乖地被他锁在怀里,刺激吃痛忍不住时,也只会一口咬在顾凛川的锁骨上,而后小声喊他的名字。
汗液涔涔,呼吸交错,一张床从一角滚到另一角,每一块分区的软硬沈璧然都体会到了,他被弄得无意识地流泪,自己释放了几次,脱力、疲惫,但依旧配合,他在顾凛川的头发、脸颊上落下一枚枚颤抖的、湿漉漉的亲吻。顾凛川扯了领带过来,他便拉住另一头,借由床柱,让顾凛川尝试了好些没试过的方式。
只在后来顾凛川捉他下地,撞得太狠,他差点弄翻一尊白玉时,他才开口说了声“不要”。
“不要什么?”顾凛川的声音格外低沉性感,撩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问:“沈璧然,你又不要我了?”
怎么这么胡搅蛮缠。
沈璧然好气又好笑,“离这个昂贵的架子远一点,行吗?”
那是开放式的展示架,摆满大大小小的玉器。
“这些都是给你的。”顾凛川说:“以玉养玉,爷爷也说这样意头好。”
你爷爷真的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吗。
沈璧然无力分辩,但顾凛川总还是尊重他的心意,两条手臂托在他臀下把他抱起来,来到窗边放下,又推他转过身。
尽管有层层叠叠的纱帘遮掩,尽管屋里几乎没光,但沈璧然还是一下子脸红了。
他的身体一下一下地撞上落地窗,尽管隔着纱帘,仍然不时发出沉闷的撞声和玻璃摩擦音。
“顾……”他连话都说不连续了。
顾凛川真的很难哄,很多很多声“可以”和“我爱你”也不能让他满足。
真的吗,那无非是当年沈从铎有坏心没坏胆的一个念头罢了,真的至于在这人的心上留下这样的千疮百孔吗?而且起恶念的是沈从铎,为什么善后的是他沈璧然。
沈璧然在窗边又哭了一次,他在头晕目眩时想,自从和顾凛川复合,自己流泪的次数好像比那几年还要多。
最后被放过时,沈璧然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清洗时他趴在浴缸沿上睡着了好几次。顾凛川似乎也很累,动作比往常要慢,他轻声喊沈璧然配合抬一抬手臂、抬一抬腿时,沈璧然都是迷迷糊糊地醒来照办而后又睡去。